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道:“只要你接受决斗,朕便先赦你麾下所有人无罪,今后我与你决斗。”
“岂论是生是死,你胜,我皇位禅让于你,大明改称大顺,随你所愿,你名正言顺。你败,全体顺军接受朝廷招安。”
“无论结果如何,皆可生存我们军力,万千黎民免受战乱殃及。”
一片哗然!
所有顺军从未见过崇祯。
对于崇祯的了解,全是从传言中得来,基本是抹黑之词。
都说崇祯无能昏聩,刚愎自用,残忍无情,是昏君,是暴君。
现如今。
通过他们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完全颠覆了他们之前对崇祯的认知。
崇祯天子到这生死生死时刻,最体贴的不是自己的性命与皇位,而是体贴黎民的痛苦,想着华夏不能再次沦亡在异族铁蹄下。
无论输赢,他都允许赦免所有人。
而他身穿血红龙袍,脸上粘着血污,身上明显中箭负伤,都这样了,仍为华夏不亡而向李自成提倡决斗。
何等的深明大义。
何等的勇悍顽强。
何等的关爱黎民。
在场众人,无不动容。
这不就是万民翘首期盼的明君?
眼见为实。
眼前的崇祯,强烈散发着一代明君的特质。
顺军中不少人开始觉得崇祯是被人恶意污蔑,甚至有人感动悄悄抹眼泪。
开城门投降顺军的光时亨、朱纯臣等大臣,心中狐疑。
这不像是熟悉的崇祯啊,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以他们对崇祯的了解,崇祯现在该在绝望与气急中自裁了。
视察到周围顺军将士的反映,他们心下升起不祥预感。
虽然,也有不少要造反到底的亡命徒。
不外对于崇祯是强弩之末,决斗李自成必胜这点,险些所有人想法一致。
因此少少人阻挡决斗。
究竟巷战混战总有死伤,如果能不死伤的情况下,赢告捷利,自然再好不外,而且是名正言顺。
也正是这“名正言顺”四个字,对李自成等,具有极大的诱惑力。
他们一直被认定流寇,反贼。
纵然拿下京师,杀了崇祯,其它势力肯定不认可李自成是天子,南方黎民也不会信服。
大顺会因为拉太多恼恨,成为周围势力第一攻击目标。
南方。
奉天府一定另立天子,决死复仇。
江浙是华夏最富庶地域,有钱就能大量招兵买马,就能装备精良的武器战甲。
北方。
吴三桂舅舅祖大寿投降建奴,大明如果灭亡,吴三桂投降建奴可能性很大。
建奴精锐铁骑的厉害,天下闻名,大明关宁铁骑节节败退,四十万九边精锐在辽东战场上折损于建奴铁蹄下。
如今建奴统一东北,败高丽,灭蒙元,得漠南,势力更胜之前数倍。
一旦吴三桂投降建奴,联合建奴雄师南下。
顺军单单遭受这南北两面夹击,京师与皇位已经是保不住,况且另有张献忠等诸多势力一同来捅刀子。
顺军眼下虽有十几万可战之兵,但究竟精锐不多,短时间拉起来的人马没有好好整顿,训练不足,缺少装备。
粮饷也是令他头痛的一浩劫题,一路上又多了二三十万黎民与降兵,几十万张嘴用饭,撇开军饷和军功夸奖,单单每天消耗的粮食,即是很是惊人的数目。
而他允许黎民不纳粮……
再加上居功自傲的刘宗敏,开始跟他唱反调。
内部这么多大问题,哪里能顶得住各方势力的围剿。
但如果,崇祯天子自愿配合禅让,昭告天下。
那就大纷歧样了。
他名正言顺获得皇位,顺利接管京师明军,安宁民心,也极有利于招降地方大明势力。
后顾之忧大大淘汰,同时也赢得时间,可以专心反抗北方异族入侵。
这样才有可能坐稳山河。
最重要一点,眼前受伤的崇祯,不行能是他对手。
李自成眯了眯眼睛:“此言认真?”
上钩了。
发现老子挺有演戏天赋,奥斯卡错失一位能拿小金人的影帝。
崇祯心内暗喜,面上仍保持义正严词:“君无戏言!”
李自成捋了捋颔下髯毛,微微颔首。
几万人听着,不怕崇祯赖账。
李自成又道出最后一丝疑虑:“你受了伤,只怕本王胜之不武。”
“几根箭矢而已,算不得受伤。”
崇祯一根根扯下身上箭矢,丢在地上。
由于李自成下了生擒令,对崇祯射箭的贼兵不敢用全力,也不敢瞄要害。
几根箭矢插身上看着瘆人,实际被穿在龙袍内的两层宝甲化解,免伤附身符一次也没有触发。
但在众人眼中,是相当惊世骇俗的视觉攻击。
顺军兵将纷纷倒吸冷气。
“狗……崇祯天子拔出五六根箭矢,仍面不改色,眉头都不皱一下,不得不说,他算得上是个英雄汉。”
“堪比关公刮骨疗伤,这份坚贞和坚强,试问几人能做到。”
“横竖我是做不到,就没亲眼见过能做到的人。”
“这一点,令人不得不佩服。”
顺军文官牛金星,听到武将议论,有些不满道:“武力与意志上强大,不能说明他不是昏君,闯王不要被崇祯蛊惑了,小心有诈,我大顺眼下掌握绝对优势,闯王一声令下,雄师杀将已往,京师即是我们的,皇位唾手可得,何须节外生枝决斗。”
牛金星阻挡王对王决斗。
他也是李自成智囊军师之一。
“当着几万人面决斗,崇祯会有什么诈?”李自成反问牛金星,目光瞟向宋献策与诸亲信重臣。
当顺军攻破宁武关后,牢固西北与抢夺粮饷的目的到达,李自成计划率军回归西安时,大部门重臣持发对意见,其中发对最猛烈的是牛金星与刘忠敏。
他们已经勾连在一起。
其中,刘宗敏意见尤为重要。
刘宗敏是顺军第一勇将,也是顺军第二号人物,开始只是贪财好色的毛病,随着劳绩、权力和威信的增加,日渐跋扈骄狂。
如今开始拉帮结派,隐隐有与李自身分庭抗礼的苗头。
李自成外貌上对刘宗敏依然如兄弟般亲切,可心里清楚,快要管制不住了。
只是军力土地膨胀太快,局势不稳,还需要倚重刘宗敏赴汤蹈火,尽量顺着刘宗敏,也不打压倒向刘宗敏的牛金星。
听到李自成反问,牛金星支支吾吾回覆不出。
堂堂正正决斗,会有什么诈呢?
牛金星不敢说只是一种感受。
决定性的一战,靠感受?恐怕李自成会一巴掌盖过来。
崇祯不耐烦的道:“莫非不敢与朕一战,是怕败在我手中,宁愿多死伤将士与无辜黎民?”
这句话出口。
顺军士气再度下降几分。
有原理啊。
明明你闯王一小我私家能解决,却非要叫几万人相互拿命拼?
顺军中许多人看崇祯,是越来越顺眼。
这天子真不像听说中那么不堪嘛,总是把黎民与将士生死放在心上,挂在口中。
没措施,顺军中除了少数杀红眼的亡命匪徒,绝大部门是被逼无奈造反的普通黎民。
能不死而胜,也虽然最好。
崇祯允许无论输赢都赦免他们,又多次释放善意,眷注痛苦。
无论从崇祯的长相,照旧体现上,都显得英明,与传言中的昏聩无能恰恰相反。
而且,真要被蛮夷建奴结果坐收渔利,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大量顺军这样一想,战意迅速消退。
牛金星道:“崇祯此话甚毒,他是在用激将法。”
“本王能不知是激将?不用再说了,我心意已决!”
李自成横了牛金星一眼,提起一杆大枪,拍马出阵。
要是再不出战,手下真以为他怕了崇祯,这兵也带不动了。
李自成大枪一举,尽显豪勇风范,道:“大明可以灭,华夏不能亡。你这句话说得好,我等起事,本为天下黎民黎民而战,自然不能反害苦他们,本王不会忘记本心,为了黎民黎民,今日便与你,决斗定皇位!”
说到抚慰军心,鼓舞黎民,李自成也是老手。
几句话使得顺军士气一振。
“闯王万胜!”
“万胜!万胜!万胜……”
顺军中发作出热烈高呼。
“来吧。”
崇祯眼角掠过笑意,驱马而进,座下战马放开四蹄,逐渐加速。
“吾皇万胜!”
“万胜!万胜!万胜……”
明军阵列中的呐喊声,一下盖过顺军,气势与斗志上优势明显。
两军中间空地上。
战骑对冲。
蹄声渐急。
王与王的生死对决,胜负可能只在一瞬间。
所有人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盯着,精神绷紧都极点,不少人手心冒汗。
究竟皇位这个赌注,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