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恨穷途给的丹药捻碎,泡入清水中搅成糊状,涂抹在受伤的双臂上。小半个时辰后,在药物浸润下,双臂竟是完好如初。
荀微光长吁一口浊气,顿感一道清凉之气在四肢百骸内游走,不复先前那般感受有工具在胸口堵塞一般。在看过灵识内被恨穷途严惩的那两人,荀微光心中甚是谢谢,郑重执礼道:
“荀微光在此谢谢师兄和掌门。”
艾兰只是摆了摆手,说道:
“我说了,这算来照旧我的过错,这药是端蒙峰的黄师伯调剂的,收效十分快。掌门此举不光单是为了给你一个交接,亦是为了庐山的颜面。时候不早了,你先早些歇息,莫延长了明日的早课。”
一阵轻风掠面,荀微光回过神来,已是不见来者踪迹。追念起陆岫自艾兰离开后独自在那念叨的痴语,荀微光不禁深感认同,哪怕是来到庐山,也只有实力强大起来,别人才会正式自己,族里的爹娘......
......也才会认同自己。
日由东升,晨光初露。林间鸟啼,清风徐徐。
这一天的早课已然开始,长明道人已是早早来到授课堂。
“不知诸位这符箓画的如何,贫道一个一个来看,毋需担忧,我们有一个早晨的时间。”
画符箓,除却了记着差异的符印以外,更是要明白那边落笔重,那边落笔轻。墨浓三分,矫枉过正;墨淡三分,稍欠火候。要做到形在神亦在,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长明道人走下台阶一个一个校阅,有的画得并不如意,长明道人也是不恼,耐心与他解说其中玄妙,言语通俗,让一头雾水的门生瞬间明了自己问题在那边。有的画得差强人意,长明道人轻轻点了颔首,在一旁提点如何画得更好。
行至荀微光面前时候,荀微光凭空幻化出黄纸一张,指尖点墨,在黄纸上洋洋洒洒画下了昨日长明道人所教授的符印。一笔一划,一勾一勒,行如流水,墨到自成。该落重笔的地方丝绝不含糊,该轻轻带过的地方也是恰到利益地一笔带过。
若是一般宣纸上,还以为哪位各人之作。长明道人一旁轻轻颔首,露出赞许的目光,说道:
“不错,看来你在符箓方面亦是有天赋。”
荀微光起身执礼道:“门生在入庐山前,在家内也曾专门学过。”
“那也不简朴,三个月后的比试,想必慕师叔见了你这等璞玉定是兴奋坏了。”
获得长明道人这般的赞誉,周边的学子们皆是投来种种目光,艳羡、不忿、担忧。
“但切莫因此骄躁,此乃修道人之大忌。”
长明道人话锋一转,提醒了一番荀微光。荀微光听罢,神色谦虚地回应了一句‘门生谨记’。
轮到荀微光前面的陆岫,陆岫紧了紧手上的衣袍,吞了吞口水,依葫芦画瓢在黄纸上画了起来。
初时还略显张皇,但投入进去后画得倒是有模有样,直到最后一笔完成,陆岫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跌回去。
长明道人微微点了颔首,提点了陆岫几句。陆岫心中吁了口气,想着自己一晚的努力确实没有白费。
“要学会变通,虽说你后面画得还算顺畅,但略显生硬,如果我变化一下符箓让你重画,你还能画得这般顺利吗?”
陆岫听了,嗫嚅不知如何回覆是好,最后只回了一句‘门生谨记’。
长明道人看了看那符箓,最后又留了一句:
“力透纸背。”
这倒是让陆岫听得有点莫名,待拿起黄纸仔细校阅一番,耳根立马泛红。
赵铭恩侧身看了看荀微光和陆岫,前者一脸淡然,并未因长明道人言语而有天职骄色。后者略微失落,似在检验自己刚刚画符箓时候所袒露的些许不足。
长明道人行至他跟前时候,赵铭恩不慌不忙地开始在黄纸上作画,不像荀微光那般显得飘逸,不像陆岫那般生硬。
字迹似流水一般潺潺而下,不急不缓。
长明道人一旁看了看,点了颔首,说道:
“中规中矩,也算不错。”
赵铭恩暗叹了口气,虽说并没有像荀微光那般如得了长明道人的高眼,获得如此评价也比陆岫好上一番。
在长明道人点评完赵铭恩刹那,坐在赵铭恩旁边的常改图开始有了行动,不外令在场之人惊奇的是,他并未有在黄纸上画符箓,而是直接在空中开始作画。
不待众人转身,一道符印已经制作完成。
笔酣墨饱,神采飞扬。随即,符印化作水雾弥漫四周,授课堂内的空气中顿生湿润。
“好!”
长明道人一声呵,倒让众人回过神来。
“此子不行限量!不行说!不行说!”
长明道人眸含精芒,充满了对常改图的赞许和期许,在问道峰呆了如此就头次有学生能获得他这般嘉许,也算是难得。言罢,又恢复刚刚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往讲台偏向走去。
一旁的赵铭恩已经看惊了,简直对常改图那番操作佩服得五体投地。以前随闻老者修行的时候,常改图即是进步神速的人,自己老是落后他半拍。
原先还以为其实各人水平都一样,只不外是自己不够努力。
看来天赋这个工具,真的是可遇不行求啊。
“赵道友,赵道友。”
身后的陆岫悄悄捅了捅赵铭恩,带着一脸不行置信,问道:
“常道友如此厉害吗?”
“天赋如此。”
陆岫听了赵铭恩的回覆缩了回去,心里暗自嘀咕。
娘诶,莫要让我在几个月的比试对上常道友。
待所有人的作业都校阅完后,长明道人讲了一番关于昨天天衍宗门生莫名挑衅的事,也算是给在场诸门生一个交接,便离开了授课堂。
授课堂内众门生也陆陆续续离开了,途径常改图的位置对常改图指指点点,内心想得差不多和陆岫一样,也就是希望莫要在未来的比试上碰到他。
“请问下常道友,你刚刚隔空画符是如何做到的。”
荀微光待众人走得七七八八后,走上前请教道,满眼都是求知欲。而坐在常改图后面的陆岫原来也没走的计划,也是竖起耳朵听。
“也没甚稀奇,只不外是让空气中的灵气凝聚一块而已,究竟相同阴阳五行,通灵唤鬼所需的媒介本质上灵气,而非一张黄纸。”
言罢,又随手在空中画了一番,符印化作一个水团浮在常改图手上。
“如你们所见。”
荀微光,赵铭恩和陆岫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或许内心对常改图的评价是出奇一致的。
果真是天赋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