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偏转,斗转星移。
白衣衣现在每日做的最多的事,即是平静的站在某处看日光的起落。
美名为思考。
实名为发呆。
五天。如此过了五天。
苏玫用各式各样的借口在营地中留了五天,白衣衣觉得自己缓过来了。
今天便不会再重复当日的僵硬了。
三人离别了营地管事的,与伤好回复再次奔赴边塞的众人同行。
运送物资的马车,此时坐满了人,顺着来时的小路,很快便入啊边塞。
“来的正是时候啊。”
还未到边塞,苏玫突然抬起头笑道,她已经感知到城外躁动不安的妖气。
“差池!”方儒生轻声惊呼一声,拍了一下膝盖,“没有理由啊,苏姨娘你没有脱手的理由,于情于理不合。”
白衣衣有些不解,“征讨妖族还需要理由?”
“他说的是战场上的共识,但就是一个笑话……”苏玫冷笑一声,似是讥笑,不外照旧和白衣衣解释道:“高阶修士不能随意脱手。”
这是笑话一般的……不,这就是笑话……
“妖族高阶不脱手是畏惧白帝,人族高阶不脱手是防范妖族,久而久之,便成了所谓的共识。”
“当笑话听就可以了。”
苏玫摇了摇头,给方儒生传音道:“你信不外白帝吗?”
方儒生若有所思,却没再询问。
“敌袭!”一声响彻要塞的嘹亮嘶吼。
“它们是抓着我们的痕迹选择的进攻?”
苏玫轻笑,“已经料到了。”
数万只玄色的乌鸦密密麻麻的糊在边塞上空,尖而锐的音调数万份汇聚在一起,难听而聒噪,“白帝之女上前领死,不日退兵!”
“白帝之女,上前领死。”
“……”
将士在城墙之上汇聚,冷漠的注视天空的鸦妖,默默的挽弓搭箭,箭矢之上蓄满灵气,蓄势而发。
此时,王玉动了,在郑叔的指导下,这是一个留下好感的时机。
黑甲庄严,面容肃穆,语调铿锵,有几分凌然之气:“今让一人,明日便让一城要战便战,我等将士绝不退一步!”
给白衣衣卖一波好感度,绣花架子也是架子,也能充几分排面。
王玉侃侃而谈的尽兴。他似乎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白衣衣抬头,神情不为所动,不行能让的,只要但凡明白点事理的,都知道是白帝让此地安宁。
“为什么?”
“被人当剑用了?”方儒生试探道。
“王统领?”
“可能放线掉大鱼?”
白衣衣漫步登上城楼,在苏玫的灵气遮蔽下,与方儒生讨论着王玉的行为。
她不能站在军前和一群小卒叫骂,这跌份。
王玉的身份刚恰好。
声音聒噪而喧华,无数只乌鸦在天空盘旋啼叫。
“黄口小儿!信口雌黄!”
“牙还没长齐,滚回去喝奶!”
“嘎!嘎!嘎!”鸦妖笑着,王玉说的话本就如同瘙痒,讲理?不停。大义?不懂。鸦妖接到的任务,只要在这里烦死他们就足够了。
白衣衣平静的站在城楼,言语最是无用,更况且这种本就没什么脑子的家伙,白衣衣对它们的反映不无意外。
王玉在听着郑叔的指导,准备上前再卖一波好感。
“看到了!看到了!黄毛丫头!”
“看到了!看到了!受死!受死!”
在王玉行动之前,苏玫动力,只见她踏前一步,无根的风,拂过四周,乌鸦翅膀停止挥舞,无形的线缚在空中,只见张嘴,却听不见声音。
不,是整段城墙都失去了声音,突然的寂静令耳畔兀的轰鸣。
压住了鸦群的同时,也压住了王玉。
方儒生笑了笑,声音虽轻,现在却如雷贯耳,“何等讥笑,连唯一能动的嘴巴都发不作声来。”
需要一个脱手的时机,现在便又了时机,白衣衣觉得差池,但来不及多想,上前一步,道:“今,天数在我人族!尔等徒留摇唇鼓舌之能,不外断脊丧家之犬,岂敢在我军面前狺狺狂吠?”
方儒生有些意外,不外上前一步,敬重的问道:“殿下,此妖军如那边置?”
白衣衣看着被束缚在空中的家伙,眸中神色坚定,徐徐的吐道:“杀。”
苏玫笑了,爽快的应答令自己心底舒服,便轻快应道:『。”
“儒生,守好衣衣。”
苏玫向前一步,目光越过庞杂的妖灵,看向远在塞外的帅帐,笑道:“真是低下的手段。”
苏玫身上燃起明媚的火焰,依附衣物,肆意生长。
向前一步,焰火愈甚,鸦妖惊讶的发现,自己能动了,拍打着翅膀,努力叫嚷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苏姨娘,前方即是结界……”守将如此劝道。
苏玫没有回话,侧头发丝涌动,眼神扫过城墙,周围的温度再一步加热,火焰炙热的灼烧,空气扭曲的变形。
不分敌我的酷热。
她轻笑,举步前踏,如穿过无形的幕布,穿过了边塞的阵法。
盘旋在空中的发声不能的乌鸦寻找到新的目标。
叫嚷着,涌动着,就近连着一片,猛的一头扎下,尖锐的爪子冲向城墙前娇弱的女子。
锐利嗜血的眼神似乎已经看到了,弱小的身躯在利爪之下四分五裂的情景。
鲜血洒满城头,这一幕,一定令人心情激昂。
只是可惜,刚刚近身,便带着如此想法,被炙热的火焰烧成飞灰,干枯,焦躁。
随着无根的风四处飘散。
苏玫散发出来的气息又热了一分。
城门上悬挂的冰霜开始化解,永冻的霜土开始解冻,身躯娇小,却如临城炎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