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些黑了,陈斐娅和孩子还没有回来。儿子鹤琴瑶的幼儿园离陈斐娅的学校不远,儿子上学、放学险些都是陈斐娅一人接送。
鹤云天在派出所的辅警生涯,没早没晚。陈斐娅有两次因为开会部署鹤云天到学校接孩子,鹤云天竟然忙的忘掉接孩子的事。为此事,陈斐娅和鹤云天吵过两次架后,鹤云天再没有接送儿子的时机了。
陈斐娅疼爱儿子鹤琴瑶,险些到了疯狂的田地,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碎了。这跟鹤云天的忙,无暇顾及儿子、陪伴儿子不无关系。
鹤云天辞去辅警毅然决然的态度,也是为三年没能陪好孩子,陪好老婆而下定的决心。
虽然,派出所的每个民警都是热切的挽留。但是辅警的政治待遇和经济待遇,跟辛苦的支付险些不成正比。
派出所正式民警少,公安部三番五次的强调警力下沉,险些都是停留在文件上。因此辅警成了派出所业务的主力力量之一,加上身份的特殊性,每个正式民警都可以把辅警支使地团团转。
纠纷得会调整、质料得会纪录,车得要开的稳,酒得会敢替领导喝,抓捕监犯要敢于冲锋在前,脏,累、苦、危要敢于迎难而上,遇到刀子,棍子、石头,要敢于用肉躯反抗。
鹤云天的身手和当过侦察兵的经历,在正式民警的眼里鹤云天似乎有了齐天大圣孙悟空的本事。
如果民警一会看不到鹤云天,就会大叫:“鹤云天,在哪里?”;“鹤云天,走,跟我出去一趟!”;“鹤云天,快,带上家伙!出发!”;“鹤云天,把人看好!别让监犯撒了丫子.....”
鹤云天怀揣着梦想,复员后选择了做辅警,哪里想到是奴役般的生活。家不能照顾,孩子不能照顾,陈斐娅曾多次劝说鹤云天放弃辅警不干。可是,鹤云天的侦探梦,警察梦没有做完。虽然人为低,但鹤云天总想着有一天,在岗位上立功授奖、哪怕负伤,甚至致残也行,总是期望有一天能够签个恒久条约或者以工代干也行。
三年的拼命事情,奖也奖了,功也立了,伤也负了,可是辅警的身份依然没有改变。
陈斐娅对鹤云天的怒火越来越大,以至于到达晤面就吵的田地。陈斐娅的争吵没有换得鹤云天的觉悟,也没有叫醒鹤云天的侦探梦。
妻子陈斐娅、儿子鹤琴瑶与鹤云天聚少离多,以致鹤云天与陈斐娅矛盾越来越深。
鹤云天回家的时候,陈斐娅和儿子都已经休息睡觉了,鹤云天上班走得早,这个时候,往往儿子还没有睡醒。造成的结果就是鹤琴瑶跟鹤云天不是特此外依赖,反而许多时候特别依赖陈斐娅。鹤云天发现有时候鹤琴瑶的性格,显得柔弱、胆小,这跟鹤云天带的少、处的时间短也有很大关系。
陈斐娅一边照顾儿子,一边兼负班主任的角色,使陈斐娅忙的怒火大增,鹤云天虽然曾经多次努力地改变自己的忙,来缓解陈斐娅的忙,但是派出所的忙,往往取代了陈斐娅的忙。
鹤云天对陈斐娅来说,险些是一个废人,也如同是一个路人,或者说陈斐娅像是开宾馆的老板,而鹤云天犹如住店的旅客。陈斐娅徐徐地疏远了鹤云天。
忙,夺走了鹤云天的敏感;忙,也使鹤云天的家庭像断缰的一艘小船慢慢地驶离。可这一切鹤云天似乎没有察觉。
终于在前天,鹤云天的苦苦恳求亦没有把陈斐娅离婚的决绝念头改变。
是啊,鹤云天亏欠孩子的太多,亏欠妻子的太多,亏欠家庭的太多。
与其这样的折磨自己曾经爱过的人,不如暂且放手,让她自由地遨游一次。
天色越来越黑,鹤云天考虑着是否把今天告退的事告诉陈斐娅。一时想不出如何地解释自己的行为,没有离婚时,妻子陈斐娅劝说无效,舍不得辅警的事情。离了婚,第二天就这么决绝地辞去事情,而这样的做法,都是出自鹤云天一人,现在想想,鹤云天自己也整不明白。在外人看来,一定会觉得这人脑子有病。
既然,选择了另一条路,那么就必须重新开始。
想到这里,鹤云天急急急遽地下了楼,来到街上,寻找一处还算洁净的理发店。
“老板,理发,秃顶!”鹤云天坐定。
“什么,你要秃顶?没开玩笑吧?”
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问道。
鹤云天是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英俊的脸上,看不出玩笑的身分。
“没开玩笑,理光就行,重新开始!”
不到十分钟,老板娘娴熟的手艺,让鹤云天顶着一头灼烁,险些认不出镜子里的自己。
是啊,从“头”开始!
是的,一切重新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