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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不死的深渊

第十一章:不要觉得自己很可怜,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可怜人

杀不死的深渊 一支旧钢笔 10227 2021-09-14 00:42:10

    1.

  韩梦瑶被男人死死箍住,疼的要命,可她照旧通过声音马上辨认出他的身份:“李强!”

  “呵呵,你他妈耳朵还挺好使的,既然把我认得这么清楚,那你也应该明白,我今天为什么来找你。”

  “我不明白,你放开我。”

  “放开你?你他妈的臭婊子,为了保自己,把我的事儿全都跟警察说了?啊?”

  “我什么时候跟警察说过你的事情了?”

  “你少跟我装糊涂,自从你见过频频警察之后,现在他们四处找我,不是你说的,难道是我自己去说的吗?韩梦瑶,我真是给你脸了,你很嚣张啊?你这样搞我,不怕我把当年你那些丑事儿说出来了啊?”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跟警察说起你的事。”

  “你少跟我装糊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行动,杀人的事儿,你可一样有份儿。”

  “李强!我在说最后一次,我没说过,你想想,我说了有什么利益,对我有什么利益?”

  李强死死的捏着韩梦瑶的下巴,韩梦瑶这才看清李强的样子,他瞪着眼睛,眼球充满血丝,显然他这阵子并欠好过,精神状态十分欠好的样子,韩梦瑶知道,自己和她硬碰硬没有半点儿利益,最好的解决措施就是抚慰他:“李强,你相信我,咱们俩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不会把那件事说出来,这对我没有半点利益,对吗,一定是有人趁这个时机在弄我们,他们想将我们全部击溃,现在店里已经无法营业了,各人都欠好过,都在想措施,你别在这个时候激动。”

  “想措施?你话说得好听极了,我的事儿现在警察一清二楚,随便哪一件都够我喝一壶的,你可倒好,甩得一干二净。”

  “你先放开我,我们好好谈谈,我要怎么做你才气相信我?”

  李强放开手,小小的火光一闪而过,他点上支烟,怒不行遏的样子像一头凶猛的野兽,韩梦瑶松了松手腕儿,脖子被勒的要命,忍不住干呕,李强说道:“咱们之间没有信任,你最好盼着我没有事,一旦我出了事,谁也别想好过。”

  “你现在躲在哪儿?这阵子都发生什么事了。”

  李强基础没有要和她商量的意思,夹着烟的手指因为恼怒而微微哆嗦,他越来越激动,在原地来回踱步,突然转过身一把掐住韩梦瑶的脖子,将她逼入墙角,韩梦瑶吓坏了,双手拉着他的手臂劝他冷静,李强瞪着猩红的双眼说道:“我来找你,只是通知你,别逼急了我,你知道的,死人才是最宁静的,一旦我出了事,你他妈就在地狱等着我吧。”

  说完,李强甩开手,叼着烟,扬长而去,徐徐消失在夜色里,韩梦瑶无力的靠着墙大口呼吸,半天也没能缓过来,到底是谁?究竟是谁密告了李强?难道孟宇只是顺着林佳和茉莉的事就查出来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强的威胁对她起了作用,她简直怕了,马上站起来,拖着疲惫的身体拼命跑回家,和这些亡命之徒打交道,深一脚浅一脚的感受让她濒临瓦解,关上门的一瞬间,她瘫倒在地,或许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可是从来没想过,这一天来的这样快。

  2.

  模糊之间,韩梦瑶听到电话在响,她徐徐睁开眼只觉得满身疼痛,天旋地转,迷迷糊糊伸手在床头摸索半天找得手机,接起电话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要命:“喂?”

  “您好,我是孟宇。”

  “啊...孟警官,什么事?”

  “林佳的尸体可以来认领了,你什么时候方便,我给你预约时间治理手续。”

  “啊...好,那,林佳租的屋子,我是不是也可以已往了。”

  “是的。”

  “那明天吧,我今天去她的屋子收拾一下遗物,明天...我再已往治理手续。”

  “好。”

  “嗯。”

  “韩小姐。”

  韩梦瑶原本想挂断电话,却被孟宇突然叫的一愣:“嗯?”

  “我们最近在找李强,但是,他失踪了,你有他的消息吗?”

  “店里被你们查封了,他只是个客人而已,不营业就见不到人,我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不太清楚。”

  “这样啊...他是个很危险的人,如果你有消息的话,请务必联系我。”

  韩梦瑶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淡淡地叹了口气,答道:“好的。”

  下午一点,韩梦瑶从家里出发赶去林佳的出租屋,房东大爷已经等不及这一刻了,态度虽然稍微缓和了一点,可那张嘴却依然不依不饶,只要开口,就不行以亏损:“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晚一点我就把工具扔出去了。”

  韩梦瑶没理他,房东自觉没趣,打了声招呼便下楼了,门口的监控设备已经被拆除了,屋内有翻动过的痕迹,预计是房东做的,韩梦瑶四处看了看,衣服什么的一定是不能要了,钱财也被林佳大嫂带走了,为了给林佳治理死亡证明之类的,她提前叫林佳大嫂把相关证件又寄了回来,横竖他们拿着也没用,期间没提出任何异议,甚至没问过接下来林佳该怎么办。

  韩梦瑶把所有工具整理完后,只拿了一底细册,和几件衣物,剩余的工具她决定全都不要了,相册和衣服也是计划烧掉的,凭据习俗,这些物品在人死后要烧给已逝的人,让她们在那边有衣服穿,有钱花,还要记得最重要的人,说白了,这些民间习俗,就是给在世的人一些慰藉。

  把需要带走的物品装在一个旅行袋里放在门口,韩梦瑶拍了拍沙发上的灰尘,坐下来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发呆,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让她慌了阵脚,直到如今都感受,这一切恍若一梦,可是梦怎么也醒不外来,和林佳相处的这几年,点点滴滴历历在目,那个不爱笑的女孩子,缄默沉静寡言的女孩子,还没来得及享受人生,就已经结束了。

  追念起初次相遇,似乎近在昨天。那年报团去云南,两人在飞机上挨着并排坐,但是林佳晕机,十分难受,韩梦瑶出于礼貌一直在飞机上照顾她,林佳对此很是谢谢,一路畅聊,两人徐徐熟络起来。

  在云南一趟下来,让两人的关系变得十分亲密,因为在同一座都市,所以从云南回来之后,两人一直保持紧密联系,偶尔出来小聚,攀谈甚欢。

  林佳没有事情,也不是当地人,厥后经过越来越深条理的了解,让韩梦瑶看到了林佳的价值,那份清心寡欲的淡漠,让许多男人为之留恋,因此韩梦瑶动了心思,让林佳原本黑暗的人生,更向深渊推进了一步。

  往事一幕幕浮现,愧疚、伤心与痛苦交杂一起,涌上心头,她从背包里翻出出租屋的钥匙,计划临走时交给房东,却看见林佳的皮夹还在自己包里,这个让蒋子栋和邓洁争抢不休的‘证据’,此时现在却显得毫无价值。

  她掀开皮夹,里面夹着一张林佳和蒋子栋拥吻的照片,仔细看的话,林佳的心情是很僵硬的,她其时很是不情愿吧,又或者说,痛苦至极。

  韩梦瑶伸手抽出那张照片,想一并烧掉,却发现这张照片的背后,另有另一张照片,那是她与林佳在洱海的合照,令她感应满身一震道是,韩梦瑶的脸,被划花了,旁边用笔写下三个字:去死吧!

  韩梦瑶垂下手臂,惊慌失措的四处张望,原来林佳想杀掉的人,是自己。

  “身份证。”

  “哦,好。”

  “关系证明。”

  “嗯。”

  “填表。”

  “保管费一千。”

  “好。”

  “火葬去那边期待。”

  “好的,麻烦了。”

  治理完手续,韩梦瑶拿着种种票据坐在眷属期待区,时间,突然变得无比漫长。前排座椅来来往往许多眷属,他们走走停停,目光呆滞,反映缓慢。有的悲痛欲绝,从进门时便开始嚎啕大哭,险些要让自己晕厥已往;有的太过清醒,治理手续、领走骨灰,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一副公务公办的样子。

  韩梦瑶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种,她没有哭,也没有不清醒,可也不是不惆怅。

  正在妙想天开之时,事情人员来通知她,去捡骨灰。好好的一小我私家,最后,就成为一个连盒子都装不满的骨头碎片,以及一堆灰尘。

  韩梦瑶没有购置骨灰盒,因为她记得林佳曾说,如果有一天她死了,希望有人能将她的骨灰洒进大海,飘向远方,看看这辽阔无边的世界,见一见从未领略过的风物,她说,居无定所的人,注定一生漂泊流浪。

  总归就要撒向大海,她不知道留着那个装过林佳的盒子该如那边置惩罚,所以她选择使用事情人员准备的浅易小盒子,恭顺重敬的抱在怀里。

  车窗外的景色急遽而过,什么都分辨不清,什么都来不及分辨。

  她明白,自己与林佳之间的一切,都开始接近尾声,那句永远都没有时机说的对不起,像根刺,卡在喉咙,这辈子都不会好受,会一直折磨她,一直到死。

  海浪汹涌,云黑压压的一片,风似悲鸣,穿过韩梦瑶的头发,透过她的毛孔,狠狠揪住她的心,明明正值夏日,却酷寒砭骨,这一切,似乎正在举行迎接林佳的仪式,期待拥抱她的灵魂。

  韩梦瑶站在礁石之上,望着滔滔浪花,半晌,徐徐打开怀中的盒子,林佳的骨灰露出来,她瞧着,望着,一颗泪水滴落,混入其中,形成一块小小的水渍,终于,她泣不成声,伸手抓起一把高高举起,又慢慢张开手掌,那些骨头碎片顺着指缝被风带走,一点一点流失,随着海浪远走。

  雨,开始下了。

  一滴,两滴,三滴。

  韩梦瑶湿透了,脸上分不清是雨水照旧眼泪,也分不清,一切是现实照旧做梦,这世界,真真假假模糊不清,是是非非拎不清楚,对和错粘着血和肉,鱼龙混杂的人群,刀剑相向,口口声声的手足之情,却不如几张钞票,来的真实。

  你真的是个好人吗?

  韩梦瑶赶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她拖着疲惫的身体,站在淋浴器下,温热的水流过皮肤,这一瞬间似乎才活过来。

  窗外雷声阵阵,又要下雨了,最厌恶的雨天,又来了。

  突然,门铃响了,在这样的深夜里,格外难听逆耳,会是谁来呢?韩梦瑶擦干身体,站在门口有些胆怯,是李强吗?照旧凶手?头发滴着水,门铃像催命一样不停响动。

  她眯着眼睛,朝门镜看去,一小束光映在脸上,睫毛不安的发抖着,楼道灯灭了,门外变得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突然,门铃再次按响,灯,亮了,一个女人的脸泛起在视线中,韩梦瑶吓坏了,仔细观瞧后发现,原来是刘冉,她舒了口气,打开门。

  刘冉站在门口换鞋,手里拎着几听啤酒:“怎么这么慢。”

  韩梦瑶心里稍安了些,可正在擦拭头发的手,还在因为恐惧而微微哆嗦,她努力平复心情,答道:“洗澡。”

  刘冉从冰箱找到些零食,又拿出一个洁净盘子,将自己带来的小菜装盘:“你一天没出门?”

  “我今天...把林佳的事办完了。”

  “火葬了?”

  “嗯。”

  “事情总能结束的,凶手也会被抓住的,别担忧。”

  韩梦瑶抹了把脸,喝光了杯子里的啤酒:“我不想再做这一行了,时间已经向我们证明结局了,顾琼、刘瑞、现在是林佳,这些被逼上绝境的女孩儿,就是我的结局。”

  刘冉觉得可笑,干掉杯子里的酒,说道:“你照旧没明白,你以为少了你?那些想着傍大款别无所求,贴着脸去当小三儿,为了钱掉臂一切的女孩儿,就会消失吗?你以为有着特殊癖好,披着羊皮的衣冠禽兽,掉臂人性命的男人就会回归正常生活吗?你明白吗?这才是正常生活,这个社会就是如此,分崩离析的家庭,忍辱负重的女人,低三下四的她们,这才是常态,不会有天下太平的一天,只要有人在世,这个世界,就不会是完美的。”

  韩梦瑶瞧着刘冉,痛苦的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瞧她:“可我,不能再做推波助澜的那一个了,如果当初,我遇见她们,说的第一句话是劝人向善,起码,我不会是那个罪恶的人。”

  “说白了,你不外是不想做那个坏人,对吗?”

  “呵呵。”韩梦瑶淡淡一笑,将瓶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林佳的事,给我的攻击很大,昨天,我才知道,林佳那个一直想杀掉的人是谁。”

  刘冉看着她的眼睛,问道:“是谁?”

  “是我,她想杀掉的人,是我,她恨我,恨我将她一步步推向深渊万劫不复,恨我把这一切带给她,我欠她一句致歉,可我知道,就算我追随到地狱去,她也不会原谅我。”

  “没错,这世界上...原来就不存在原谅这件事。”刘冉晃着酒杯,直勾勾的看着韩梦瑶。

  “是啊,我不应再加入了,警察会解决一切,会抓到凶手,会惩治罪恶,我...也会坐牢吧。”

  “坐牢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你或许要面临十年的牢狱之灾,你儿子怎么办?那时候他已经二十六岁了,一边要照顾你母亲,一边要完成学业,如果没有钱维持下去,他会怎么办?为了钱,重蹈你的覆辙吗。”

  “别再说了!”

  刘冉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看吧,你照旧不能面对你自己,你连面对现实,选择对错的勇气都没有。”

  人总要面临选择,每一天都要面临选择。

  吃什么?喝什么?走哪条路?去哪家店?买什么衣服?选择什么事情?选择怎样的朋友?甚至——选择怎样的人生。

  你的每一个选择,都市影响而且改变生活,究竟什么才是对,什么才是错,如何才气一帆风顺的活下去。

  “我与这个世界苦苦纠缠。”

  “我在面临痛苦选择。”

  林佳的话一句句在耳边响起,韩梦瑶似乎徐徐理解她的话,理解她的行为,明白她的选择,这一刻,两小我私家似乎就站在同一个交织路口,做着艰难的抉择。

  3.

  清晨五点,韩梦瑶整理好随身物品,坐在客厅的凳子上,迎接向阳,她夹着一支烟,落寞的看向窗外,金黄色的阳光映在脸上,长长的睫毛遮住一片阴影来,‘滴’的一声,五点十分,闹钟响了,惊的她身子一抖,长出一截的烟灰掉落在地,形成小小的一摊,她没空理会,六点整的车,需要现在就赶往车站,途中还要倒一班客车,时间不允许延误。

  急遽忙忙下楼,小区里还没有人,偶尔有几声麻雀叫,扑面而来清爽的气息,让她的头脑清醒一些。

  刚迈步从楼道走出来,突然,一个花盆在韩梦瑶的面前坠落摔得破坏,只要再走出一步,那个花盆就会砸中她的头,那一瞬间,惊的她一身冷汗,在确认没有工具再掉下来之后,韩梦瑶迅速跑出楼道,在较远一点的位置向楼上望去。

  这栋楼一共有七层,那个花盆或许就是从五楼左右的高度坠落的,可是一眼望去,五层以上的住户,并没有一丝有人运动的迹象。

  冷汗爬便后背,沁湿衣襟,这样宁静宁静的清晨,硬是给她生一种阴冷的感受。她不知道,这是巧合,照旧有意为之。

  时间不允许她继续纠结下去,小跑至路口,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朝车站赶去。一路上,她的心都没能够静下来,破坏的花盆之中,种着漂亮的花朵,紫色的小花还印在脑海中,那股子莫名的不祥气息,始终在胸口萦绕,挥散不去。

  车站人山人海,喧闹不休,这座拥挤的小镇,四处透着冷漠的人情。

  韩梦瑶拿着林佳曾经给她的邮寄地址,找到了大嫂的水果摊位,她照旧老样子,穿着艳丽,趾高气昂的站在摊位前,正给主顾称斤,皱着眉头,满是不愉快,像是别人欠了她许多钱一样。

  韩梦瑶走已往,大嫂找好零钱,转头的瞬间恰好瞧见韩梦瑶,意料之外的,她没有半点讶异。送走主顾,她朝椅子走去,一屁股坐在上面,不停的用扇子扇风。韩梦瑶随着已往,坐在她身边,将带来的补品放在水果箱上。

  大嫂瞥了一眼,说道:“最后一次晤面,不用这样客套。”

  “一点心意。”

  “有话就说,下午要忙了。”

  “林佳的案子,始终没有进展,我想...能帮上一些,总是好的。”韩梦瑶从包里拿出流产单递给大嫂:“她和家里关系这样僵硬,是因为这件事吧?”

  大嫂看了一眼,伸手在身旁的货架上拿了一颗橘子,慢条斯理的剥起来:“你别觉得是我从中做了什么,林家的人,个个都那个样子,我当年不外是替她说了句话,至今为止,婆婆都对我冷嘲热讽,我劝过林佳,叫她走的远远的,别再回来了,可她偏是不听,总想搞那套亲情伟大的模样,你瞧,亲生女儿死了,还要叫我这个外人去拿走她的遗产。”

  橘子剥完,她拿起一瓣儿塞入口中,细细咀嚼,目光空洞,所及之处,尽是满满的悲痛。韩梦瑶照旧第一次见到她这副样子,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嫂继续说道:“林佳二十岁的时候,通过些亲戚关系,在电厂事情,其时她在单元交往了一个男朋友,两人关系很好,有结婚的意向。那个时候,我和她哥正在谈恋爱,我婆婆认为,宗子应该先结婚,于是催着我们治理挂号,村里有习俗,男方结婚要盖新屋子,但家里并不宽裕,所以四处借钱,可最后照旧差了三万块,于是婆婆就让林佳资助想措施,林佳在单元,方便治理信用卡,她透支了全部额度,为家里填补空缺,一共有四万块。她男朋友偶然间知道了此事,有些不大兴奋,也是在那段时间,林佳发现自己怀了孕,于是两方开始聊结婚的事,婆婆为了还债,要求男方给三十万彩礼,可以不要房,男方差异意,僵持不下后,选择了分手。”

  “其时我劝说婆婆,林佳有身,得为她考虑,钱我们可以再赚,就是这样一句话,至今为止,婆婆都瞧不上我,说我吃里扒外。厥后林佳背着家人做了流产手术,因为是小医院,手术并未做洁净,导致熏染,身体不适三天两头的请假,又有她有身的谣言在单元里流传,影响特别欠好,最后林佳被迫丢了事情,没有收入信用卡还不上,有身的事情又闹的人尽皆知,信用卡逾期银行四处打电话给家里,一家人觉得脸面丢尽,争吵不休,婆婆说,还不上钱就不用回来了。”

  “八年,自那天开始,我没听起婆婆提过一次女儿,有次大病,偶然在医院碰到林佳,只是泛起,还未说一句话,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通骂,我劝过她,就一小我私家在外面好好过,挺好的,可她越过越颓废,听不得半句劝告,她说人在世,如果连归属地都没有,那真是太可悲了,可是那样的家,真的会感应幸福吗?”

  一个橘子吃完,故事也讲完了,韩梦瑶难以置信的看向大嫂。

  人常说,在外漂泊无依的结果,就是回家,可当血脉相通的亲人成为了刺向自己的利刃,即即是铜铁一般的心,也会感受疼痛的,生而为人,究竟能冷漠无情到什么田地?

  韩梦瑶望着街头来来往往的人群,开口问道:“她们不体贴林佳的尸体如那边置惩罚吗?”

  大嫂站起身,将橘子皮丢进垃圾袋里:“在世都没能问一句好,死了又能如何?”

  不远处,一个老妇人带着六七岁的小女人进入市场,她有点跛脚,但是精气神特别好,满脸的不兴奋,怒气冲冲的朝这边走来,大嫂看见这一幕,连忙迎上前。老妇人一把将小女人推给大嫂,大嫂顺势搂着孩子,朝她打招呼:“妈,怎么这个时间来了,我一会儿就收了。”

  “你问问你的好女儿,她干了什么?”

  大嫂低头看了看满眼泪水却不敢吭声的女儿,温柔的替她抹了抹眼泪:“有事儿回家说吧,这儿人多。”

  “你还知道丢人?啊?她都不知道丢人,你替她遮什么遮。”

  “发生什么事了?”

  “她敢动手打我大孙子,啊?这么小就这么歹毒,以后还了得。”说完,还瞪了一眼藏在大嫂怀中的小女人,小女人吓坏了,连忙躲进她的怀里。

  “小孩子吗,难免要打骂,不碍事的。”

  “不碍事?你这个当妈的真是偏了心,女儿是你生的,儿子就不是?怎么不见你抱过儿子一下?就差了一岁,怎么这个家就容不下了?”

  “妈,都是我的孩子,怎么会偏心呢,您每天把我儿子照顾的那么好,我谢谢还来不及。”

  “你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你们娘俩要是敢动我孙子一根手指头,看我不跟你们拼命!”

  说完,老妇人便拍拍屁股走人了,边走边骂,嘴里不干不净,小女人见老妇人走了,情绪才稳定下来,大嫂抽出一张湿巾来,给她擦脸。

  “怎么啦?和弟弟打骂了?”

  “弟弟抢了我的糖,奶奶还护着他,妈妈说过不许吃那么多的,他吃完了自己的还想吃我的,我不让,他就打我,奶奶来了,他却说我打他。”

  大嫂叹了口气,像是习惯了这些事情,站起身,把小女人凌乱的头发拆开,用身边的梳子重新为她梳头:“弟弟还小,就让一让他吧,琪琪是个大女人了,对吗?”

  小女人很是不兴奋,却没再多说一个字,韩梦瑶始终没有说话,那老妇人不必说也知道,一定是林佳的母亲,她全程只当韩梦瑶是空气,瞧都不瞧一眼。眼前发生的一幕不必多说,她都明白,重男轻女,这种老套又悲痛的局面,看一百次也不会淘汰一次心疼。

  大嫂替小女人束好辫子,又倒一杯水喂给她喝,虽然面对孩子的时候尽是温柔,可韩梦瑶明白,这一刻的无能为力,该有多痛苦,她说:“热闹看够了,你该走了。”

  韩梦瑶尴尬的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包,回应道:“谢谢大嫂,我买了些梨汁,你给孩子喝一些,祛火的。”

  “你还想知道什么,就去供电局找张然吧,他是林佳的前男友,或许知道的比我更多一些。”

  “谢谢。”

  韩梦瑶最后瞧了一眼大嫂,转身离去了,那一瞬间,她似乎看见了满眼泪花的大嫂,强忍着不在人前哭出来,满眼心酸与无奈,却无处可说。

  林佳曾经说,大嫂是多数会嫁过来的,她漂亮,自豪,有学识,可惜了一脚跌入恋爱的漩涡,愿意屈身嫁给一穷二白的傻小子,接受了平平淡淡,寡淡无味的人生。

  这一次见大嫂,韩梦瑶终于能够理解她了,每天穿梭在市场里,还要把自己妆扮的鲜明亮丽,高屋建瓴不愿袒露自己的软弱,那副样子,不就是在保留自尊吗?她在拼了命的,不在这样的人生里,丢失自我。

  4.

  下午一点,韩梦瑶在供电局四周的面馆吃了饭,掐准上班时间,她整理好仪容,朝办公大楼里走去,看着一排排办公室,她停下脚步,敲开第一间,里面坐着两个正在吐槽上司的男人,看见韩梦瑶,均是一愣。

  “你找谁?”

  “您好,请问,张然在这边上班吗?”

  “你找张然?”

  “是的。”

  其中一个男人心情暧昧不清的朝另一个男人使眼色,站起身朝门外走去:“你等会吧,我去给你叫。”

  “好,谢谢你。”

  屋子里平静极了,男人对韩梦瑶的好奇心已经到达了极点,他清了清嗓子,问道:“你和张然是朋友?”

  韩梦瑶没想过会有人问这个问题,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覆才算合适:“额...算不上。”

  男人憋着笑点了颔首,从桌上拿脱手机,猥琐的给什么人发送短消息,韩梦瑶明白,他一定在八卦,有个没见过的女人来找张然了,你们猜他们是什么关系?等等这样的话题。

  没过两分钟,门外传来了对话声:“你小子什么时候认识这么漂亮的女人,你老婆知道还不扒了你的皮。”

  “我真不认识什么女人,你可千万别给我瞎说。”

  门推开了,韩梦瑶顺势站起身,那个所谓的张然泛起在她眼前,一脸迷茫的看着她:“你是?”

  “我们不认识,但有些事情,有关于我的朋友,想问问你。”

  “你的朋友?”

  “这里不太方便,你有时间可以聊聊吗?不会延误太久。”

  张然带韩梦瑶来到隔邻办公室,为了制止闲言碎语,他甚至没有关门,看得出,他很担忧发生不须要的事情叫家里那位误会,这样的男人,现在很少见了。

  “有什么问题,你说吧。”

  韩梦瑶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道:“林佳,你还记得吗?”

  张然听到这个名字,一瞬间皱起眉头:“林佳?你是她的朋友?”

  “没错。”

  “我们都分手快十年了,有关她的事,我怎么知道。”

  “林佳她...死了。”

  张然听到林佳去世的消息,照旧难免感应惊奇,震惊之余,他开口问道:“怎么死的?”

  “他杀,目前,还没找到凶手。”

  “那你来找我,不会是怀疑我是凶手吧?”

  “不,不是,只是有关林佳的事,我们了解的并不多,听林佳大嫂说,你们之前有过婚约,就快结婚了,但似乎有些矛盾离开了,那之后,林佳便遭遇一些事离开这里,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看看有没有线索。”

  张然皱起眉头,面色凝重的盯着桌面,半晌,他起身关上门,重新坐回椅子上,对韩梦瑶说:“我曾经很爱林佳,知道她怀上我们孩子的一瞬间,马上就上门提亲了,险些失去理智,想要卖掉屋子,娶她回家,其时她母亲提出二十万的彩礼时,我连想都没想,直接就应了下来,回家之后,被怙恃劈头盖脸一顿骂,可我照旧很想娶她,林佳是个什么样子的女人,我再清楚不外了。”

  “她值得我这么做,我也以为,什么困难,都能解决,可是她母亲说,二十万不够,需要三十万,她在明目张胆的卖女儿,以那个孩子要挟我们之间的恋爱,她说横竖生下来,要随了我们张家的姓氏,无论如何,都与她无关,一穷二白刚刚事情的我,陷入困境,如此这样,我们家里就更差异意了。”

  “紧接着我听到了林佳与她母亲的电话,原来那三十万,是为了给她哥还债,债务这种工具,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要了三十万,就会再涨价,我开始忏悔当初允许的那样痛快,看着林佳的脸,我总是能够想起她母亲的样子,眼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拖不下去了,双方家长都不愿松口,我想不如就这样,横竖生下孩子我们两个的日子照样过,可林佳突然站出来说,她不想结婚了,说我给不了她想要的,我很痛苦,求她,立誓我能凑到三十万。”

  “可是林佳说,就算凑到了,结了婚,我们还要再还债,还这三十万,这样的日子,她过不了。”

  “林佳背着我们各人,打掉了孩子,那一天,是我最痛苦的日子,我失去了我最爱的女人,也失去了我们之间的孩子,我明白,她爱我,她只是,不想让我背欠债务,任由她的家人拉我下水,可我照旧很是痛苦,也恨她,没有跟我站在一起反抗到底。”

  “说白了,她是不信任我,不相信我们能扛已往。厥后,她未婚先孕的事情传开了,单元其时有大把员工,不缺她一个,觉得影响欠好,就辞退了,她没有钱,为她哥欠下信用卡债务,银行四处打电话找她,甚至打到我这里,我打电话给她,想要资助,可再也没能联系上她,林佳,自那之后,彻底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了。”

  韩梦瑶瞧着张然真挚的样子,一时之间语塞,张然苦笑一声,抬头看向韩梦瑶:“厥后听说过许多风言风语,说她出去卖,活的越来越颓废,谣言中的林佳和我所知天地之差,我决定见她一面,四处探询后,在一家夜店遇到她了,她被一个男人搂在怀里,任由打骂,我惊呆了,从没想过,谣言有一天也能成真,我知道,她也看见我了,可是她没躲开我的视线,反而举起杯敬我。”

  “那天,是最后一面,我们之间没有对话。”

  张然抹了把脸,拧开手边的矿泉水,大口喝完。韩梦瑶从背包里翻出一张李强的照片,放在桌面上:“你看到的男人,是他吗?”

  张然心情痛苦极了,似乎还能回忆起那个令他作呕的画面:“凶手...是他吗?”

  “还不清楚。”

  “你另有此外问题吗?”

  “你还爱她吗?”

  张然冷静下来,转动手止亓婚戒:“不爱了,林佳于我而言,只是一个给我带来伤痛回忆的片段,无论她有多不幸,给我的痛苦都市只增不减。”

  “麻烦你了,凶手抓到的话...”韩梦瑶站起身。

  “不必告诉我了,也不要再来找我了,我结婚了,我很爱我的老婆,我不想让她烦恼多余的事。”

  韩梦瑶心头一紧,拎起背包对他说:“事隔八年,你依然能回忆起有关林佳的事,这就足够她感应幸福了,就像你说的,你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就不必听别人去说。有一小我私家说的对,林佳的死,或许是一件幸事,她活的太痛苦了,在这世上,孤零零的来,形单影只的走,或许她要谢谢,来自凶手的玉成,放心,我不会再来找你了。”

  “张然,你不配爱她。”

  韩梦瑶关上门,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没人知道她来找张然是做什么,也没人对此会有善意的臆测,张然的老婆一定会知道今天有一个漂亮女人找过他,肯定会为此发生争吵。

  人们就是这样,谣言四起,不管掉臂,别人家的火越高,他们讨论的越快活,酷寒的世界越发让她感受不到人情冷暖。

  这一遭,走的太不值了。

  回程的路上韩梦瑶接到了一通电话,是李老板打来的,他说要见一面解决问题,语气之间容不得半点商量,果真,该来的,照旧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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