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甘夜出谷
隔天早上，夙罂照旧一如既往地给柑橘施了一次针。施完针后，给柑橘把了脉，确定柑橘的武功已经完全恢复，或者已经愈甚从前。夙罂知道，但凡用了她的香料，恢复武功是没问题的。
她宣布柑橘可以出谷了：“柑橘，你一切正常，武功已经恢复到你原来巅峰时侯，你可以出谷了。”
夙罂有些颜控，治疗过许多病人，柑橘的容色是最为赏心悦目的。
柑橘今天没有化妆，他将夙罂给他上的女妆洗洁净了。现在在夙罂面前的甘夜是最真实的一面。他长发还没梳理绾起，只垂在一侧，一头比女子还要柔顺的乌发衬得他五官越发完美出众。
施完针的甘夜姿态慵懒姿意地坐起，用手捋了一下他的长发，气宇间尽是矜贵的万千风华。金相玉质的他一双凤眸蕴涵着让一般人不敢直视的潋滟滔光，也就只有象夙罂这样天生拥有强大气场的人才堪与之相对而能一直保持着面色淡若烟云。
甘夜自然也知道自己可以出谷了。他确定自己的武力经过小女人的调治之后，已经更上了一个高阶。他其实很想留下来，但他就算想留，小女人也会赶人，他是没有借口留下了。更况且，他是个不能浪费时间的人。时间对于他来说，是分妙必争。
一个向来将任务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知道时间要分妙必争的人，现在居然有些想耍无赖：“可是，你说过，我的旧疾还没彻底根治。难道，罂罂小姐这就不管我的死活了？”
夙罂睨了慵懒华贵的柑橘一眼，将一瓶药丢给他：“这是我为你调配的药丸。倘若你旧疾发作，可以吃一粒。至于根治的药，你容我再研制一段时间。你留个地址，我要是研究出新药，会给你送去。”
甘夜哪有地址？他还没确定自己会住在哪里，但却肯定自己会到上京：“谢谢罂罂少谷主这段时间的照顾和治疗。至于我的旧疾，倘若少谷主认真能研制出新药，我两年后再来罂花谷取药吧。我的地址我也无法确定。离开罂花谷，我会上京赶考。”
“那就随你。”夙罂本想知道柑橘是从哪里来的。但柑橘始终没有主动说出，连个真名都没留。这越发让人怀疑，他可能真的是从燕国来的。虽然早在遇到那些钴镂面具人时，夙罂就猜到了，但她这时莫名就不希望柑橘真的是燕国人。
夙罂对学术一向喜欢刨根问底，但对人，她一向随缘。除非感受对方对她和罂花谷有恶意或危险，她才会盯着对方。象柑橘这样的，夙罂没感受柑橘对她有危险，还莫名觉得柑橘是一个害天害地也不会害她的人。
这种感受是怎么得来的，她也不知道。但是，人是有第六感的。有时侯，第六感虽然摸不着，见不到，但却经常是最正确的。只要不是对她和对罂花谷有危险，她一向不会多管闲事。
也许等柑橘走出罂花谷之后，他们就再也不会相见了。这么一想，夙罂心中便有些怅然若失。她治过的病人不能说许多，但也不少了。他们病好了自然就要离开，她一向没有多余的感受。唯独柑橘要走了，她模糊间有种空落落的感受。
这种感受从未有过。她来罂花谷六年了，一直陶醉在革新罂花谷，学习外公的古医，和修炼师父的佛系玄影武学当中，是真的从未感受到孤苦和寥寂。
现在柑橘要走了，她心中怎么会涌起这种从未有过的工具？她这是对自己的病人有了依依不舍之情吗？因为柑橘的颜值高，看着赏心悦目？夙罂小女人有些自嘲地，将这种工具甩到脑后，计划不加理会这种没用的情绪。
甘夜认真地说道：“罂罂少谷主，我会让人如数将诊金送来。”
“嗯，好。”
夙罂有些心不在焉，但又猛地想起，柑橘也有可能只是一个上京赶考的穷书生。也许他基础就没有能力付她诊金，只是死要面子而已。她救他的时侯，他穿着考究，确实象个有钱人。可这么多天已往了，他家都没人来找过他。
有些人出门时，会把全部身家带上，将自己妆扮得象个富人，实质上，家里可能穷得没钱买米了。她前面一直强调要柑橘付高昂的医药费，但他都失事几天了，也没个鬼来找他。莫非他认真是个上京赶考的穷书生？
倘若他是个富人，她会刮他一笔用来补助罂花谷。可他要只是一个上京赶考的穷书生呢？那他欠下的这笔医药费可就穷尽一生也还不清了。
夙罂这么一想，说道：“我的病人分为两种。一种是自己求上门来让我医治的；另有一种是我自己想拿来试验新药的。前一种就象平南王世子和黎女人，我收费会很昂贵。而你属于第二种。我既拿你做了试验品，就不用再收费了。而且，做我的试验品非但不用给钱，还能拿到一点酬金。”
夙罂说完，解下自己腰间的一个钱袋，向柑橘抛了已往：“接住！这是你做我新药试验品的酬劳。”
甘夜愕然，接住银两时，抛了一抛，感受银两还挺重的。甘夜没打开看袋钱子有几多银两，他一双凤目看着夙罂，原本那天脱口而出问罂罂缺不缺夫婿，和夙罂打了个赌，也只是有些莫明其妙，不太清楚自己的动机是什么。
可现在接了银两的甘夜却很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一种叫“怦然心动”的陌生情绪就象一粒石子“澎！”一声巨响，用一个很漂亮的抛物线投进了他平静的心湖，不停地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罂罂小姐是要资助我上京赶考吗？”甘夜目不转睛地看着罂罂小姐，良久才哑声问道。
夙罂说得云淡风轻：“你不是信口开河，自信能在两年之内位极人臣吗？我送你一袋银两给你做上京赶考的路费，祝你高中状元，官途亨通，两年后做到相爷。这也免得你两年后输了，有借口说，自己当年因为治病没路费上京赶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