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即是夜深，来至鄄城后，许济就从未发现留宿是如此寂静。
此时的袁绍大营，已将戎马荟萃完毕，颜良、文丑二将已经将先锋所部的戎马的马蹄俱是马裹蹄口衔枚。
古时若是行这偷袭之举，夜间袭击算是乐成率最高的战术之一。
只要敌方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再配合疲兵之计险些是一吃一个准，使对手麻痹大意，基础没有反映的时间。
而且人在夜间休息时，正是一天当中最放松的时刻，在军卒睡得最香的时候，突然告诉其军营被袭，瞬间就能事兵卒慌作一团，失去战斗力。
此时袁绍有莫大的自信，此番能够袭营乐成，一举击败曹操，因为如今已做好万全准备。
而曹操一方诸人，亦是认为今晚自己将是胜者，大战一触即发。
天色十分阴沉，似乎雪花将要落下，颜良、文丑领着袁军先锋雄师，早已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但他们都将这些完全抛在了脑后，现在他们的眼中，只有前面那座亮着火光的曹军大营。
此时两个大营的驰道，虽然白昼颇为泥泞，但夜间的严寒，使得如今的门路，变得坚硬无比。
此时的袁绍先锋，俱是小心翼翼，徐徐而行，只待离曹营两三里时，雄师再做冲锋。
近了，更近了，文丑用自己高明的射术，一连射杀十来个曹军暗哨。
终于雄师行至两里处时，知道过了那个土丘，便再也隐藏不住。
“驾……驾……”
袁绍先锋雄师，终于越过土丘，只见颜良、文丑二人不停地控着战马向前冲奔，口中还不住的大喝，希望战马前进的速度，可以更快上一些。
军中的谋士们都要都言今夜袭夜必胜，但颜良、文丑二人心中另有一丝忧虑，这种忧虑随着向前冲杀，徐徐变得淡薄。
颜良先是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朝着身后高声喊道：“曹操无道，屠我河北兄弟，诸位弟兄，随某前去冲杀，为死难的弟兄们报仇。”
曹操“杀俘”一事，经过袁绍的默许，如今袁绍营内将卒俱是知晓，所有军卒俱是同仇敌忾，欲要与曹操决一死战。
马蹄“踏踏”声起，由慢到快，到最后连成一片，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已是如那雷霆之响。
只见颜良、文丑二将将兵刃握在手中，看着已经越来越近的曹军大营，二将高声喝道，“弟兄们，杀啊，生擒曹操，为我等兄弟们报仇！”
“杀。”只见二将身后的数万兵卒亦是高吼，使得整个天际都在回荡。
“敌袭，敌袭！”
曹军营门前的曹兵开始高声召唤，随即即是一阵金鸣之声响起，只见曹营中，马上如那水沸一般，随处都是来回奔走的曹营军卒。
文丑先是策马，径直奔向曹营大门，随即即是抽出大弓，朝着曹营的辕门守卫射去，只见其弓箭箭无虚发，那辕门的曹营守卒，还未来的及转身，便丧于文丑的箭矢之下。
而颜良则趁着战马的攻击力，率先突入曹营辕门，待至辕门前，用手中长刀接连砍杀前来守卫的曹军，将大门死死守住。
“轰隆隆”的不住声响，原是那袁军军卒不计生死，几十个骑卒不停地撞向曹营大门，只见片刻功夫，便将曹营大门撞开，随后即是骑兵的咆哮而入，径直杀向曹军营内。
天上的夕阳已经落下，这已是吕布军第二日攻城了，那城墙上残垣断壁，尸横遍野，可见今天的攻城战中是何等惨烈。
干燥的大地已经被血染红，无数尸体被坑埋，被火祭。
城下那些世家大族私兵们，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勇猛，现在的他们只想结束这场噩梦。
城墙上的曹军将士，双眼冒红，他们有的人失去了同乡，有的人失去了挚友，有的人失去了兄弟。
战争格外残酷，也格外猛烈，有的人开始胆怯，有的人开始畏惧，有的人开始哭泣，有的人开始疯狂。
许济走上城头，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这基础不是自己前世所想的那般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也不是提三尺之剑，伫万世不立之功。
这一刻，许济看到的只是死亡，只是悲凉。
此时许济才觉得这才是真正意识到，自己已不是前世的自己。
原来自己也成了一个在这乱世艰难求生的普通人。
原来真实的战争，看到的只有鲜血与死亡。
许济走上前为那些受伤不严重的将士包扎。
又让曹昂带人搬来仅剩的烈酒，让军士们相互擦拭伤口。
又让曹丕命人烧开热水，为那些将士送上茶汤。
此时，许济才对这些士卒们感同身受，许济不知道这一场战争之后，会有几多人失去儿子，失去丈夫，失去父亲。
许济不敢想。
因为许济明白，这是乱世，以后只会经历更多这样的事，自己必须去学会接受。
抬头看着今晚的月亮已爬高台，看着无数的将士累的在城墙上已不能动，纵然无数蚊虫，也叮不醒他们。
原来自己和他们一样，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白昼已经结束，但这第二日的攻城，犹胜第一日的惨烈。
……
吕布军大营，吕布脸色阴沉，麾下诸将脸色也颇为难看。
今日连陷阵营都派上去攻城了，可惜却依然没有拿下这濮阳城。
“公台先生，如今那濮阳还在曹军手中，这两日我雄师攻城，伤亡惨重，如今士气低下，公台先生，你看我军如今该如何？”
吕布如今也无可奈何，这两日攻城，他都在后面亲自督军，那些兵卒可谓是勇猛精进，但曹军那些守军却越发悍勇，将无数已经攻上城墙的士卒赶下城头。
那陈宫听吕布说完，脸上也是愁云满面，今日攻城之惨烈，他也看到了，他实在想不到曹军战力居然如此强悍。
“温侯，明日只能继续攻城！这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我军虽然这两日损失惨重，但曹军亦是如此。
如今那曹操戎马恐怕已在回师兖州的路上，只要拿下濮阳，只要我们有了濮阳的粮草，到时才有底气和回援的曹操雄师反抗，甚至一举击溃他们！”
历史系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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