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见

　　想到这，娄柏岚起身走到小火炉前，在其之上，茶壶中的水沸腾着，壶盖一跳一跳，向屋中人叫嚣着自己的存在。

　　“木……”娄柏岚叹了一口气唤道。

　　“属下在。”木如之前一般悄然泛起在房间之中。

　　“木，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老了……是不是，活得够久了……”娄柏岚突然有种无力感和茫然感，就如同初进神龙帮的他一般，他甚至觉得自己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动力：神龙帮与丹枫谷之间，又或者说他与白砚桹，也就是之前的白帮主之间渊源已了；而自己的表弟，何清河也找到了自己想要为之努力的偏向。

　　那，他自己呢？似乎也没有什么活在这世上的理由和动力了。

　　“谷……帮主怎的突然那么说？发生什么事了？”木瞳孔放大，他能感受到娄柏岚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想离开这世上的气息，他有些畏惧。

　　娄柏岚看着木，难得地没了以往清冷的样子，对他笑了笑，摇摇头：“没什么，只是看到这群新招进来的生机勃勃的门生们，看到表弟和蓝煜昤，想起拜入神龙帮的经历，想起……我的师父了……”

　　“帮主……”木皱起眉头，他知道自己的帮主之前一直过的很苦，也知道自己的帮主很喜欢他的师父，不外他已经很久没有提过这件事情了，木还以为他已经淡忘了。

　　木突然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什么，如此说道：“帮主虽然经常与属下提起自己的师父，但从没说过帮主在帮中的事情……属下想知道，帮主和白……”木偷偷抬眼看了一下娄柏岚，见他没有异色，才继续道，“白砚桹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如，趁此时机和属下说说？”

　　娄柏岚看着木，许久未语，久到木实在没忍住抬起头看向他，他才徐徐开口：“我和白砚桹么？这要从三十五年前说起了……”

　　其时，娄柏岚已在神龙帮呆了五年之久，每日清晨，便去师父房间里念书写字，等字基本都认全了，师父就让他每日在自己这选一本书去学习，五日后进行考核。黄昏，师父便教他习武。娄柏岚在师父的领导下，每天都过得很充实。有时，也会思考一下师父的问题。因此在这五年里，娄柏岚博览群书，学到了许多文韬武略。

　　这期间，娄柏岚可以算是与世阻遏，虽然，他也不想探询神龙帮外发生了什么，自己的家乡怎么样了。“横竖，在怙恃眼里，我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吧。”小小的娄柏岚曾这么想过。

　　这样单调却又充实的生活在师父又领回一个小男孩后结束了。那天晚上，师父让娄柏岚到自己的房间，娄柏岚还以为师父要教他更厉害的武功，或者要给他一本自己珍藏已久的书？

　　娄柏岚面上不显，内心兴冲冲地到了师父的房间，却只在那看到师父和一个孩子。娄柏岚不知道该如何反映，只默默无言。

　　师父摸着那孩子的头对他说：“以后，他就是你的师弟了。”

　　娄柏岚颔首，看着师父身边的那个孩子。那个孩子看起来像十岁上下，脸黑黄黑黄的，只有一双眼睛还算有神，但给人一种贼溜溜的感受。他那只瘦得像麻杆的手紧紧抓着师父衣服的一角，似乎怕被抛弃的样子。

　　“这段时间，师父要闭关，你先按师父教你的样子教教师弟？”师父蹲下身，把手搭在娄柏岚的肩上。虽是疑问的语气，但娄柏岚知道，自己无法拒绝。

　　“我尽力。”师父闻言，笑了。把那小瘦孩的手牵过来，放在他的手里：“那就交给你了，柏岚。”

　　又靠近他耳朵悄悄说：“可以不用那么严格，带他随处玩玩，等师父出关，再教你厉害的武功。”

　　“我明白了。”娄柏岚垂下头，拉着那小瘦孩的手走出师父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