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上虞路步行街，惊变
时值正午，前往应天贵寓虞路的无人驾驶的士里。
封子安抱胸坐在副驾，脸上心情臭不行闻。
纪如嫣和梦蝶皆坐在后座，两方贴着各自的车窗，都想尽量离对方远一点。
梦蝶是无可奈何，被封子安用枪顶着脑门一阵喝骂，才不情不愿地坐开了些。
纪如嫣则绷紧着神经，满身不自在。
魅魔这个种族多数男女通吃，梦蝶上车之前就没少调戏过纪如嫣。
纪如嫣也后知后觉过来，自己会做出那么不怕羞的事情，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从中捣鬼。
一追念起自己在封子安面前那个放浪形骸的样子，她对梦蝶的恨意就愈加浓重起来。
虽然也有少许惧怕掺杂其中……
一路上的气氛都缄默沉静得有些诡异。
倒是梦蝶这边满脸淡然，不住审察着窗外的场景。
为了制止引起骚动，封子安让她重新穿上了那身兜帽黑袍，将脑袋遮了个严实。
令人意外的是，她那暗紫色的肌肤居然能够自主调整成皙白之色。
寻凡人看去，她也就是个绝美的西方御姐而已。
但这究竟是明白昼，就算兜帽遮挡，也不时会被人瞧见其长相。
封子安只好取出灭魔会的面罩给她戴上，以免在大街上引起什么骚乱。
这面罩就是封子安初见姬清浊时，她脸上所戴的那张森白鬼面。
面甲形似骷髅，口罩似的遮住下半张脸，乍看起来竟有一丝诡异的哥特风。
这般装扮虽然几多照旧有些引人注目，但比起露出本尊肯定要好上许多。
一想到这些，封子安又垂眉咂舌起来。
失策啊！怎么就管不住我这小兄弟呢……
梦蝶饶有兴致地审察着窗外，隔着面罩瓮声道：“上一次来到人界，似乎还不是这个样子。”
窗外的富贵与她印象中的世界差异极大，同样也带给了她极大的新鲜感。
“你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的？”封子安望着车内后视镜，冷笑道：“也是上个宇宙纪？”
“凭据你们的大夏历……”梦蝶思索了两秒，才道：“应该是1697年。”
封子安倏而皱眉，心中暗道：“这个年份怎么这么耳熟？”
“姬妃雪正式上任圣女的那年。”维吉尔提醒道：“你随着姬野练鬼剑术的时候，她有跟你闲扯过。”
封子安登时恍然，同时心中也忍不住吐槽起来，“这还真是什么事都凑一堆去了。”
接着他又转头对梦蝶问道：“这么说来，你其实才来到人界不久？”
梦蝶吃吃一笑，“我从裂缝中逃窜出来，身子虚弱无比，所以应该第一时间寻找最好的附身素材，没时光去欣赏这风物。”
“最好的素材……是在说我吗？”纪如嫣忽地接茬。
语气里明显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
梦蝶绝不在意，颔首便道：“你体内的龙血很是邪异，对我们魔族来说也算是一种补物，为了迅速恢复实力，就只能委屈你咯。”
纪如嫣刚准备喝骂，梦蝶又迅速接道：“不外算你走运，恰好身边就有一个克制着我的魔人。”
说起这个，她又侧头看向副驾驶座位的封子安。
“你手上的墨灵火……是从哪儿弄来的？”
“偷的。”封子安直言不讳，又问道：“看来你见识过这种工具？”
“呵……”梦蝶笑着躺回座椅，呢喃道：“墨子叶天，当年也给我们魔族添了不少麻烦啊……”
话题一下子跳到自己的“前辈”，封子安的兴趣登时被勾了起来。
“你认识这叶天？”
梦蝶却挖苦笑笑，“墨子叶天当年的事迹足以流芳百世，你一个大夏人会不知道？”
封子安眯了眯眼，干巴巴道：“我所说的‘认识’是指见过面，不是听过事迹这种……”
“那我不算认识。”梦蝶立即摇头，“彼时我还只是魅魔斥候军里的一个小卒子，没那个资格跟人家墨子大人碰面。”
封子安无奈扶额，叹道：“行吧……那你能说说这墨子大人到底有多牛逼吗？”
“不能。”梦蝶斩钉截铁道。
“这个也不能说？”封子安吊起眉头。
梦蝶促狭轻笑，“我不想说而已，你气不气？”
封子安颦眉缄默沉静下来，纪如嫣却没忍住笑出了声。
见到她被逗笑，梦蝶马上一喜，眼看就要扑将上去。
究竟是魅魔，情欲才是她的毕生追求。
却不意，被人家纪如嫣一拳给怼了回来。
“给老娘放尊重点！”
“切……”梦蝶揉了揉脸，撇嘴挪开视线，再次贴回车窗。
这回轮到封子安笑了，肩膀抖得像是筛糠一般，不时还拍打着副驾。
然后宁静气囊就被他给拍了出来……
车辆迅速刹在路边，两女捂着肚子从里走出，脸上憋得异常难受。
副驾上的封子安则灰头土脸地挪了出来。
幸亏这里离目的地已经不远，封子安付了些罚款，便臭着脸再次上路。
身后两女面色怪异，亦步亦趋地跟上。
气氛难得轻松起来，不用片刻，几人便到达了目的地。
这上虞路乃是条步行街的入口。
朝里望去，街道两旁是琳琅满目的店面，种种造型诡奇的小摊散乱摆放。
宽阔的街道里人满为患，摩肩擦踵好不富贵。
封子安抬头看了眼路牌，上书“冷夜街”三个行楷大字。
一旁的纪如嫣解释道：“这条街全靠凌晨的‘鬼市’挣钱，白昼做些小生意吸引普通人，顺带掩盖一下晚上的痕迹。”
“你们两个悠着点，这里鱼龙混杂，我们接到人就赶忙走。”
说着纪如嫣已经掏脱手机，拨通电话遥望向人群。
封子安也乐得清闲，便拉着梦蝶，来到路口的花坛边落座。
他掏出香烟，抖出一支递向梦蝶，“吸烟吗？”
后者缄默沉静半晌，才作声道：“你说呢？”
封子安撇嘴叼起烟草，“不抽摇头不就得了？阴阳怪气给谁看呢……”
“……”梦蝶沉然不语，面罩下的嘴角一阵抽搐。
“诗雨！”忽而，不远处的纪如嫣惊喜抬手，朗声喊道：“这边！”
却也在这一瞬，封子安与梦蝶齐齐一震，霍然起身冲向纪如嫣。
“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