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起来,做工的叶正信便听到一个好消息,上面终于批准他的两个弟弟,明子狗子从送柴工转成正式的粥厂伙计,叶正信兴奋地对老杜体现谢谢。
要知道粥厂伙计可不是容易加入的,没有配景和强力的担保人,难以录取!如果说粥厂伙计是一等人,那么送柴工就是二等人。
对于叶正信的谢谢,老杜有些神秘地笑了笑,拍着叶正信的肩膀道:“你小子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吧。”
这让叶正信有些纳闷,老杜给他两个兄弟向上面说了不少次好话,这才有了转正的时机!不谢老杜谢自己?
想不通就不想,横竖狗子明子总算再也不用担忧吃不饱饭的问题,再也不用去做那些搬运死人的活计。
叶正信虽然不知道,这是因为李局长视察大瑛子事件儿的时候,老杜去了局长办公室好几趟,汇报正事儿的同时,老杜兴起勇气说:“老叶有个小小请求,他有两个结拜兄弟老实可靠,这段时间一直做着送柴的活计,每次数量只多不少,他们想要来粥厂做工,您看?”
李局长微微一笑:“这样吧,你去跟何司长说,让老叶两口子给他们作保,我也同意啦。”
老杜就地就喜笑颜开,要知道,前频频给明子他们说好话,可都被何司长给驳回!这也让老杜深深体会到,照旧以前的老领导给面子!虽然,他也清楚李局长不光是给了自己面子,另有叶正信的脸面也不小。
已经两天了,大瑛子照旧不吃不喝,每天抱着枕头喃喃自语,累了,就抱着枕头睡觉,炕头角落成了她唯一的遁迹所!其实她没有到外面去乱跑也是好事儿,可是一直不吃不喝,工友们照旧很为她担忧,为此老杜还去药房找医生来看过,人家看事后只是摇头叹息。
厥后有人出主意,说看看能不能把她的玉佩给修复好?沈大花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就把收进大瑛子那个粉红木箱,已经碎成几瓣的玉佩拿了出来。
“掌柜的,您看看这个玉佩能不能修复?”
既然无法破案,各人也没有措施,当务之急就是先让大瑛子好起来。叶正信把沈大花“赏”给自己修复玉佩的任务接了下来,虽然他觉得应该无法修复,不外不试试怎么知道。
这是一个只有几个平方大的小小玉器店,叶正信觉得这里应该会自制一点,就来到了这家。
掌柜的是个老头,几块碎裂的玉佩放在手里拨弄了一会儿,觉得应该没有缺少,就说:“十个银元,给你用银花把它镶嵌起来。”
在人家的眼中十个银元不算什么,可是叶正信觉得太贵,跟掌柜讨价半天,发现他是一个倔老头,人家一分钱不让。
“如果要是重新定做一个一模一样的玉佩能做吗?”其实叶正信也只是突发奇想地这么一问。
谁知掌柜的竟然随口回覆:“虽然可以。”
“那要几多银钱?”
“五个银元吧。”掌柜摸着髯毛略加思索就回覆道。
这时候的叶正信有点想破口痛骂的激动,整个儿自制一半,我还要这个碎掉的玉佩干什么?
叶正信有这种想法是因为这块玉佩不是自己的,越发不明白同样的物品所承载的情感也完全差异。
叶正信没想太多,也懒得跟掌柜论价,他已经知道这是一个倔老头。
“几多时间做好?”叶正信也没给他好脸色。
“你付了钱,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做出来。”
既然能早点拿回去,叶正信也就痛快地付了钱。然后把碎掉的玉佩在桌子上拼接起来,也好让掌柜照着做。
结果人家直接从后堂拿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玉佩,交到叶正信手中:“好了,拿走吧!”
叶正信满脸乌黑,他知道自己上当了!可是又拿人家无可奈何。
“瑛子啊,你看看这是什么?”沈大花小心地接近大瑛子,远远地把玉佩递给她。
大瑛子有些木讷,可当她的目光所及落在玉佩上,瞬间变得明亮,一把夺过玉佩,紧紧捂在胸前,惊喜交加。
“我的,这是我的,我的啊……呜呜呜,丫丫,我的女儿,娘把你的小兔兔找回来了,你看看,喜欢吧?呵呵呵,来,娘给你带上……”大瑛子一边说着,一边把玉佩挂到了枕头上!
原来以为或许见到玉佩,大瑛子的神智能够好起来,可惜照旧不行,几个妇女心情都很失落。
彪悍的徐婶恨得咬牙切齿:“这个狗日的还没有抓住!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做事的,哎!恐怕只有她的闺女能够在世站在瑛子面前,才气让她好起来。”
“徐婶,瑛子老家另有没有亲人,要不,照旧赶忙叫她们来吧?”
“哎!”徐婶摇了摇头体现不知。
“原来以为慢慢就会好起来的,可是这样也不是措施。”一个妇女体贴地说道。
各人担忧得没错!如果她的病能够好起来,便可以继续做工,也省得回去老家而丢掉这份用饭的差事。
“男人死了,孩子死了,这样子回婆家是不行能的,但是咱也不知道她娘家是哪里,这可怎么办。”
“你们还不知道吧,他能来这里做工,是因为她有一个警察局的堂哥把她介绍过来的。”燕子人虽然娇小,知道的秘密却不少。
“啥,这你也知道?”
“嗯,虽然,这是瑛子姐偷偷告诉我的。”
沈大花听到这个消息,心情好了许多:“那,咱们照旧赶忙通知他哥带他回去吧?”
各人都知道,有亲人的呵护,或许那份亲情能够让大瑛子慢慢好起来。
“哎呀,不行啦,她哥多日以前就加入了赵师长的队伍,想必现在已经随着队伍打鬼子去了!家中只剩下一个堂嫂另有好几个孩子,再把瑛子姐弄已往,你们说行吗?”燕子皱眉道。
落叶归根,根就是家,有人才有家,有家没有亲人,还叫做家吗?
“她堂嫂或许也能够照顾她,就算不想管,那也要让她想措施给老家一个消息吧?”杆子媳妇说得有原理。
女人们又是一通臭皮匠的瞎主意。
厥后照旧决定去通知她堂嫂。
很快司务局就传来了结果,她堂嫂只是说会想措施通知她的家人,而自己基础没有能力照顾她。
粥厂几十口大锅的烟雾徐徐淡了下来,意味着第一轮的粥饭已经熬制得差不多。
能在这里做伙计就象征着能够吃饱饭,原来划定是工人只能每人限粥一碗,可是上面的管事和老杜并没有亲自监视,只看成睁一个眼闭一个眼!规则也就成了部署。
刁德横蹲在墙角和分配到这边粥厂的一个堂弟,“呼啦呼啦”地吃着粥饭,苞米饼子每人只能分到半个,虽然吃不饱,不外粥饭随便吃,也让他的堂弟兴奋不已。
“这里生活就是好啊,就是活儿有些累!”堂弟一边喝粥,一边埋怨。
刁德横原来就心情欠好,再加上睡觉也睡得不牢固,精神头儿就一直耷拉着!抬了抬眼皮没好气的说道:“累,就不会自己想措施?有力气就多着力,没力气就少着力,没力气还不让用饭咋的!”
堂弟很智慧,马上就理解了堂哥的意思,挪开扒着粥饭的嘴巴,名顿开地笑着说:“哦,对,照旧堂哥有主意,呵呵呵,我懂,我懂。”
刁德横实在不舍得这份差事,也是硬着头皮做活,混饭吃!如果大瑛子清醒过来指证自己,那可就糟糕透顶,不外上面有堂弟罩着,他觉得自己总不会掉脑袋吧。
他想得不错,有堂弟这个高屋建瓴的副市长秘书罩着,刁德横的头顶上就会有一个无形中的掩护罩,同时,为了粥饭能够随便吃,他也必须要循分一段时间。
“知道就好,有力气的人多了去,还用得着你我傻乎乎的逞能?”
“嗯嗯,呵呵呵。”堂弟咧嘴笑着,粥饭从嘴角流到地上,他也没注意。
刁德横没想过,如果他是一个外面的灾民,被人指正犯了这种龌龊的罪过,别人不知道便罢,若被揪出来,直接被巡警乱棍打死,也是一了百了!
远处的墙根边上蹲了叶正信兄弟几人,再加上杆子两口子和老许等人,明显这边更热闹。
“呼啦呼啦”的喝粥声,从狗子嘴巴里发出。
“哈哈哈,年老,我都喝了三盆咧,照旧没吃饱。可惜饼子太少!”
叶正信赶忙用脚尖踢了狗子的大脚一下:“要吃随便,不要大叫大叫,省的人家不知道。”
狗子赶忙抬头看了看远处一撮一撮的工人们,也没人注意这边,然后哈哈大笑:“哎,啊,呵呵呵!年老,我懂了。”
“狗子啊,饭可以吃饱,做活可得认真,出点力气没什么,重要的是,做人要对得住良心,要对得住这碗粥饭!”
叶正信美意地教导这个弟弟,他实在不想让各人都知道,自己这个结义兄弟是个脓包,能吃不能干。他算是心有体会,自己出些力气不算什么,能够吃饱饭才是重要的!比起那些城外的灾民,他们就算想着力气都没有时机,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好好做工。
“哎,我,听年老的。”说完,狗子站起身,朝着不远处的大锅指了指。
那意思就是俺老猪还没吃饱!
叶正信招招手让他去,把自己两个兄弟拉来入伙,就是为了让他们吃饱,只要狗子不要大叫大叫就行。
实际上远处的工人就算知道狗子能吃,也没人在乎,横竖又不是他们自己家的粮食,这也算是“大锅饭”的一种毛病吧。
沈大花和杆子媳妇对视一眼,偷偷地抿嘴而笑,这么能吃的人也是少见,几个女人的饭量都不如狗子一人。
等狗子用外衣盖着小盆回来后,沈大花便把自己碗里剩下的几根咸菜夹到了狗子碗里:“来,狗子,有咸菜好下饭。”
“哦,哈哈,照旧嫂子对我好,比我哥许多几何了。”狗子眼中闪烁着谢谢的目光。
正在文明的吃着粥饭的明子,手一抖,停顿了一下,心里那个气呀!养了多年的亲弟弟,被嫂子两根咸菜就乱来走了,心中也是无奈,只好低头不语,继续用饭,要不是在大嫂面前怕挨骂,狗子的屁股早就放炮了。
围拢的几人都在佩服狗子投合嫂子的能耐。
就听狗子继续对沈大花说道:“在我还没出世的时候,我娘就死了!我哥跟我说,嫂子就是娘,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娘。”边说,狗子眼圈都变得有些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