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深的密林,有狼的话一点都不奇怪。
亚瑟并不怕狼。
作为一个现代人,而且是个有火铳加持的现代人,赶走野兽一点都没问题——威胁更大的,是这些追过来的帕尔斯士兵。
然而,在听到那一声狼嚎之后,包罗吉尔在内,三个同伴皆是倒抽了一口凉气;那些紧追不舍的炎风士兵也是脸色大变,团体一个哆嗦。
“怎么了?”
看过一些志怪小说的他一怔,难道不是狼,而是什么可怕的怪物?
就在他还没来得及发出疑问之时,天,突然就阴沉下来了。
这,明明还不到天黑的时候啊?
林子里的山风突然变猛了,大量的尘沙枯叶被猛地席卷而起,透过头顶那些已经凋零的树枝,亚瑟清晰地看到大量墨色的卷云飞快地移动起来。
天,彻底黑下来了。
变天了?
然而就在亚瑟以为是要下狂风雪的时候,一轮血色的月亮像是被看不见的大手推动着,突然泛起在头顶——最可怕的是,这月亮实在太大了,足足占据泰半个天空。
亚瑟想起在21世纪看过的一个视频,地月距离换成是木星是什么样子;那巨大的木星“眼”让他莫名恐惧。
那不外是个p出来的视频,而现在这一轮巨大的血月就在他眼前!
血月之夜,发作了。
“啊!”
在他身后,突然有个不似人声的恐惧叫声响起。
被那声惨叫骤然拉回现实,亚瑟猛地转身已往——相比那轮高屋建瓴的月亮,眼前开始异变的士兵则让他震惊。
身体像是被充气般膨胀,脸上身上开始生出大量的玄色毛发和尖牙利爪……这是狼人吗?
另有些则是满身溃烂,像极了那些末世影视剧里的丧尸!这些攻击性极强的魔物,开始对着那些士兵疯狂进攻!
几分钟前还计划把亚瑟他们全数活捉的炎风士兵们傻了眼,面对亚瑟手上那些“邪术”已是够可怕了,他们现在面对的是真正的“魔物”!
“快跑!”
因为距离的原因,这些异变的炎风士兵们并没有把注意力落到亚瑟他们身上来。发现这情况的他,马上低喊着加雷斯他们赶忙离开。
“血月发作了,我们得赶忙找室内藏起来。”加雷斯粗喘着,“我们不是受七神祝福的狙魔人,呆在室外很快也会受血月的影响酿成魔物的!”
妈的。
怪不得他有一段长兄约书亚抱着他跑进王宫的影象……原来身在血月中另有这样的说法!
“山洞可以吗?”亚瑟低喊了一声,“如果我没记错,咱们上山的时候有个可以潜藏的山洞!”
那些仓皇和魔物交战的炎风士兵已顾不得再管亚瑟他们,除了寥寥几个胆大的边打边退,其他就剩下屁滚尿流了。
见鬼,这血月到底是什么原理?
起初在听到“血月”的时候,亚瑟想用科学的看法来解释,甚至想过是不是能受影响的,仅仅是因为他们反抗力太弱的原因……
然而随着奔跑他的头皮一阵阵的发紧,视线另有感知正陪同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远。
身体在发抖,亚瑟还想吐——这些都是意识在迅速流失的现象。
真的不能继续袒露在血月之下了!
否则他们也会酿成那些怪工具——天知道还能不能变回来了!?
凭借着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他们几个用极快的速度找到了那个山洞。
钻进去的同时,亚瑟突然就觉得身子轻松了……感受就像是突然卸掉了全身上下的沙袋般轻松了。
“快,找工具把洞口堵起来!”
加雷斯开始搬送一些石头,亚瑟和巴斯听了也赶忙跑上去资助——很快洞口就用大石头和一些散乱的杂物堆死;吉尔则是升起了一堆营火,洞口已被堵死了,她现在生火应该不会吸引到外面的魔物。
加雷斯看了看营火,借着这唯一的光源,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子来。
“来,吃这个。”炼金术师从瓶子里倒出几粒药碗分给各人,“我的研究结果……可以化解血月对神志的侵蚀。”
“哎,是吗?”作为工科狗,亚瑟拿着这颗药也来了兴致,“什么做的?”
不外他刚问完就有点忏悔了——以卡瑟坦大陆人们的尿性,起名多数又是中二模式。
果不其然炼金术师开始了吹牛逼,什么从这个草那个药中间化合提取……亚瑟忏悔真不应开这腔。
吉尔和巴斯二话不说就吃了,但亚瑟拿起来先是闻了闻,才放进嘴里——有股咸腥的苦涩味道。
也没想太多,亚瑟唯一担忧的是血月会像之前巴斯说的那样,一下连续数年:奶奶的,那不是要被困死在这里!?
“许多年都没有过血月了……”吉尔趴在洞口小声倾听,山林深处阵阵怪嚎不止,甚至另有一两声凄厉的哭声出来,“很可怕,似乎另有夜魇!”
并不体贴啥玩意是什么狗屁夜魇,他唯一想知道这活该的血月什么时候结束。
“七神在上,上次发作血月照旧五年前了吧!”巴斯一脸苦痛地说着,“听老人们说,血月发作的间隔时间越长,连续的时间就越长啊!”
你他妈是不是准备像上次一样告诉我,会发作六年的……亚瑟是有点瓦解了,会有魔物泛起就算了,就算是强大的怪物,寻到弱点总能干掉——可是,正凡人也会受到血月的熏染就有点不讲武德了,一直以为是反抗力弱的人才会被熏染。
“这可怎么搞?”亚瑟焦躁地走来走去,“别说连续几年,就是几天咱们身上就这点吃的喝的也顶不住啊!而且延长时光裂魂港封冻了,咱们怎么去南陆?”
“应该不会时间太长的。”吉尔转过身,一双杏眼灵气逼人,“风小了,天气也没变化……不外殿下您说的对,一旦血月结束,确实要日夜兼程去裂魂港!”
“很有原理,可这活该的血月什么时候结束呢!”亚瑟越发焦躁。
她答不了,几人也很快缄默沉静下来。
“不外说起来有点奇怪,怎么狙魔人就不怕血月呢?”借着营火的光线,亚瑟抬头问加雷斯,“是吃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