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剑的意图一直很清楚与明确,任何有关启灵之阵的人,都要令他支付应有的价钱。
“它只是孩子。”
阻挡的音调再次在人群中穿出,大多数妖都未有过生死相博的经历,我能,我行,我可以的思维照旧主观意识。
死了个不成器的,对自己百年来说没见过的家伙,有什么好影响的吗?
我可以动嘴,但我绝对不会动手,才活了几百年的时间,绝对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冒生死之危。
与死者相识的则悄悄磨牙,单打独斗绝对是不行,纵然逞一时之快,不说胜不外这两人,树宗也不会允许杀生,上个时代活下来的老死板,还在遵循着以前的调子。
但是今日之后,去找一些其他的理由挑拨其他的妖类,以种种名义攻陷不周,才是正确的方式。
执剑不知道众妖此时各般想法,也没有兴趣知道,以后谁背了规则,便再杀一次即是了。
“废去修为,断掉神智,今后何如,只凭造化。”
执剑话音未落,只听福地之上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
“爹!”
穿着黄色花纹皮衣的孩童趴在福地之上,努力向山顶探头,眼神中尽是不解,他还不理解死这一看法,但是他的父亲已经一动不动的伏在地上许久,压抑,苦难,痛苦在心头滋生,不安横生。
执剑闻音抬头,已经找到了目标,剑,再一刻徐徐离鞘。
树木枝丫凭空生在天空之处,福地之外,藤蔓一圈圈的缠绕在福地外侧。
树宗摇晃身形再次向前了一步,古井无波的木脸点了点,“坏规则者,我不拦你,但若想伤幼辈,我必须阻你一次。”
树宗挥手,地下钻出枝丫层层叠叠的将尸首包裹住,拉扯着向地下钻去,福地外侧的树木生长的速度越来越快,以呈包裹之势。
“请便。”执剑看向身前的树宗,点了颔首,“各凭本事而已。”
执剑拔剑行动一缓,待到遍天的树木枝丫将福地盖起,密不透风之际,才继续向外抽动长剑,再次微微弯腰,同样是剑芒一闪,一道璀璨炫目的光线向缠绕成一大团树枝的枝丫射去。
光线一敛,执剑收剑,“承让。”
枝丫未曾散去,在坐皆是修行之辈,能清楚的感知到气的消散,他的孩子已经被抹去灵智,退出妖类的行列。
树宗身形摇晃,树枝拱卫,将他逐渐拉向后列,“剑门中兴有望。”
执剑不以为意,转身欲走,“八门余三即是余三,沉溺在历史长河中的事物可没有捞出来的欲望。”
“小辈,你今日承了不周的任务与树宗的情面,今后做事小心,生死祸福,各安天命,说不得何时因果便落在你的头上!”
执剑止步,未曾理会躲在人后的言语,“呵,修行人怕什么因果?”
执剑越过张沁绿,向夏青鱼招手,便领头向山下走去。
“山主托我带个话。”
张沁绿未直接离开,反而再向前一步,气势要比刚刚还要咄咄逼人。
“山下新开了自然掩护区,一日三餐,顿顿有肉,山主亲自坐阵,宁静无忧,诸位道友若是不嫌弃,可以过来常住。”
张沁绿骑脸输出……
“对了,免费哦……”
张沁绿杀疯了……
夏青鱼懂了,修行人用什么讲规则,先把你打趴下,然后在你耳边讲规则,不听的话直接打死。
夏青鱼将视线收回,不再偷偷张望一群脸色逐渐铁青的妖类,心头悄悄盘算,这个地方预计住不得了,等以后照旧搬了稳,连忙在亭子中一路小跑,随着执剑下山。
一路无话,夏青鱼尽可能的挺起腰板,不想坠了他们二人苦心拉起来的气氛,肢体僵硬的跟在二人身后,直至步入永生观。
张沁绿两步并做一步,快步上前,追上夏青鱼,轻声笑道,“怎么样?刺激吗?”
“呵……”夏青鱼转头看了看天空,不知何时,已经恢回复状,转回脑袋,继续应道:“呵……”
“我以为你的反映会更猛烈些呢。”
“……”
“想来也不怎么刺激,他们竟然不敢动手,可惜了。”
张沁绿满怀遗憾的叹了口气,“要是树宗加入的话,预计能打起来?”
“他不会加入的,他是妖类中少数…少数识概略的。”执剑向两人解释道,“至于其他人,一群配景板都算不上的家伙。”
与此同时,宴会散了,散的比组的更快,各回各家,树宗平静的坐在主座之上,面色依旧是一副死板模样,看不出喜乐。
一只幼虎在宴厅中跑来跑去,拱翻了桌肮亓吃食,美美的美餐一顿,蜷缩在墙角安睡。
一个身影,待到所有来宾走后,才小心翼翼的桌子后面探出了头,看其相貌,正是前几日路过永生观的骗子。
他和那群妖怪差异,异类险些在不周的必杀名单之上,要么去不周坐大狱,在清冷的情况中身形逐渐被消磨殆尽,要么就是被不周的山门屠戮于山下。
“那个小子竟然真的和不周的人有关系。”胸前鬼脸张扬,阵阵后怕。
“你在看见他祭出符篆的时候就应该已经明白了,那明白就是不周的符篆。”骗子撇嘴,挤兑着鬼脸。
“可是,这种身体,绝对几百年难得一遇了。”
“百年难得一遇有什么用,看不周的意思,险些……”
“树宗?!”
骗子惊呼一声,疼觉将话勒断在肚子中,身上逐渐被树枝缠上,拉扯到树宗身前,身上的力被卸掉,壮硕的身躯如断了线的木偶抽掉所有力气。
“安生,你说的那个少年,对我有恩。”
树宗抬头,笑道,“所以你得死。”
安生第一次见到树宗显现此种情感,但却满目赫然,他想要自己死?
“你我本同类!何苦为了一个背了天道的小鬼……”
安生身躯话音未落,便逐渐失去了力气。
“你说错了吧。”
树宗安平静静的注视着安生的身躯逐渐干瘪,随即胸前的黑气暴涨,逐渐吞噬笼罩被树枝驾起的身躯。
“我们原来就不是同类,我是一段枯木,你也只是一截尸鬼而已。”
“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危险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