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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道如此

第十一章 你真是直白得令不才心寒

世道如此 故庸 3083 2021-01-19 14:12:20

  随着一代又一代上位者的厘革,天昭整体已然是一个秘密的机械,像是一把淬炼许久的宝剑刚锋,使得毗邻的戎疆和妖脉十分不安,这也是封魔一战之时,这两个势力绝不犹豫于魔域结盟的原因。

  随着封魔一战的落幕,戎疆已是被打成一团散沙一直在愿土北边以游牧方式苟延残喘,而妖脉则是陷入了内部的斗争当中隐隐有破裂之兆。更为要命的是,双方在那惨烈的一役更是先后损失了大萨满和妖统领,这遗留的疮痍舔舐了三百年仍未愈合。

  而最近百年来天昭行动频频,除了在内政上做出的改变外,对戎疆之人承袭赶尽杀绝,对妖脉之人承袭恩威并施。对自己呵护下的一众小国指手画脚,又与天衍宗那个王八羔子眉来眼去,更有听说先前在释境莫名泛起的济世释愿宗背后也有天昭的影子。

  若无当今君上以及国师的意思,断然不会有如此之多的小行动,而这些小行动背后十有八九都是由文溟这个狗腿子在黑暗执行。

  易瞑看着身影越发清晰的文溟,面上笑容愈发辉煌光耀,犹如三月东风暖人心脾。

  “多年未见,雍和兄依然是风范依旧,看来传言非假,天昭不愧有名满天下的‘畜牧场’,每个达官显贵都被养得白白胖胖。”

  文溟慢慢走向易瞑,衣服上的坠饰相互碰撞余留珑玲清脆的声响,既难听逆耳又悦耳。阵阵寒风在易瞑耳边咆哮,恰似如泣如怨地诉说心中的怨愤,须臾寒风风势一变化作了空灵缥缈的声音回荡在易瞑耳边回荡,易瞑眼中那张苍白消瘦的脸上挂着令他厌恶的笑容,狭长的双眸里暗含着令他厌恶的算计。

  “秋水兄正是诙谐不减当年,不才原想秋水兄去了仙界想必沾染了些仙气,几多会让不才认不出来,未曾想一开口倒让不才思绪一晃,恰似回到在庙堂上仍是同僚的时候,不禁让不才暗赞一句,秋水兄真是出淤泥而不染呐!”

  “省下这些漂亮话,文雍和,我只想问你一事。”

  易瞑将拂尘搭在肩上,双手负于背后,目若利刃似要洞穿眼前之人。

  “魔气泄露之事是否和你有关联?”

  文溟垂下眼睑,遮掩住了漆黑的双瞳,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令人捉摸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秋水兄,故人久别相逢,晤面不是嘘寒问暖,竟是绝不留情的怀疑,真让不才心寒意冷啊。”

  言毕,还真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文雍和,你难道不知作别人问你问题就好好回覆,别故弄玄虚。”

  易瞑轻声笑道,目光越过文溟望向远处聚集的一众天昭修士。

  “我来此只是为了追查魔气,并不是和你叙旧....”

  易瞑看了看在远处晃悠的修士们,目光又回落到文溟身上。

  “况且,我和你有哪门子的情谊啊,文大城主。”

  言毕,用眼神招呼身后的徒弟跟上,与文溟擦肩而过。文溟倒是不恼,也随着转身,慢慢悠悠跟在易瞑身后,保持着一个微妙地距离。

  “有联系能怎样,无联系又怎样。秋水兄倘若心中已有偏见,不才这个答案并不重要。”

  易瞑知道从文溟嘴里套不出什么话,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只是在这个时机点基础不适合揭露。

  心中愁绪在现在似洪水泛滥,深知自己现在是晚了一步,这致命的一步兴许会戳破这三百年太平的假象。

  易瞑并未在这个问题上与文溟纠缠过多,转头斜睨了文溟一眼,见他一副气定神闲之态,真不知是来视察魔气的照旧来踏青的。

  文溟默默接受着易瞑的审察,脸上露出颇具礼节的微笑。半晌后,易瞑突然开口道:

  “魔气即是窜至此处吗?”

  “或许在这,这也是老师测算到的,再有祥云城城主急报,城郊一带似有魔气窜乱的迹象,为防魔气为祸苍生,或被外道之人利用,不才现行一步赶到此处。”

  文溟走到易瞑前面停步,转身看着易瞑:“这样的回复,不知道秋水兄满意否?”

  易瞑也停下脚步,微笑着问道:“那么想请问下现在有什么异状吗,总不能说连魔气窜乱遗留下的痕迹都没有吧?”

  文溟微微垂首,被羽冠固好的乌发有几缕发丝垂落额上,身形遮住了苍白的阳光,脸部的轮廓也因此变得模糊。

  “秋水兄,在问这之前。”

  文溟抬首看着易瞑,目如点墨的双眸不含丝毫杂色,比深渊还暗,比夜空还黑。

  “魔气窜乱的背后有天昭的影子,这蜚语是你放的吧?”

  易瞑眉梢一挑,似早有所料一般。“雍和兄,这般怀疑易某人,真是掉臂昔年同窗之情,叫易某人心灰意冷啊。”

  “秋水兄,相相互互而已。”

  “不外,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回复。”

  “哦?那不才可要洗耳恭听了。”

  易瞑酝酿了一番,徐徐说道:“是,也不是。”

  “四个字组成的简朴回覆,可是容易令不才浮想联翩。”

  “这是我易某人于你的回复,至于你心中对此作何看法那是你小我私家的事情。眼下还请见告我,魔气在哪?”

  文溟抬手指向不远处的两个坟包,不大不小,由砖瓦堆砌而成,只是没有墓碑,与他处一片整齐的坟岗显得格格不入。

  “坟包?”

  “魔气便在里面。”

  易瞑心中生起些许不祥的感受。

  这坟包从外面看,辨不清是何时建设在这,而这来自魔域最为纯粹的魔气竟然如此乖顺地被困在里面。

  用坟包把魔气封住,这想法认真是旷古烁今,想必只有大脑差异凡人的非一般人物才有这等妙思。

  这么看倒确实是坚如盘石,各人也不需要费心费时在魔气一事上了。

  但这可能吗,可能个屁!

  那当初直接在魔域上面建个坟包不更省事,还荟萃那么多大能一起封印,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易瞑像个木桩一样伫在坟包前,素袍广袖随风猎猎作响。

  周遭的修士看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莫名其妙的站在坟包前面感应好奇,更好奇的是主持这场魔气视察的文城主竟然落在此人身后一动不动。

  要知道,文溟骨子里是个心高气傲之人,无论是谁都要敬他三分薄面,极其厌恶有人行至他的前面,虽然了不包罗当今圣上和国师。

  今天竟然如此心甘情愿站在那人身后,认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易某转身,敬重地问道:

  “想请教一下,你们在这呆了这么半天就是建了个土坟把魔气围在里面?”

  文溟摇头道:“不,是封印在里面,不才已将此事回报了,想必不久会有人来再做处置惩罚。”

  “你还真是考虑周到啊。”

  易瞑哂笑道,魔气封印在如此显眼的地方,真是举世无双的天才才会想出来的措施。

  而且也没有什么阵法符箓的加持,周遭的几个修士一副悠哉悠哉的神情,令易瞑心中不安骤增。易瞑决定走上前去欲要去感知一下内中魔气的情况,却被文溟越前侧身盖住去路。

  易瞑冷视着文溟,问道:“文雍和,你这是何意。”

  文溟倒是一脸温和地解释道:“秋水兄切莫误会,这坟头初成不久,我只是担忧…”

  “担忧我一上前,封印立马就瓦解吗?”

  易瞑‘嗤’地一声不屑的笑道。“文雍和,你莫要在这耍什么花招,一个封印要单单因为他人靠近瓦解,那你这个封印有什么用。”

  言毕,一只手支开了文溟,径直朝坟头走去。

  单手贴在坟头上去感知内部,开始从手掌通报来的感受是似有一股气流在内中暴窜,欲突破莫名加身的桎梏。片刻后,这股暴乱的感受逐渐平息,似是溪水徐徐流动。

  似是溪水徐徐流动……

  易瞑神色一变,双掌如风贴在坟头上,稍一使力,两座坟头土崩瓦解。与此同时,周遭的修士似未曾料到易瞑会做出这般举动。欲要上前的时候,却被文溟一个眼神制止住。

  只见漫天紫灰色的魔气如同蜂群一般在苍白的空中四窜,乌泱泱的一片,欲往一方逃离的时候,却听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响,尽数收拢于文溟手执的铃铛中。

  -----噬灵铃

  易瞑眼神一眯,这个铃铛照旧他那个烂好人父亲的自得杰作,为的就是弥平封魔之战后遗留世间的魔氛。

  “雍和兄,恕易某人愚钝,这坟头不是你们建的吧。”

  易瞑直起身子,直勾勾地盯视着文溟,语气中带着审问。

  文溟‘状做无奈’道:“秋水兄,你这么做,让不才很难办啊。”

  正说间,手中幻化出一根柱身漆黑的权杖,顶端镶嵌着修罗鬼面,怒目圆睁,似要从满是獠牙的嘴中吐出业火焚尽一切生机。

  易瞑手中拂尘一扬,乍然一把剑身如琉璃晶莹剔透,剑刃却如墨漆黑似有诡异的波光在上面流动,剑柄则被一绺一绺的蚕丝束缚着的利刃握于左手。

  文溟横杖于胸前,易瞑负剑于背后。双方无形中散发的气势使周遭之人不敢冒然向前,只能一旁戒备,小心谨慎二人接下来的行动。

  一者气息波谲云诡,不行捉摸;一者气息含于渊薮,静于渊水。

  “劳烦雍和兄一解易某之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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