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有人想阴我！
正在说话之间，外面突然一阵躁动。
曹仪的眼皮子都没有抬，付托道：“去一小我私家看看，是不是出来了？然后叫工部和刑部的计吏都过来。”
“是！”
一个属吏跑了出去，却很快又跑了回来，“相爷，他们没出来。似乎是裕王世子殿下都讲完了，但是那些计吏们纷纷觉得没听够，在那儿求他多讲一些时候呢！”
曹仪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个时间……应该是快到午时了吧？”
“还差两刻。”有属吏回覆道。
“走，我们去看看！”
曹仪心中有些疑惑，另有些好奇，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向了授课的所在。
他才一出门，便看到了马浩秋和南宫忌也出了门口，三人在文渊阁大堂遇到了。
“马相，南宫相。”曹仪笑眯眯的打着招呼，“你们也是和老夫一样，想要去瞧瞧裕王世子殿下的授课吗？”
马浩秋颌首，“是的，难得宫里这么热闹，是得去看看。”
南宫忌都六十岁的人了，不光身材矮小，甚至另有些佝偻。
不外他的气势却一点儿都不弱，笑着道：“曹相先请！”
“一起一起。”
曹仪没有自大，而是和他们并肩走了出去。
大康规制，丞相从一品，乃是在职官员们的最高品级。
副相们则是正二品，也是只有副相才气有的品级。
再下面一层就是六部尚书、内务大臣、总督、九卫上将军等的从二品了。
凭据礼仪来说，各人都要敬重丞相，他有着种种礼仪的优先权。
不外曹仪从坐上了丞相的这个位置开始，便没有狂妄自大过，所以即便许多人诟病他能力不够，却对他不大反感。
越发准确的说，除了公务之外，他和各大派系都没有矛盾，不揽权不生事，稳得一比。
故而就算有桀骜不驯的人，和他总能和谐相处。
要没有他在居中和谐，身旁的马浩秋和南宫忌，恐怕早就打出狗脑子了。
另有今天没有在京的另一位副相钟昶，遇到事情喜欢较真，马浩秋和南宫忌跟他同样差池付。
景和帝正是看中了曹仪的这个利益，才让他继续了凌驾10年的丞相，而且目前还没有换人的计划。
三位丞相出门，身旁一堆属吏，另有卖力护卫的千牛卫侍卫也紧紧追随，转眼间就是一大堆人。
他们抵达授课的屋子，都不用进去，站在窗口就能看到和听到。
只见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坐在正前方的高脚凳上面，底下一群计吏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什么，虽然之中有不少人向他提问，可他却并不回覆。
计吏们也没有气馁，得不到回复，就各人重新商讨，徐徐的声音越来越大。
坐在最后面的景和帝倒是显得气闲神定，见到了三位丞相，微微颔首。
曹仪三人赶忙鞠躬行礼。
景和帝身旁的一其中年男子，也赶忙的避了开去。
马浩秋明眼看得见，他的脸色可有些凝重。
哼！
再怎么清廉的人，去了户部这个泥潭，也险些没有能全身走出来的。
你王邵仪即便崇尚黄老之说，终究照旧逃不开这个圈子！
南宫忌也同样看到了这位户部尚书的神情，两人都是一前一后的户部尚书，许多事情都心照不宣。
所以南宫忌此时心情也是微微一沉。
“砰砰！”
在众人声音越来越大的时候，赵寿敲响了旁边的一张小桌，提高声音道：“肃静！圣上在此，尔等喧哗无序，成何体统？”
众位计吏赶忙的闭上嘴，齐齐转身鞠躬，向着景和帝致歉。
景和帝自己没在乎，反而是轻咳了一声，“铭淇，你不要偷懒。既然身为人师，就要传道授业解惑，你讲了一半就停下来，不回覆他们的疑问，怎么能算数？”
“陛下，俗话说，师父引进门，修行靠各人。”柳铭淇从椅子上下来，站着回话道，“我总不能随时随地的当他们的先生吧？许多专业的地方，他们比我懂，只要他们多在实践之中运用，各人一起探讨，自然而然就能熟能生巧，而且逾越我了。”
“看你这样子，一点儿都不怕他们掌握了你的本事，然后个个都比你强？”景和帝问道。
“瞧您说的，山河代有秀士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柳铭淇顺口道：“要是每个徒弟都比师父笨，那要他们何用？社会怎么生长？国家还怎么强大？”
少年纯粹是平日里听惯了这些套话，顺口便说了出来，都没有考虑现在自己所处的时空。
只见眨眼之间，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的转向了他。
连一向不动如山的丞相曹仪都露出惊讶之色，更别说此外人了。
景和帝眼神更是神采奕奕，“‘山河代有秀士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好诗！好诗！铭淇你何时如此有才气了？”
柳铭淇此时才知道糟糕，连忙干笑一声：“陛下，诗词只是小道，不用太在意。您觉得我后面一半的话，说得有没有原理？”
景和帝追念起那些话，嘴里琢磨了几遍，旋即抬起头，提高了一点声音：“曹相以为如何？”
曹仪闻言不慌不忙，俯首道：“陛下圣明，老臣以为裕王世子殿下前面两句诗，大气蓬勃，英气惊人，非惊才绝艳之人无法做出。尔后面一半的话语，也是句句在理，虽然只是明白话，可其中的寄义发人深省，值得深思。”
这个老工具！
柳铭淇马上就不满意了，直接眼睛就瞪向了曹仪。
小爷我没有惹你吧？
上来就给我戴高帽子，还大气磅礴、英气惊人、惊才绝艳？
如果天子是一个诸如曹孟德这样的人，你就是在送我上刑场啊！
曹仪也察觉到了柳铭淇的眼神，不外他没有丝毫的惊奇，微微一笑，点了颔首也就算是有礼了。
作为朝廷的第一重臣，在面对一个永远也没措施踏入朝堂的闲散亲王世子，他可没有什么好怕的。
虽然了，除了他自己，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要如此的吹嘘柳铭淇。
景和帝也有些惊讶，顺口辨说了一句：“曹相你也太谬赞小孩子了！这孩子能力是有一点的，但就是性格太过惫赖，一有时机就偷懒，你看现在不就是这样吗？”
听着景和帝这样的话，少年心中才踏实了一点。
天子大伯照旧爱我的，特意在各人的面前资助我辩解了一下，也宣告了他对我的态度。
否则他只用淡淡的笑一声，我保证今天下午，无数弹劾小爷的奏折就得摆满御书房的书桌了！
想到了这一点，柳铭淇对于要多给这群好奇宝宝解说，也不觉得很苦了。
“陛下，您让他们提问好了，我回覆他们三个问题。”柳铭淇说道，“不是我不愿意多讲，而是一切学识都来自于自己钻研，全部靠先生解说的，都不能成为自己的工具。”
“那好吧！”
有了适才那么一茬，景和帝也没有苛刻，对计吏们道：“尔等商量一下，提三个最重要的问题吧。”
“遵旨！”
计吏们齐声应诺。
也不用多纠结，一会儿事后，第一个五十来岁的计吏官员就拱手问柳铭淇道：“请问世子殿下，原来之前我们用一二三这样的数字记账，已经有被改动的风险了。您这样的浅易数字虽然用起来越发方便快捷，但改动起来不是越发方便吗？
好比说，您的‘1’，可以毫无痕迹的修改成10、7和4。‘0’也一样，可以修改成10、9、6，……这样的数字运用，无论用什么记账要领，都掩盖不了它的巨大风险。”
窗外的三个丞相听得连连颔首。
关于0-9的浅易数字，他们今天上午就实验运用许多几何次了，只觉得很简朴好认，书写起来很方便。
可真正运用到实际之中，简直比一二三这样的通用数字，风险小不到哪儿去。
通用数字“一”，被改动的风险是最大的，它可以和十、六、五、四、三、二都发生关系，只要肯下功夫，就能改变。
“你们的这个考虑很好，证明了你们是有认真思考的。”柳铭淇道，“可是你们就没有想更深一步，想想你们自己该怎么解决吗？”
“恕我等才疏学浅，适才讨论了半天也没有找出好法子来。”中年计吏内疚的道。
“如果是两种数字一起写，来一个对照呢？”柳铭淇问道。
“那事情量岂不是要加倍？这样反倒是越发繁重了，不切适用一种新的简朴数字来让我们效率提高的初心。”中年计吏这么回覆道。
“想问题可不能浅尝辄止，既然都想到了这个措施是一个思路，为什么不朝着下面更深入的想下去呢？”
一边说着，柳铭淇一边示意旁边的几个小吏把之前授课用的几大张写满数字的纸，重新贴了上去，“好比说这份复式记账法，你不用每一个数字都去对应，只要在最后的结果处，用另一种数字写下对应的，好比这样，三千二百五十七两三钱，就可以了。
有人肯定会问，这样是不是太潦草了，没有全部一起写来得保险？答案自然不是！我们以每一个账目结算为一个单元，在做出查账汇总的时候，一旦发现了问题，那么就可以以每个单元来挨个儿找。等到发现是这个账目出了问题，我们再细细的比照，就能发现哪里被改动了。
这样我们之前节约下来的时间，即即是加上了查账的时间，也一定是远远胜过于每一条记账都用两种数字来重复比对的繁琐的。俗话说，两害相较取其轻，两利相较取其重。在有取舍的时候，这样做就足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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