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如置梦中
三人同处一室，气氛愈发地微妙不行言。
水月妩在经历最初的忙乱后，也很快镇定下来，虽然不知道木兮此举意在作甚，可她更愿意相信，木兮对她并无恶意，究竟她这条命都是人家救回来的。
于是，木兮才回神就见到了水月妩那清冷淡然的模样，她微微挑眉，恰似半点不感应意外，只见她的目光随即留在一旁的慕之晴身上。
慕之晴眨了眨眼，突然正色道，“师傅，入夜微凉，我先回房了。”
木兮这才满意所在颔首，徒弟她还挺有眼色，就是这借口不太对劲，入夜微凉？乱讲！外边明明是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找借口都不知道找个稍微靠谱点的！搪塞！真是太搪塞了！
木兮悄悄在心底吐槽了一番，再抬眸，就对上了水月妩那双若有所思的眸子，她顿了顿，眼眸一转，就起身迈着轻盈的法式走开了，只留下水月妩一人站在原地微愣。
水月妩毫无头绪地盯着木兮离去的背影，眉头微皱，似有迟疑，想跟上去吧，又觉得不太好，究竟不是自己的土地。
再联想到刚刚木兮是如何看待青穗的，水月妩只得微叹一口气，也罢，青穗是该长长影象了，至于她，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想着，她险些不行查地舒出一口气，下一瞬就爽性原土地腿坐下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是夜，阒寂无声，明月高挂，木兮突然从睡梦中睁开了眼，只见她眸光微闪，刹那间，视线就恰似越过了这重重围墙，直落到那端的水月妩身上。
水月妩心有所感地震了动眼皮，可惜，一股浓烈的睡意蓦地倾袭，纷歧会儿，她整小我私家就昏昏欲睡了。
见状，躲在黑暗窥视的木兮这才不疾不徐地泛起，她徐步走到水月妩身边，屈膝偏头，好一副波涛不惊的样子。
但陪同着一声浅淡的叹息，有星星点点的好事之力徐徐从她手中挥洒而落，连带着水月妩那紧蹙的眉头，也似乎随之舒展了几分。
……
水月妩只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场无比冗长的梦。
在那梦中，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牺牲者，爱人算计，宗门摒弃，最后只得凄惨地独自死去，为此还连累了最信任的朋友。
梦里的无助与沧颓恰似延续到了现实中，直至晨光熹微，雾霭渐明，水月妩也依旧如置梦中。
她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做这样一场梦，又或者说，是心有推测却不敢坦然认可，但她想，如果那就是她本该经历的人生……
水月妩想到这儿不由苦笑了一下，恰逢此时，木兮迈着沉稳的法式朝她走来。
许是水月妩现在脸上的呆滞过于明显，木兮这个不会看人脸色的，居然少有地开口慰藉了一句，“宽心，那些杀不死你的，将使你更强大，你该庆幸自己是有生存价值的。”
水月妩听到前半句，面色还稍有缓和，可后半句，直接让她嘴角无语地抽了抽，但更让她无法反驳的是，她居然还觉得木兮说得对。
水月妩的心情就很庞大，她深吸了一口气，正想开口问些什么，熟知，木兮却直截了当地对她下了逐客令，末了也连一句话的时间也不给她，就直接挥手将人送到了客院门口。
水月妩：“……”
她僵硬地回眸，却见身后的客院已在悄然间笼上了一层迷蒙的烟雾，且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几分神秘的气息。
……
见水月妩安然归来，灵缈宫主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她拉着徒弟的手，不由欲言又止。
水月妩顿了顿，心下一叹，照旧主动开口了，岂论如何，师尊都是一心为宗门，哪怕她在梦里曾被抛弃过一次，可那也是她有错在先。
她不应任意妄为，为了追求所谓的真爱而置宗门名声于掉臂的。
所幸，如今一切都纷歧样了，以后，她会越发地谨言慎行，克己慎独。
但说到这儿，水月妩不由联想起一件事，于是，这回欲言又止的轮到她了，“师尊，外边的消息……”
灵缈宫主脸上的笑意马上浅淡了许多，她松开水月妩的手，声音清冷隧道，“是我放出去。”
有道是敢作敢当，在这件事上，灵缈宫主觉得自己也没什么欠好认可的，一开始，她或许只是为了试探木兮，但厥后，众人皆知，全民热议，直接把水月妩推到了风口浪尖。
说不忏悔，倒也未必，可转念一想，哪怕毁誉参半，真假难料，这样倒是乘隙把水月妩堪称人族规范的形象给立起来了，对碧忧宫而言，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于水月妩和白言玖假婚约之事为何也传得沸沸扬扬，灵缈宫主的态度就更随意了，“且岂论这婚约到底是真是假，但若能借此引发更大的热度，又有何不行？”
“再说了，如果你们未来真铁了心地想解除婚约，就临时当这是一场预热罢。”
水月妩听得心情很庞大，师尊她为了碧忧宫认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可话说回来，“那青穗呢？”青穗的性子她知道，可无人蛊惑，她能平白无故地将矛头指向木兮？
说起青穗，灵缈宫主也难得地缄默沉静了，这件事她确实要负一定责任，谁让她当初还在背后顺水推舟了一把呢？可要说如今这般，却也是她怎么都想不到的。
灵缈宫主吞吞吐吐地告诉水月妩，青穗哑了，而且每动恶念，或是脾气急躁，就会头疼欲裂。
水月妩听得目瞪口呆，再想到木兮其时流露出的不悦，又觉得理所应当，她微叹了口气，只道，“这样也好，让她长长记性。”
说到底，青穗算是咎由自取，她那莽撞易怒、口无遮拦的性子，也是该磨砺磨砺了。
再者，木兮总不能永远不让青穗说话吧？兴许过一段时日就结束对她的处罚了呢？
水月妩看待这件事照旧蛮乐观的，之后见到青穗，也是如此这般地慰藉她，可青穗就觉得自己一点没被慰藉到，她看向水月妩的眼神俨然满是控诉，师姐，你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