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分钟,少年认命般停下的探索的脚步,他抿着唇,盯着周围险些一点印象也没有的胡同口,胸口闷的厉害。
忽而,机车轰隆作响的声音从身后快速的靠近着他,随之而来的另有女孩冷漠的付托声:“上来。”
少年受惊的转过头,就见女孩骑着机车,停在了他的身边,双目正耐心又似引诱的盯着他看,险些没有多加犹豫,他的大长腿直接就跨上了车身。
女孩没说去哪,只是在他乐成坐上车后便轻轻的扭了油门,轻车熟路的出了胡同。
少年看着她单薄的背影一言不发,像是丝绝不在意她要带自己去哪一般,只是闭着眼感受着那打在脸上剧烈的风。
那感受让他觉得这么多天以来闷在心里的那些急躁与厌世感,都在那一刻尽数的消失了个彻底。
十分钟后,女孩带着他往高速大桥急速的飞驰着,然后似要带着他同归于尽般,拐进了一条无人问津的泥泞小道,疯狂的把油门拧了个尽,冲向了在少年的眼里前路未卜的地方。
在那个像赴死的时刻,就算是之前脑海里一直有过自杀谢罪的少年,也吓得脸色苍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大脑里更是快速的播放了一遍,他这一生所经历过所有的一切美好的事情,像是死神给他的最后时间。
就在他不甘就这样死去时,机车慢慢的停了下来,与此同时少年右眼那颗痛恨的泪水滴在了脸颊上,然后没入了衣领,消失不见。
当女孩把车停在了荒芜的沙滩上,他还陶醉在刚刚的那种心惊胆跳的心情中,久久无法回神。
“下车。”看见少年呆滞的模样,女孩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知道目的到达了。
听到这话,少年下意识应了声,然后快速的下了车,当双腿乐成的踩在了松软的沙上时,他终于回过了神,不解的盯着女孩问:“为什么...”
他还没完整的提出一个问题就被女孩打断了,“在胡同里叫我的是你?”女孩看着面前平静的海面,淡淡的问他。
“是。”少年如实的回覆,也没再盯着她看,而是看向了一望无际的大海与海面上远处那扑腾而过的海鸥,因为他有预感接下来会听到一个很长的故事。
果不其然女孩听到这个回覆,又说:“其实,我没想杀他的,只是想吓吓他,但看到那男人的一瞬间,我确实想要一气之下杀了他。”
女孩转过头看着少年,目光有些谢谢,像是在谢谢他的突然泛起与一语惊醒梦中人,可她没问,他为什么会在哪,也不想问。
李蔚疑惑的目光盯着提起那个男人,眼神明显阴狠与恨之入骨的她,没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泛起在那里,只是小心翼翼的问:“他是谁?”
李晗的眼睛里慢慢没了聚焦,缄默沉静了几秒,她才说:“他是我爸的弟弟。”语气不咸不淡的,可李蔚却听出她深藏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在之后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平静的在她的身旁站着,充当一个及格的倾听者。
不知道看了几多次的潮起潮落,听了几多海浪击打着石礁的声音,吸入了几多带着咸咸味道的海风,李晗的故事才诉说完毕。
那是一个很是很是凄惨的故事,要是这个故事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也就而已,但偏偏是由其中的受害者来说出真相,令他这个局外人都感应一阵心寒与凄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原本,女孩这十多年的生活可以过的幸福美满,可是她那个所谓的亲叔叔却为了自己的贪念,用下作的手段陷害了自己的亲哥哥。
那个从没有对他有过一丝恶意的人,那个对女孩从小到大一直痛爱有加,除了经常喝的烂醉如泥外,再没有一丝毛病的人。
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在平常的没有一丝起伏的日子里,突然运气爆棚的买彩票中了一百万,一朝咸鱼翻身,再也不用过苦日子的男人而已。
只是在兑奖的时候,恰好碰见他,美意美意的想着很久没见,第一时间带他下馆子的男人而已。只是在用饭时看到他一直愁云满面,得知有经济上的困难后,直截了当的借给了他十万,借条都不打的男人而已。
如果说这样的男人有错的话,一定是因为识人不清;是因为不懂财不外露;是因为不懂人心险恶;是因为自己淋雨还想为他人撑伞的心态。
男人永远没想到自己的亲弟弟会联合外人一起暗算自己,先让他因为杀人而出狱,再假惺惺的跟他保证,自己的一定会收养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女儿,把她当做自己亲身的女儿一样看待。
他一边获取他的信任,一边找人把他想要霸王硬上弓,却遭到女人拼命反抗,恼羞成怒痛下杀手的事情做实,让他把牢底坐穿,自己好慢慢的在他手里套出钱来。
在之后的每一次探监里,这个披着羊皮的恶魔,都一脸平和可亲的拿着李晗自己拍的视频,或是威胁或是利用的骗取他的钱,那时,男人终于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可是已经晚了。
他联系不到女儿,也没有任何朋友愿意在自己是杀人犯的情况下再见他,他们都对这种事避恐不及。
似乎心里对自己这小我私家的性格完全不了解分毫一般,又似乎他平时是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的人一般,他们听信了这个谬妄的事实。
男人在牢狱里痛苦的挣扎过,不甘的诉说过,悲痛又低微的求助过,可心里的绝望却越来越大,到厥后,他选择了闭嘴,心里只剩下麻木与最后一丝希冀。
他那时还天真的以为拿了自己钱的弟弟会好好的待女儿,却不想有一天他带来给他看的视频竟然是女儿正在吸食...
看着那一幕,男人低头捂脸痛哭起来,他知道,这个恶魔是在逼他,要是他不妥协的话,自己的女儿就会被他生生的折磨的不人不鬼的。
对这一切感应无能为力的他,只能忍着心里如刀割的感受,问他想要怎么样,那个恶魔笑着对他说了个口型,男人面死如灰的瘫在凳子上,哆嗦的手指着他半天都没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