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不速之客
烛影凄凄。
李洛安背着手站在大堂门前，看着天空的冷月。
他的身形修长，周身透着贵族令郎的气度。
苻心瑶突然觉得这个背影有些似曾相识。
不会啊，她是穿越进这部书的，不行能见过这书里的任何人，可是为什么独独对他这么感应熟悉？
她盯着他努力回忆着来这里后走过的路，想着或许是在半路曾与他擦肩而过。
因为思考的太入神，他回了头她都不知道。
“苻女人。”他看着她的眼神，轻声唤她。
她一惊，知道自己失礼了，所以赶忙低下头。
“我只是……”她支支吾吾，不知说些什么缓和气氛，最终问道，“听说你要结婚了？”
谁知李洛安听罢，竟轻笑了一声，反问道：“怎么，你不愿意我结婚？”
“没有，只是好奇，所以问问。”她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才刚那位女人我看见了，挺好的人儿，与你很是般配。”
“哈哈。”他又笑了两声，似是藏着什么秘密。
“哪天是大喜的日子？”
“还没定，不外我听说是九月初二。”
“听说？这亲事不是你要的吗？”
“嗯。”他模棱两可地应道。
又是一阵缄默沉静。
苻心瑶实验着起身，觉得伤口已无大碍，便准备走。
“你一定要去找沈青炎？”李洛安扶着她。
“嗯，一定要去。他是我来这里后，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
“……”
她说了奇怪的话，让李洛安有些介意。
莫非……？
“二令郎！”院子里突然有人唤道，“凤林寺的虚贤大师来访。”
“二师兄？快请他进来！”
苻心瑶听见这个名字，怕得不知该往哪里去。
但不及躲避，那虚贤已被人请了进来。
虚贤看见了她，却全然面无心情，似乎在寺庙里的事情更不未曾发生过。
他的眼睛看起来已无大碍，也是因为苻心瑶力气太弱，没能下狠手。
“原来苻女人已经回师弟这里了。”他淡淡地说，然后在她劈面的椅子上坐下。
李洛安自然不明就里，道：“师兄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一来是因为苻女人不在寺里，有些担忧，所以前来见告你一声。早知她来到你这里了，我也不必那么惊慌了。”
李洛安转头看了一眼苻心瑶，见她神色异样，便问道：“女人下山路上，是否遇见了什么事？”
“没……”她起身，想躲去后堂。
可那虚贤似乎就喜欢为难她，竟喊住她：“女人，我与师弟说的话，你恐怕也会想听一听。”
“你的话我不想听。”她小声谢绝道。
“是吗？”虚贤笑了一声，“就算是关于沈青炎的，你也不想听吗？”
她犹豫了一下，重新坐下了。
“你另有什么要说的？”
“哦，我只是想告诉你，沈青炎还没死。”
“……”
“所以女人，你就别生我的气了。”他的言辞纵脱，基础不是在致歉。
李洛安疑惑道：“苻女人在生气？为了何时生气？”
“别说了！”她忍无可忍，夺门而出。
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怂，面对这个欲要玷污自己的男人，竟不敢说出任何一句反抗？
岂论沈青炎如今是死是活，她一定要找到他。
她没理会李洛安的拉扯，自顾寻了人问马厩在哪里。
李洛安不知她为何突然生气，放下虚贤要去追，可却被虚贤拉住。
“三师弟，那赈灾款银的事情，那天我跟你提过，你现在应该已经考虑好了吧！”
“赈灾款银我不知道在哪里，你要是那么体贴，应该去问我哥哥。”
“呵，你哥哥？天知道你哥哥是个什么人，我若去问他，岂不是成了眼中钉？”
“问我我也不知……”
“你想想！”他突然眼神严肃，“当初你为什么会被送进寺庙受苦？你哥哥在人间过好日子，偏让你去吃斋念佛，明明这苦应该他来受！”
李洛安一愣，轻声问：“你、你提这个干什么？”
“我若不提你便要忘了！”他一甩袈裟，冷笑一声，“当年二皇子被人追杀，所以寄养在京城国山寺里，之后要不是你替了他的身份，他岂能有时机起兵造反，夺得皇位？”
“你闭嘴！这些事你怎可这样……”
“我让我说！”他冷眼一瞥，“说好了让陈贵去做这九死一生的活，偏他懂了事，知道逃，最终只能让不知事的你做了替身。那些年，你几度被人追杀，要不是苻礼文，你早就死了不知几多回了。”
他默默低下头，追念着那段往事。
当年他与哥哥相依为命，在京城的街头讨饭，忽有一日，京城岌岌可危，他与哥哥被官兵掳走，换上金灿灿的皇服，扔进了国寺里，被众人膜拜，被喊做太子。
他不理会这些，只知能吃饱饭，便每日开心，其他都不管，可陈贵心思缜密，知道这不是好事，趁着一日扼守的兵懒散，偷偷溜走，只剩下他一人。
因他是二皇子的替身，从孩童长到少年，他几经刺杀，身上的伤巨细无数，又不知几多次走在死亡边缘。
要不是苻礼文，时常去寺庙里为他治病，他许活不外十八。
“那些往事，你都忘了吗？既然如此，你又何须要与陈贵情如手足？”虚贤一字一句地问道。
他瑟瑟发抖。
“他是我哥哥……”
“谁告诉你他是你哥哥？”
“什么？”他茫然。
“你们只是两个流浪儿，为了生计，所以才依靠在一起苟活。你想想，若他真的是你的亲哥哥，当年又怎会忍心把你一人扔下？”
李洛安有些不行思议地看着他：“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虚贤淡淡地笑了笑：“因为在你冒充二皇子出家的时候，真正的二皇子就住在我家！”
这个二师兄，这么多年都没人能看透他。
“如今二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有难，想请你回去资助。”他终于说到了重点。
“他身边能人那么多，何须用我？”
“听说你与沈青炎有过来往。”
“不多。”
“没事，那天我见他颇为信任你，这就够了。”
“到底要我干什么？”
“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