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
魔修喉中发出离奇的声音，却在那个被匕首划出的口子处破碎的不成样子！
不行置信的看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泯然，魔修轰然倒地，嘴唇不停蠕动，似乎要说些什么。
泯然没管这个，她的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五岁那年的场景。
那个绝美到不似真人的母亲站在门口，微风吹过她的发丝，衣裙，让她整小我私家如同仙子一般，下一刻就要乘风而去。
她面容严肃，谆谆教导。
“泯然，你可知，人族修炼不易？”
“人，虽说是万物之灵长，可我们不比妖兽灵物，没有尖锐的牙齿和利爪，在没有生长起来之前，很容易夭折！而妖兽魔兽灵兽神兽差异，它们生来强大，所以体会不到我们这些蝼蚁的弱小，三年前，东海龙族一个末端海蛟，不外轻轻一个喷嚏，就有无数海民因此坠海而死！这其中，最妖兽魔兽喜吃人，因为方便宁静，还能增长修为……”
“你说，人族折损于其他种族之中的人是不是许多？”
五岁的泯然蹲在地上，闻言点了颔首。
“错！大错特错！”
泯然娘大气凛然的挥了挥衣袖，否认自己可爱的女儿！
“已往这一年，恒源大陆上因为妖兽魔兽而死之人不外区区百万之数，可死于同族之手的人族，却是前者的十倍百倍！”
“换句话说，我们杀得最多的，是同族！是人！”
“……哦……”
“所以说，你长大以后肯定也有许多人要杀你，作为以后要苟命的人，你应该从小就训练自己！免获得时候下不去手！所以，不要大意的上吧少女！掩护自己，从杀鸡做起！”
五岁的泯然看看手里色彩斑斓挣扎不休的野鸡，再看看精神振奋的母亲，觉得这话题，是不是跳的有些快？
“赶忙的，你愣什么，这野鸡要是个敌人，早就在你犹豫这会儿反杀了！”
那只野鸡似乎听懂泯然娘的话，惨叫着挣扎，扑棱的翅膀力道之大，以至于地上灰尘飞扬！
歪了歪脑袋，虽然不知道杀人跟杀鸡有什么关系，可泯然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回忆了一下庄子上厨房大娘杀鸡时爽性利落的行动，用两根手指捏住野鸡的脖子，轻轻一扭！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在这间小院里响起，前面兀自凹造型的泯然娘微微一顿，僵硬的扭过头，就看见那只可怜的野鸡脑袋毫无阻碍的旋转三百六十度，只剩下一层可怜的皮系着，在微风中来回飘荡。由于泯然行动之迅速，竟是连最后半声惨叫都憋回了嗓子眼里，眼睛大睁，死不瞑目！
而泯然则是把这只羽毛绚丽的野鸡微微抬高，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问自己的母亲。
“娘，你看这样行吗？”
言语之中，透着一股孩童独占的残忍式天真。泯然娘感受着泯然基础没变化的心跳，那一瞬间的心情有些难以言喻的庞大，几经变换，最终停留在了释然上。
“幸好这点，不像我……”
“嗯？”
“你能下得去手，这，这很好。如果以后有人要对你倒霉，你也别跟他空话，直接宰了他！要像今天这样爽性利落！能做到吗？”
“啊？”
“啊你个头啊！”
泯然娘恢复过来，马上跳脚，这下也不怕杀鸡了，一个箭步蹿上来，戳泯然的脑袋，“为娘我可不会给你弄来小我私家试试你敢不敢杀……另有，你都没放血，鸡肉该变腥了！没措施，只能炖汤喝了！笨的你哟！我怎么生了你这个蠢孩子！另有你这力气，不是已经封了八遍，怎么还这么大？看来照旧得封第九遍才行。九为极数，第九遍就已经是极限了，你可悠着点儿……”
“咳！噗……”
魔修咳了一声，呕出些许夹杂着碎肉的血，惊醒了回忆中的泯然。
摸了摸脑袋，泯然有些纪念以前。当初没有回覆娘的问题，时隔两年，如今的泯然已经能够给出答案。
能下手杀人吗？
“我能。”
摸着自己毫无变化的心跳，泯然抿了抿唇，她如今已经徐徐长大，约莫明白，自己与凡人有些不太一样。可那种毫无束缚的残忍天性，被那个美丽的女人用一条条划定，一句句温暖的眷注，一个个满含爱意的拥抱一点点捆紧，压缩，关进最底层的深渊。
纵然她已经离开这个世界，那些束缚依旧有效，并死死的压制住泯然心里的恶念。
魔修艰难的喘息，瞳孔里满是惊骇！为什么这个练气二阶的女孩儿可以杀他！是她手里的匕首！可她为什么敢杀自己！她不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难道是被人夺舍？差池，不行能啊！同为魔修自己都没发现，绝对没有魔修的气息！
那她究竟怎么做到轻描淡写连一丝烟火气都没有就能杀人！
如果不是连一丝丝杀气都没有，他怎么可能毫无挣扎！
“咯嘎……”
魔修瞳孔的光线徐徐散去，直到最后，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被一个籍籍无名之辈杀掉！
看见那个沾有陈旧血迹的拨浪鼓，魔修挣扎着想要爬已往，却悲痛的发现自己此时已经没了力气，眼角一滴一滴落下血泪来，不知何时，他已泪流满面。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受吗？
啊，好不宁愿宁可啊，他似乎再听听拨浪鼓清脆的声音，好想再听岚岚叫自己一声“哥哥”啊……
“咚咚——”
清脆的拨浪鼓声音响起，魔修猛然一颤，这是，那个他亲手做的拨浪鼓？
泯然拿起拨浪鼓摇了两下，然后用灵力控制着将它放在了魔修胸口上。魔修满足的闭上眼，鼻端似乎能从自己浓郁的血腥味儿中闻到妹妹身上好闻的奶香味，村子里那棵老桂花花开时浓郁的芬芳，另有母亲做的窝窝头散发出的麦香气……
“哥哥！快来！我等你好长时间了！”
玉雪可爱的小女人蹦蹦跳跳的拉着魔修同样短小的手，欢欢喜喜的往燃着炊烟的地方走去。
那个低矮的衡宇，那对翘首以盼的匹俦，身边完好无缺的妹妹……
原来如此，那个地方，是家啊……
真好。
最后一丝呼吸彻底隔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