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即是你的洞府,鉴于你现今尚未辟谷,一日三餐会由岁寒定时提供应你,我每日子时我会抽查你的课业,届时若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易瞑单手在玄翳峰的壁崖上给赵铭恩开了一个洞府,说着从袖内掏出一本《墨言经》。
“剑,掌,拳,机关术,阵法,幻术乃至处世之道的学问皆涵盖其中,你好好钻研。另外......”
又化出一堆册子,堆在洞府内。
“那些书册子涵盖了山川地理,五行八卦,四书五经以及九章数算。你也必须学透,莫让旁人笑话我们玄翳峰。”
“可...可...峰主”
“恩?”
“师尊......其他峰我从未...”
“那不是玄翳峰的规则。”
易瞑用着不容置疑的口气对赵铭恩说道,随即留下一句话便乘着扁舟离去。
“若觉得闷得慌,可唤岁寒陪你一起修行。”
赵铭恩进入洞府内朝四周看了一番,部署也算用心。
竹藤编织的床,椅和桌。赵铭恩上去每个都摸了下,也不恪手,也不粗拙。躺在床上试了试感受,还挺舒坦的。
“小师叔,岁寒可以进来吗?”
一道糯糯的童子音从洞外飘来,赵铭恩连忙跳下床说道:
“请进。”
只见一童子提着一食盒入内,长得十分可爱喜人。
“小师叔,这是你的吃食,平时若有什么事情便用这个石头召唤岁寒即可。”
说着从袖内掏出一块传音石递到了赵铭恩的手上,赵铭恩挠了挠头,似乎不太清楚怎么使用。
岁寒见了贴心地和他说道:
“只要往里面灌入一丝灵力即可。”
说着便向赵铭恩示范了一下,只见一缕灵气轻轻缠绕在石头上,立马有流光闪动。
赵铭恩看了觉得稀奇,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发现眼前尚有一童子,觉得自己不能在小孩面前跌了份,连忙收了起来,道:
“不知道,该如何称谓?”
岁寒见了,心里不由一笑,从刚刚入洞府那刻赵铭恩照旧一直在岁寒面前捏腔拿调,到适才把玩那块传音石显露得小孩心性,然后又立马板着个脸,倒是有趣的很。
不外峰主收的每一个徒弟都是性格各异。
大徒弟刘玄外闷内骚,二徒弟李谣直来直往,三徒弟韩沈跳脱好动。
更不用说这一峰之主......
看来往后玄翳峰的日子有得热闹。
岁寒一脸单纯的笑容,不显露一丝内心的心情,道:
“小师叔,直接唤我岁寒就好。”
赵铭恩立马一脸笑容地走已往,勾住了岁寒的肩,岁寒脸色微僵,不外很快调整过来。赵铭恩笑嘻嘻道:
“那么就唤你岁兄弟可好?往后的日子还要托付你了。”
“小师叔喜畛仵么称谓都可以,照顾小师叔也是岁寒的份内之责。”
正说着,便把食盒拿出,一共三屉,最上层一屉是白米饭,第二层清蒸了一条鲤鱼,最下层则是肉末炒油菜。
芬芳扑鼻,令得赵铭恩不由食指大动,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问道:
“岁兄弟,我可以吃吗现在?”
“这自是为小师叔准备的,莫要客气。”
赵铭恩听了一喜,也反面岁寒客气,那出屉子内的碗装饭,突然想到了什么,看了看屉子内多出来的碗,也将它装满,递到了岁寒面前。
“岁兄弟,要纷歧起吃吧,让你看我一小我私家吃挺过意不去的。”
“这.....要是峰主知道了...”
“师尊大人大量,肯定不会盘算的,要不怎么凭空多了副碗筷出来?”
他不盘算才有鬼了,岁寒悄悄腹诽道,也拗不外赵铭恩,只好接住赵铭恩递来的碗筷并说了声谢。
虽说岁寒辟谷多年,毋需再用五谷。
不外口腹之欲尚在,过过瘾也是可以的。
于是,二人便坐在地上,在洞府内大快朵颐起来。
赵铭恩边吃脑内却是在不停想事情。
他仍记得在试炼结束后,已是周身疲软,究竟一炷香的功夫要应付台下挑战的这么多人也不容易,稍有松懈即是败场告终。
只见一灰袍清瘦之人,从高台上跃到他面前,淡淡说道:
“来入我玄翳峰。”
不是疑问句,而是不能谢绝的陈述。
赵铭恩抬头望着眼前之人竟无从拒绝,只是愣愣所在了颔首。
这几个月来与赵铭恩相识的同伴们都乐成通过了试炼,陆岫如他所说入了掌门的柔兆峰,而荀微光则入了著雍峰。
而常改图意外地被收入昭阳峰,合着传言最难入的两峰划分收了他和常改图。
也不知是他们运气使然照旧过于奇葩。
至于那个对他死缠烂打的曹宗祠入了强圉峰,他那几个同伴划分入了阙蓬峰,重光峰和划分峰。
说来,此次内峰试炼倒是泰半门生顺利通过,不少入了柔兆峰。
这些赵铭恩都不在意,他一边扒饭一边隐隐期待着自己未来在玄翳峰的修行,再见自己的那些同伴时又是什么光景。
总之未来可期。
在赵铭恩埋头辛苦扒饭的时候,易瞑已经回到自己的洞府。
在不远处,他就看到刘玄恭顺重敬地驻足门外,像有什么要禀报。
“伫在这干什么,有什么事快说。”
易瞑方落地,不耐烦地问道。
“师尊,刚刚掌门来信,说是庐山之外来了名贵客,指明是要见你。”
贵客?
易瞑心中暗笑。
“我知道了,我一会就去。”
说完,便要入洞府,却见刘玄照旧伫在原地不动。
“另有什么事?”
“师尊,我听说你收了个小师弟....”
刘玄看了看易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
还未说完,便被易瞑打断道:
“怎么,我这个当师父的收一个小徒弟,还要看大徒弟的脸色不成?”
“门生不敢,只是想知道能否去看望一下,究竟身为您座下大门生,照拂一下自己的小师弟也是应该的。”
刘玄连忙应道。
“这段日子你先莫要打扰,我会择日让你们见上一面,对了,那两个跑哪去?”
“二师弟一直都窝在自己的洞府内捣鼓他那机关,小...呃...三师妹则是下山去了。”
易瞑听了眉梢一挑,问道:
“那小妮子又跑哪癫去了?”
“门生不知,她留了个口信说日落前回来便不见踪迹。”
“而已,这么大小我私家也有自己的主见。没什么事,你也先下去吧,若修行上遇到什么问题晚些回来再向我讨教。”
“门生明白。”
言甫落,刘玄便离开了易瞑的洞府。
易瞑并未离开,而是进了洞府内看了一番。
“好家伙.....”
微眯了双眼,看了看聚集一块的竹简。重新收拾了一下,随后出了洞府设下了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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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道峰,大殿内。
“掌门,许久未见,风范依旧,这是【鲸须】,权当是不才的私人馈赠。以示天昭与庐山的私交。”
【鲸须】来自愿土的【方天空界】,乃是一群名为【云游座鲸】的灵兽的栖息地,隐没于云海间,经常是未见其行,先闻其声。
其声空灵缥缈,宛若天籁,据说闻者可祓除体内污秽,有利于灭却体内心魔之效。【云游座鲸】寿长千年,每一千年其肉躯便会由空中陨落,福泽大地。
而算准此等灵兽寿命的修士则会一旁守株待兔,因【云游座鲸】满身皆宝,自是惹得不少人垂涎。
况且在其尸身陨落的片刻内,会被其同伴分食殆尽,因此更显得弥足珍贵。
莫说是一般修士,就连世间数得上称谓的局势力,千年来从【云游座鲸】身上得来的宝物也是屈指可数。
而【鲸须】则是在【云游座鲸】身体从天空跌落刹那先行疏散的一部门。
柔软,多毛,滑顺。
若是剁碎制成丹药,则能助修者渡过心魔劫之效。
此物对章师弟或许有效,恨穷途如是沉吟道。
眉头舒展,道:
“此物珍贵,我听说就连天昭皇室也无几多。文先生,照旧从实说来此物那边得来。”
文先生,也就是文溟,欠美意思道:
“瞒不外恨掌门的慧眼,此物其实乃是家师托在下赠予掌门您的。请掌门勿要盘算不才先前所言。”
说完,连忙起身鞠躬请罪。
恨穷途,倒是摆了摆手体现并不介意,心中倒是对此人颇有微词。
奴颜媚骨,巧言令色,好大贪功。
不知是他刻意体现照旧天性如此,皆让恨穷途内心不喜,外貌仍是一脸宽和说道:
“文先生言重了,我非气量狭小之辈。还请品茶一下置备的茶水,此茶叶乃是采摘自我庐山端蒙峰,需得是峰崖上的苦丁花芽在夜里水雾正浓之时采摘为佳。正好赶巧,采摘了一些。”
文溟听罢,也不客气,拿起一旁的茶杯,用宽袖遮住自己的脸,一饮而尽。不禁赞叹道:
“好茶!”
眼神迷离,似仍在回味已由喉入胃的茶水。
“此茶初尝略苦,过喉顿觉茶味浓郁甘醇,真乃润喉之佳品。不知此茶可有名姓?”
“苦丁茶,因是采自苦丁花,遂得此名。”
“不才见识了。”
二人闲聊见,却见一人不打任何招呼,径直突入殿内。
“掌门,听说有贵客点名找易某人,不知是哪位....”
易瞑瞥见了文溟,惊道:
“哎呀,原来是雍和兄!自天昭一别,易某人甚是想念,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没想到今日雍和兄主动登门造访,易某人失礼了!”
言毕,煞有介事地朝文溟执礼。文溟也连忙起身回礼道:
“秋水,哪里话。你我既是昔日同窗,也是今时挚友,再者先前有约自当登门造访。顺便不才一览庐山风物,不禁赞叹一句此地风物甚佳,钟灵敏秀,宛若仙境一般,认真叫人流连忘返啊。”
易瞑仍是一脸笑容,说道:
“免了,雍和兄,你照旧莫要流连忘返。”
坐在主座上的恨穷途轻咳了一声,道:
“若无甚要事,我先离开,你且在此与文先生作陪,好叙旧日同窗之谊。”
言罢,恨穷途正要起身离开,易瞑却制止道:
“掌门师兄且慢,我想雍和兄此行前来也无什么事情可避忌的,是吧?”
文溟低头一笑,淡淡道:
“确如秋水所说,掌门。”
恨穷途听了,也只好坐回主位,揉了揉眉心,静静看着二人。
“秋水,你还认得文嵚崎吗?”
文溟自顾自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轻轻珉了一口道。
“那是自然,余辞心的高徒,我岂能不知,险些让我和我徒命丧天昭,他居功至伟。”
易瞑寻了一个旁座坐下,回道。
“秋水说笑了,那小子纵有天大本事,再你面前不外班门弄斧而已。你可知自那日将此事禀明吾皇之后,竟是惹来【三司会审】。”
天昭所为的【三司会审】,乃是由卖力重大案件审理的【法理寺】,天昭全域刑罚政令撰写以及审核的【刑审司】以及卖力监视天昭一百零八座城池情况的【靖世司】一同支持的审会。
一般都是牵扯到天昭焦点利益,才会召开【三司会审】。
应着文嵚崎背后有昭兴道的影子,所以让天昭方面不得不重视起来。
“说来,他也算是你的族人,余辞心也算得上是他的老师,你们二人竟未受牵连,真是稀奇。”
易瞑听了【三司会审】倒未有丝毫讶异,哪怕已往了两百多年,有一个永恒稳定的原理一直深根在天昭政界。
所谓的【三司会审】不外是个过场而已,最后不外是天家一句话的功夫。召开【三司会审】的缘由,不外是加鼎力大举度网罗更多罪名让人坐实,也好让天家发话严惩。
“辞心虽有失察之责,可究竟那日亲自擒拿了文嵚崎,外加上靖世司的冯显龙也无意开罪于她,对她也不外作罚俸半年,在家闭门思过一年的处置惩罚。不才则是得了老师出头转圜,方能从中解脱,于是作为使者特来庐山致歉,究竟是自己家中晚辈,竟然不知晓他与昭兴道有染,还险些害了秋水,是不才无能。”
言毕,文溟起身朝易瞑和恨穷途执礼致歉。恨穷途见此则是连忙起身回礼,而易瞑屁股像是黏在位子上似的,坦然接受了文溟的致歉。
文溟见易瞑坐那闭目养神,并未搭话,也为见恼,弯唇笑道:
“不外还请掌门和秋水放心,天昭审理案件向来重证据实。文嵚崎一案证据俱全,想来左右嘛......”
文溟斟酌了下用词,轻笑道:
“难逃一死而已。”
说着,又从袖内掏出一串噬灵铃给易瞑,说道:
“此乃令尊当年所打造的宝物,留存至今也当物归原主。于公,今日不才是以天昭使者身份前来,于私,则是以故友身份寻秋水一会。还望秋水万勿推辞,请接收不才微薄的歉意。”
言毕,将铃铛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又是深深一鞠。
“不才尚有要事在身,且先不打扰二位清修,告辞。”
朝二人执礼事后,文溟便悄然离去,似乎他从未来过此地一般。
“掌门师兄,且将此物保管好,易瞑也尚有要事先行离开。”
易瞑将那串铃铛放在恨穷途桌旁,便离开。末了,走到殿门口时,又补上一句。
“内中空无一物,掌门师兄且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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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瞑来到赵铭恩的洞府前,已是日落西山。
进去便见赵铭恩和岁寒两人一边扒饭,一边说笑。
没成想不外半天功夫,两人就打得一片火热。
岁寒见了易瞑后,赶忙放下碗筷,也来不及擦去嘴上的油光,急遽执礼道:
“岁寒请罪!”
赵铭恩慢了半拍,也赶忙放下碗筷,躬身朝易瞑作辑。
“吃个饭请什么罪,你们接着吃,完事你收拾碗筷先离开,我有话要与赵铭恩说道一番。”
二人便如狼吞虎咽般扫荡了食盒内的吃食。
岁寒连忙收拾好了食盒,连忙告退。
只留师徒二人在洞府内。
赵铭恩老老实实地端坐在地上不敢转动,良久,才听得易瞑开口道:
“坐床上,跪在地上久了,膝盖痛。”
听了,易瞑的话,赵铭恩连端坐在床上不敢转动。
“你因何来庐山?”
“啊?”
赵铭恩听了这问题一愣,不知如何作答。
“无妨,实话实说,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其实我来前连庐山是什么我都不知道,只是教我修炼的老者在临走前留下一张纸条和舆图引导我和另一位同伴来庐山,说是我们机缘在此。”
赵铭恩听了也便径直将缘由说与易瞑。易瞑听了,也是好奇:
“老者?”
赵铭恩便将之前的一番遭遇一五一十地说给易瞑听,想着现在别人是自己的师尊,外加这点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
“认真是一番机缘。”
这是哪本话本里天运之子才有的遭遇,易瞑心中如是想到。
“那你入庐山后,心境有何变化,可否于我详说一二?”
赵铭恩挠了挠头,想了许久,才开口道:
“若说没什么变化,那是假话。在头天那会,长明道人说给我们‘至道无难,唯嫌拣择’,其实其时未能听懂是何意思,尔后在经历了一系列变故,我才明白自身的渺小,只有不停变强才气掩护好自己身边的事物和人。”
赵铭恩言至此处,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而如何变强,只有修仙。”
他在艾兰设下的幻梦之中,恰似体验了一生的生老病死,略微领悟了世事无常的原理,感受到了眼前所见皆乃虚妄,足下所立才是真实。
他在【灵窍】之内也见识到了,只有自身强大,才气免受他人祸殃,才气护得友人周全。若他这能强大,生他养他的怙恃和那一方水土也不会逢难,他结识的友人也不会在【灵窍】失事。
“那你可是有好长一条路要走。”
易瞑听了赵铭恩这番吐露,温和地笑了笑。
“你可知我因何收你为徒?”
赵铭恩老实地摇了摇头,可心中希冀是他较为特殊,所以才得易瞑的看重。
“是我一时心血来潮。”
“啊?”
赵铭恩听了瞪大了双眼,似乎不敢相信,尔后耷拉个脑袋显得丧气。
“不外,你的命格确实特殊,这点我先不与你言说。”
易瞑故作神秘地说了这番话,倒让赵铭恩好奇。
“师尊,您不会觉得我为了变强而修仙,是否太...”
赵铭恩挠了挠头,说道:
“太过可笑....”
究竟在赵铭恩想来,修仙肯定抱有着较为高尚的目标,而不像他这般平凡,和凡间中的武夫一般。
“怎会呢。数万小我私家有数万条理由踏上仙途。有的是想遍览大千世界,有的是想永生不死,有的是想屠戮天下,有的是想报仇雪恨。”
言毕,盯视着赵铭恩。
“你这又有何可笑之处?”
赵铭恩听了,欠美意思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确实想多了。
“不外,为师有一番话你要一生谨记。”
赵铭恩听了,肃容道:
“铭恩聆听师尊教诲。”
“我等修者,考究去伪存真,然世事纷杂,真假难辨。言若难以付诸于行,皆是妄谈。”
易瞑看了看洞府之外,天空已是昏昏沉沉。
“不要惑于事物的外貌,事情外貌的聚散离合,其背后皆有我们尚未察觉的原因,要学会思辨而非只是单纯的疑问。”
易瞑低头看着赵铭恩,坐在床上的少年脸上未有一丝困顿疑惑。
“莫要因为一小我私家的貌寝,而拒绝相信一小我私家的善良;莫要因为一小我私家的善良,而轻易忘记一小我私家的貌寝。我不要求你现在便能领悟,因为你有一生的时间去领悟,而我痴活百年,也未有全然明白。”
赵铭恩听了不语,只是起来敬重地朝易瞑作辑。
而在之后的岁月,赵铭恩每经过一次人世间的离合悲欢,易瞑曾经教诲他的那番话便会回荡在他耳畔久久难以挥灭。
莫要可以挂怀这世间一切有情众生所造的因果,这只是沿途风物当中不起眼的一角。
洞府内的烛火躯走了昏暗,照亮了师徒二人的影子,也照亮了外面漆黑的夜。
夜色深沉,予我烛火,即可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