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熟悉了整个金河酒馆的结构,我也没有找到那个很神秘的地窖。
如果真的是千藤百慧和野藤峻山的刻意隐瞒,恐怕真的没有措施找到了。
临出门的时候,我看到有七八个维修工人在一楼拐角的地方丈量墙壁的尺寸,似乎是要在这里设置一些隔间。
我走上前去,一位衣服满是斑黑点点水泥印记的师傅同我讲,这里有一些主顾觉得一楼看酒买酒越发方便,于是和野藤峻山商议后,决定在一楼买通十四个VIP室。
这一想法,倒是很贴合酒馆的生长。
不外,在这寸土寸金的酒馆,能够出钱在这最要紧的一楼买下一个VIP室的,恐怕都是这金河数一数二的富翁。
我一直以来想要过来看看,今天心愿莫名其妙地在松木加略的资助下完成,因为有他名下的酒券,一路上的服务生没有像之前茶舍的那些人那么烦,反倒是走哪里都想要追随我,深怕有所怠慢。
我沿着酒馆的后门出去,看到不远处彻底疏弃的清水翎户的家。
原本清水翎户和清水孝上那一次回来,就是准备最后一次复诊,然后托管家卖掉这里的屋子。
究竟这多年的邻居,实在让清水翎户支付了太多。
五年多前,若不是在这里的后窗看到了凉子的影子,她的病情不会这么快地恶化下去。
之前,如果不是看到了雪子,她也不会惹祸上身。
她的不幸,似乎就跟这里一样,跟这里的屋子一样,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了来自背那只黑手的一万点暴击。
我走出后门,看着里面嬉笑言欢的富翁们谈论这酒馆的生意,看着这里的繁荣兴盛的后花园,和清水翎户家破败的院子对比鲜明。
时隔半年多,我又一次跨入了清水翎户家里的那处花园,从其时她被发现的地方,仔细地往金河酒馆的后苑看着。
她其时就站在我这里。她说她看到了凉子。
那个时候她的情况,是经过了医院的诊断的,并没有太严重。
况且清水翎户的精神一直都很好,晚上失眠很严重,很清醒,不大可能是幻觉。
她的证词中描述的是,她看到井川隽夫喝醉了,倚在花园的别墅后门那里,看着别墅的后面那个玻璃门,十分纪念的笑。
而那个只能露出上半身的玻璃门,上面显露出雪子的影子。
“我很努力地往前走,我以为是我的老眼昏花了,但事实上不是,我确实看到了!那个女人,那位很是漂亮的凉子夫人,她真的站在那里,同样冲着井川隽夫先生,露出很是温暖的笑容。”
……
我打卡平板,搜出了其时传在我邮箱中的,多年前清水翎户前来报案的证词。
她看到了原本应该在面粉厂事故中离开的凉子。
我一遍各处想,这一切,会是巧合么……
在五年前,我很确定,除了每天都不着家的千藤百慧,另有一个女人。
她一直陪伴在井川隽夫的身边,甚至让性子有些淡漠的雪子,也很是喜欢她。
那张照片是在他们的家里拍摄的,也就是这个女人,其时就住在这里。
那井川为什么要费尽周章去借到闪拍照相机,而不是直接去照相馆拍照呢?
有两种可能。
第一,这个女人的存在,他不想让千藤知道。
但是这有些说不通。
这个时候的井川隽夫已经穷困潦倒,基本上没有太多的经济做以支持。
虽然年轻的时候简直有许多人追随,可是这时候,他已经结婚了,而且结婚的工具是金河数一数二的千藤百慧。
千藤为人很有手段,什么样的女人,才会顶着这重重的压力,也要和井川隽夫在一起呢?
况且……
如果雪子也认识她,而且接受她,证明这个女人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都呆在井川的家里,因为其时的乡里邻居问询时,都说这父女二人鲜少出门,鲜少和外人有所接触。
那这个女人……
又是从哪里认识的井川隽夫?
我摇摇头,感受大脑一阵螺旋。
这种破案的思路,凭借我的直觉有些差池劲。
因为越往下想,越容易陷入很深的逻辑循环。
……
那第二种可能,就是这个女人,不能出门?
对。如果她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出门的话,那么一来,她可以和雪子有充实的时间去接触,这就可以解释雪子和她的关系为什么那么好。
二来,井川费尽周章借来照相机,拍好了再回去洗照片,绕这么一大圈子,也就有了理由。
另有……
另有千藤百慧的反映。
我早晨的时候去羁系署看她,当我提起五年前是否有个女人,陪在井川隽夫和雪子的身边时,她的反映已经告诉我许多。
那这个女人……
如果清水翎户没有看错的话,难道……
是野藤凉子?
我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点,我倒是从未敢这么想过。
因为在之前得出的种种逻辑和人物关系中,凉子如果有心营造面粉厂的爆炸事件的话,应该是针对有叛逆行为的井川隽夫才对。
其时的面粉厂是野藤次一名下的,白昼的时候有许多施工队的人准备重新整理。那个地方其时已经在拍卖,野藤次一准备把卖出去的钱作为酒馆的一部门流动资金。
可是如果凉子又泛起在了井川家里,而且开始足不出户地隐居地话,这完全是自己给自己下了个圈套不是么?
自己营造自己已经离去的案发现场,最后却又跑回到自己的前夫那里去?
这样的逻辑,有个地方差池。
是哪里呢?
……
或许,她炸掉面粉厂,不是因为要营造自己已经死去的假象?
而是,为了别人?
我尽最大的努力开始设身处地地想,如果我是凉子。
如果我是野藤凉子。
我小时候被收养,厥后多年被培养,一直都是哥哥赚钱的工具,许多事情我没措施自己做决定,甚至之前因为伤害了想要非礼自己的主顾,而被哥哥被迫签署了一份没有年限的卖身契。
我很能赚钱,也有许多钱,但是平时并没有很在意自己的得失,甚至对并不讲原理的哥哥和嫂子也懒得反抗。
也没有特别重的物欲,也没有特别地为自己争取过什么。
但是受到欺负的时候,会不要命的还击。
也就是说……
我是干洁净净的,随时可以准备去死的人。如果有人敢惹我,我一定会让他支付应有的价钱。
这样孤高冷傲的性格,我抛却所有嫁给自己以为的真爱,我相信我们会拥有最美好最幸福的生活。
那如果井川隽夫叛逆了我,我的第一反映是什么呢?
我势须要和他大吵一架,一定要搅和地他的生活绝不平静。因为他是这么多年里,我抛弃自己,所爱的唯一的人。
但是,据周围邻居的描述。井川隽夫其时被发现在千藤的家里,是别人告诉凉子的,她所做出的第一个决定,是提着行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