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1（五） 往后的门路
我看着眼前的女孩，一时有些无言。
通过女孩的话，我可以察觉到一些事情。
她并不了解如今的世界，她被人为地阻遏了，她完全不清楚在大灾变之后的世界，而她口中的叔叔，恐怕也不是其真实的身份。
在那个研究所里，女孩恐怕也是一个研究工具。
我心里有种怪异的感受，但我的理智告诉我这种事并不是我可以多说什么的，我没有资格和立场说什么。
岂论那个研究所的人有什么目的，在女孩眼中，那些人是养育她长大的家人，她是在他们的掩护下平安长大的。
而现在，我要怎么办呢？
那些雇佣兵袭击了那个研究所，他们的目的预计是那个研究所的研究结果和研究工具吧，女孩可能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对于面前的这个女孩，我该怎么处置她呢？
或者说，该怎么部署她的出路？
我接着之前的话题道：“你另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我……”女孩抿了抿嘴，缄默沉静了一小会儿后道，“我不知道自己能问什么，叔叔一直都不让我走出家门，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虽然我有看一些书，但我已经没法将那些和我影象里的情景结合起来了。”
“你多大现在？”我问道。
“另有一个月16岁。”女孩回道。
十年前的话，其时她差不多6岁，等等，适才她说自己在叔叔那生活了快九年了，但她对于大灾变之后的世界状况完全不了解。
这中间似乎缺失了一年的时间。
“你……你叔叔有没有和你提过以后你离开家之后可以去什么地方？”我斟酌了一下说辞后道。
“没有，叔叔基本都是跟我说外面很危险，如果我感受不开心就会想措施带一些书给我，看书是我喜欢的事情，有时他还会给我带一些好吃的。”女孩说到这低下了头又缄默沉静了一会儿，似乎要倾吐些什么，“那些坏人，他们杀害了叔叔，但我其时没有恼怒，我只是在恐惧，最后我把他们酿成了那样，叔叔嘱咐过我不要对人使用，但其时的我畏惧到完全把他的嘱咐忘记了。
“叔叔他们都说我的力量很危险，让我不要轻易使用，但我没能听他们的话，但在那之后，现在的我却在想，如果我其时没有听话，如果其时的我能实时用我的力量杀死那些坏人，叔叔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她的声音开始有些哆嗦，隐隐混杂着抽气声，抱住膝盖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身躯微微哆嗦，她继续说道：“甚至，我还在想，如果你早点进来，是不是就能救到叔叔他们了，我感受自己很恶心，因为在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心底竟然对你发生了怨恨。
“明明是你救了我，将我带离了那里，还给了我食物，那些坏人在外面肯定另有同伙，是你解决了吧？”
“我只是在拾荒的时候遭遇袭击正当防卫而已。”我回道，“只是在搜索那个研究所的时候碰巧找到了你。”
“但你照旧救了我不是吗？我对你发生怨恨明明就是不能原谅的错误。”女孩的声音竟然带上了一丝哽咽。
“不是，你这有什么？”我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对话，眼前这个被动与世阻遏的女孩和我近些年交往过的工具完全纷歧样，我一时有些难以招架，“就只是一点小怨气，你又没计划对我动手……”
我说到这时停住了，一些已经模糊的影象画面在我脑中闪回，我再一次意识到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孩子，我这么说没有任何用处。
我想起自己还小的时候，在一些自己很是内疚惆怅的时候，我的家人抚慰了我，让我倾诉，让我哭泣。
一些温暖的影象浮上心头，来自家人的温暖的抚摸感伤。
我阴差阳错地起身来到女孩身前，蹲下身，将相当粗拙的大手轻轻按在了女孩的脑袋上，我记不清妈妈其时对自己说了些什么了，纵然记得我恐怕也欠好说出口，所以我只是轻轻地摸了摸女孩的脑袋。
女孩在被碰到头的时候全身停顿了一下，尔后似乎打开了什么阀门，抽涕声呜咽声隐约传来，最终我看到有水滴从女孩低下的脸庞上滴落，女孩的双手抬了起来抓住了按在自己头上的我的手，没有再压抑地高声哭泣。
温热的触感从手上传来，我一时有些模糊，自己似乎已经许久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了，在这个世界濒临灭亡之后。
…………
在女孩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后，我拿开了自己的手走回了自己原本的位置坐下。
“歉仄。”女孩一边揉着有点红肿的眼睛一边道。
“没事。”我回道。
“我之后想随着你，可以吗？”女孩突然道。
“随着我？为什么？”我没想到女孩会这么说。
“我不认识此外人。”女孩顿了顿，接着道，“不，与那无关，你很厉害吧，你能打败那些坏人，你还救了我，我，我想酬金你，而且，我希望换取你的资助。”
“资助？”我闻言思索了一下，随后明白了女孩的意思，“你想要报仇？”
“叔叔被害死了，我应该为他做些什么，也许是抨击，你救了我，我应该酬金你，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女孩看向我道，“我只能想到这些，我知道这样做很无耻，明明说着酬金却寻求你的进一步资助，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应该做些什么。”
我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女孩，我微低着头思索着自己在那间研究所里找到的工具，思考着如果将女孩带在自己身边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以及是否要允许她的请求。
这个女孩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就这样简朴地将她放在外面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我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好好地活下去，和许多人纷歧样，她另有时机，那么，我……
最终我做好了决定，轻叹了口气后抬起头看向女孩，直视那有些黯淡的眼瞳道：“我不需要你的酬金，你并不欠我什么，而且你对现在的世界基础一无所知，纵然你说要做什么也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在前往某个都市的途中，我会教给你现在这个世界的知识并对你进行测试，并凭据测试的结果判断你是否具备跟在我身边的价值。”
“好，我会好好体现的。”女孩看上去似乎有些兴奋地握拳应道，完全没有因为我实际上有些冷酷的回应发生灰心。
这种与自己的预料之间的错位感让我很有些不适应。
我轻咳了声，尔后向女孩伸出了手道：“那么，作为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旅伴，正式介绍一下，我是██。”
“谢谢你。”女孩握住了我的手，轻声道，“我的名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