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三更,手下来报,说是一群人偷偷摸摸的进了庄子,雄师立刻警觉,便带了几个兄弟前去检察,在手下的领导下来到蜡梅家的墙外,他小声的付托众人隐蔽,静等事态的生长。
一通打架险些无声无息,随即平静下来。
实际上真正的妙手对决,并没有嘴巴说的那些,退猛虎吓恶狼的花招,往往一招见血封喉。
打架声让雄师有些不解,他听说过,蜡梅家那个有些本事的男人似乎出门几天未归,怎么会有打架的声音,难道被蜡梅称为红婶的女人也是个妙手?雄师咧嘴受惊。
他本想进去看看情况,自己腰间两把盒子炮,手下也背着几把步枪,有什么好怕的!可当他得知红婶儿可能是妙手这个情况,再次龟缩得更紧了一些。
虽然也曾为江湖好汉,可是富贵的生活让他不愿再去冒险。
欺负灾民他倒也不会手软,可看待阳埠庄子的人他不能做得太太过,究竟自己以后还要在这里生活,再说寄父也不允许。
不出两刻钟的时间,一个男人脚步有些踉跄,一瘸一拐地向村口跑去。等了一会儿,又见蜡梅略微机械地也漫步走向村外。
他想上前问问神志不清的蜡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鬼摸脑壳的有了更好的主意。
时间一分一秒的已往,只听到院中有两个声音还在断断续续地哀嚎了,却不见再有人出来。
时间久了,雄师等得有些不耐烦,就蹑手蹑脚带着七八小我私家来到蜡梅的小院,虽然看不清,可他已经隐约看到地面上躺了好几个死人,只剩下两小我私家还没气绝儿。里屋亮着油灯,他悄悄走进去,迎面撞见坐在地上的红婶儿的尸体,她的样子让雄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猜得没错,看来红婶和几个毛贼已经同归于尽了。
外面两个奄鸡样的俩家伙,王雄师不认识,也不想认识,却对他们的身份略有好奇?一番审问,已经奄奄一息的家伙开始还嚎叫着“救命,”厥后无奈也只好说出他们的身份。
听到是“警察,”本想做一回在世观音的王雄师,就仁慈痛快的送他们去西天成仙成佛去了。
资助蜡梅,雄师从没想过,不外蜡梅家的粮食和钱财他却很感兴趣。
半夜三更抢劫自己庄子老黎民家中的粮食,寄父肯定不允许,可是人去楼空,顺手牵羊总可以吧?偷着乐的王雄师心中乐开了花儿。
“呵呵……寄父,你一直损我傻,说我没用,这次,干儿子就做给你看看,看看我王雄师到底是不是傻缺,是不是笨蛋,是不是蠢货!呵呵,我这就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哈哈……”雄师沾沾自喜,然后付托人行动。
他们有的两人抬,有的一人背,就连蜡梅家的小推车也成了他们的好辅佐,灶房内的米粮,前院后院随处搜索,几百斤粮食照旧让他不死心,又回去拿来了火炬,终于找到蜡梅家的地窖,前前后后搜刮出两千多斤粮食和不多的金银首饰,为了不被人察觉,自作智慧的雄师,把红婶和其他人的尸体,全都用家里推来的木排车,推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大坑掩埋。这就叫做死不认账,毁尸灭迹!几个警察死就死了,可是这个混球居然把红婶的尸体和他们埋进了同一个土坑,为他以后一场皮开肉绽的惨嚎埋下了伏笔。
雄师兴高采烈地“收兵”回家!而地上洒落的大米粒也没来得及扫除。
回抵家的雄师兴奋得睡不着,拉来两个兄弟陪自己喝酒,还自吹自擂地夸奖以前的那些龌龊事儿。
待到天亮又天黑,王仁义刚刚一脸伤心的进门问话,他居然再次洋洋自得的,邀功求赏似的夸奖自己,昨天晚上何等的英明神武……
随后,就被已经听说蜡梅上吊自杀这个悲痛噩耗的王仁义一通暴揍,皮鞭那个响啊,叫声那个惨呀……
“哦……哎呀……寄父啊,我的亲爹呀……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啦……哎呀……”
叶老太太的屋子里,老太太手中的棉布手帕险些被泪水湿透,哭泣的声音还在不时地发出,拧了一把鼻涕继续说道:“你说说,这真是老天不长眼呐,多好的孩子,就这么没了,我还寻思着,等刚子长大了……就把她娶过门儿来!有了这孩子的智慧伶俐,刚子这辈子会有享不完的福啊……”
老太太的想法很遥远,也很实际,她心疼自己的大孙子,甚至已经为他的未来做好了计划,这不是自私,而是人之常情。再好的蜡梅也总是外人,唯有成为自己的孙媳妇,这份亲情才气永固。蜡梅曾经有过一段不色泽的过往,另有一个孩子拖累,谁家的老太太能够同意她进自家的门儿,可是叶老太太不在乎,能够提前这么多年就想到这些,可见她对蜡梅是真心的喜欢!只可惜,天不如人愿。
“娘,唉!娘啊,你照旧去吃点饭吧?你这都哭了一天了。”
叶正信虽然在慰藉自己的母亲,但是心中却是一片苦涩,想起蜡梅,他很自责,也很愧疚!似乎一把利剑深深刺入他的心脏,让他全身疼痛不已,始终坐立不安。
“不吃啦……娘吃不下!”擦干眼泪,老太太直接脱鞋上炕,蒙上被子,不再去搭理儿子。
这让叶正信又能怎么办?
坐在门槛上的叶正信再次点燃他的烟袋,猛吸一口浓烟,浓郁的熏烟顺着嗓子眼进入腹中……呛!怎么能不呛,干辣的刺痛从嗓子眼传来,他没有任何心情,似乎浓烟是他解痛的苦口良药。
得知消息的小倩和弟弟们都伤心不已,哭红双眼的小倩已经偎依着两个弟弟沉甜睡去。而小刚自从回抵家后一直缄默沉静不语,也不哭……也不闹,家人叫他用饭,他就机械地吃几口。晚饭后照旧躺在炕上,已经半夜三更,他的双眼始终没有合拢。
大喜伤肝,大伤心心!如今的小刚似乎已经丢失了灵魂,他一切的一切,包罗他所有的欢喜都已经随着蜡梅的离开,被一同埋葬。
沈大花千言万语的劝说,也无法治愈儿子的伤心,也不知小刚是否睡着,沈大花只是一直陪在他身边,轻轻拍打儿子的被子,口中还唱着那首熟悉的童谣!
好宝宝
睡觉觉
妈妈快点回来了。
上山山
摘果果
吃了果果,回家家。
妈妈做了白馍馍
宝宝吃了好开心
你一口,我一口
妈妈夸我好宝宝。
半梦半醒间,叶正信又开始做梦,在梦中他再次见到善得真君和我得真君。
这是一个天色昏暗而各处火坑的世界,一阵凉风吹过,让他感受阴森阵阵。
“这是哪里?我在哪里?”
叶正信站立在一块巨石上东张西望,一个黑影从后方飘过,叶正信明明没有转头,不知为何却清楚地看到,来人脸色苍白,披头散发,明明有手有脚却是双脚离地,徐徐地飞掠而过,经过的火坑都市有烟灰和火星被撩起,“啪啪”作响,黑影儿裤腿被点燃,一双焦炭般的双腿显露出来,而出的火坑,它又再次恢复。
直到这时候叶正信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能自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束缚,一动不能动。
幽灵身影远去,他又看到好几个这样的人从他身边经过,有的人嘴角流血,有的口眼歪斜,另有的人脖子上留着深深的勒痕。
已经被吓得汗毛竖立的叶正信努力地扭动身体,想要挣脱这种束缚。他记得适才一家人还在吃野兔肉,母亲还特地付托儿子给小梅子送去了两条野兔后腿,怎么会转眼就来到了这里?
“善恶到头终有报,今天,你的报应来了!哈哈……”慢慢地,面前泛起善得真君的身影,这次的善得真君是一副青面獠牙的形象,唯独他的一身火红衣裳照旧照旧。
一团浆糊的叶正信感受这小我私家似曾相识:“你是谁,你,我似乎见过你?”叶正信哆嗦地询问。
青面獠牙的善得真君,他虽然没见过,可是他的内心只是觉得很熟悉,忘记什么时候曾经见过?
“本君善得真君……”
善得真君?这个名字让叶正信有些迷茫,他很熟悉,却又忘记在哪里见过。
“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万世轮回,一定之术,你可知罪……”善得真君只有上半截身子,没有腿脚,就这么悬浮在叶正信面前,开口便很有深意地质问叶正信。
“真君?嘶……敢问真君,我何罪之有?”畏惧也没用,叶正信只有兴起勇气去面对。
“嗯……你还敢嘴硬,你刚刚害死一个可怜的女人,还不知罪吗?”善得真君一改适才高屋建瓴的神态,嘴上獠牙发抖起来,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只见善得真君眉心一道光线闪过,叶正信脑海瞬间清明起来。他想起来了,蜡梅已经上吊自杀,今天晚上一家人还在为她的死而伤心不已!可是为什么几分钟前,他的影象还停留在两天前给小梅送野兔腿的时候,难道这就是善得真君故意耍弄自己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想起这些事情,他宁可时间永远停留在几天前,一家人还在兴奋地吃着野兔肉。回来的小刚还帮小梅带话儿,说是谢谢叔,谢谢婶,谢谢奶奶……啊……不,他不想记起这些!
那个可怜的女人在最无助,最落寞的时候,自己明明有时机去拯救他,可是他却没有相信儿子的话,错过了唯一的时机。如果有可能,他愿意去给他致歉,愿意用自己的死去,去换回她的生命!
整整一天的自责,也不如这时的钻心之痛,整整一天没有流下眼泪,而如今的他再无保留,突然的刺激,让他痛哭流涕。
“你……说得没错,是我,是我害了她,我认罪,我认罪……”这声认罪撕心裂肺。
“好,那就赐你九生九死,地狱油锅之刑……”
一声令下,天空飘来九口装满油的大锅,不偏不倚恰好落在九个百丈火坑之上,霎时,滔滔的油花开始翻腾,似乎是说:“油开了,可以炸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