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树林中，隐隐传出一阵脚步声，云层遮住了月。
夜晚的视野很差，险些看不见任何工具，唯有那脚步声越发的清晰，也越来越近。
走了一会，脚步声停了下来，月光徐徐显露，照在脚步声的主人上。
脚步声停了下来，细细一看，这人有着苍老的容颜，髯毛苍白的立着，眼神中流露出疲惫。
森林里一片寂静，似乎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被放大了许多倍。
又一道身影从树林里钻出，月光早已无遮拦，直直的落在那道身影上，是一位少年。
那位少年的容颜生的极佳，剑眉微挑，一身白衣，虽正值壮年，却有着一头银白的发色，他始终面无心情，深邃的眼眸透着冰凉。
少年拱手对老者鞠了一躬，说了一句：“师叔，多年不见，你可还好。”
老者眼神中的疲惫似乎加深了几分，说道：“你既已叛出师门，为何还要叫我师叔。”
少年微缩眼：“莫非师叔这次前来，只是为了将我捉回。”
老者一掩眼中的疲惫，一字未言。
少年又鞠一躬，不像之前，这次鞠了很久，时间似乎静止一般。
树叶被风吹动，少年直起了身子，将手伸向身后，细看才发现，少年身后有一个包裹，少年握住了包裹，手腕一扭，布条散开来，原本昏暗的夜一下被照亮。
他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剑。
风大了起来，吹得白衣银发徐徐舞动，明月鹤发，有了一丝凄美。
他依旧面无心情。
少年将剑横于身前，说道：“师叔，那就请您指教几招，可好！”
老者笑了笑，伸出了两指。
少年瞳孔微张，觉得有些生气，叫道：“莫不是师叔可怜我，故意让我？连剑都不出，既如此，我也不必留情面！”
话音刚落，少年却已不见了踪影。月色又被遮掩，漆黑一片，只在四周隐隐闪出几道剑光。
老者摇了摇头：“练得不错，不外你别忘了，这缥缈剑诀，是我教你的！”
他将两指向森林的一处指去，剑意向所指之处冲去，犀利且不停。树木倒了一片，不，是被切成了木屑，延绵了几米。
少年从木屑中走了出来，一身狼狈，面对这犀利的剑意，他并未慌神，反倒嘴角扬起，笑道：“师叔可真是绝……”，忽而少年咳嗽了几声，嘴角流出来鲜红的血，滴在地上，被漆黑的夜色凸显的更为凝重。
少年又笑了一声，声音已然有些沙哑，突然，他大叫起来：“我没错，错的是你们。”虽然音色未改，却也接近癫狂。
老者眼神变得凶狠，一挥手，又是一道剑意，少年反手也挥出了一道剑意，两股剑意针锋相对，不让你我，周围瞬间被剑意切出一片空地。
剑意相对，引起了一道大风，风携着木屑飘到了天空，四周无物可见，多数也被这些碎片遮住了视野。
虽说视野被遮挡，但其中依然闪出了几道剑光。
其中响起了二人的声音：
“你杀的那些人就有错？”
“那些人活该！”
“冥顽不化！”
“哈哈哈，难不成师叔还舍得杀了我不成？”
“当我真的不敢？”
少年十分坚定地说：“我绝不忏悔！”
老者一听这话，变得缄默沉静。
风停了下来，视野变得辽阔明朗。
再见时，少年的衣襟已经被割得破损不堪，身上多了数十道口子，他说道：“要是我的人生当此，我会让那些所谓的正道，偿命！”，细看他的眼圈已然红润。
老者的眼神又变回疲惫，收回了手指。
少年摇了摇身子，看了看身上的伤口，银白的头发快被血液染成血红色，他的眼中闪着泪花。
没过多久，老者的眼神又再次变得犀利，周围寒意四起，寒意所及之处似乎结冰了一般。
寒意凝结，形成一道有形剑意，通体散着冷气，尖锐无比。
老者将剑意直直的指着那少年说道：“十二年前的错，我会在今日亲自斩除。”
少年拭去眼中的泪花，再次面无心情，持着剑。
一道剑光飞向了天空，驱散了云层，月光被映得耀眼无比。
月光重回大陆，只见那位少年横躺在空地上，胸口处被砍出了一道恐怖的伤口，伤口结成了冰块，正散着阵阵寒意。他吐了一大口鲜血，血液把大地染成了墨红色。
少年已经无力说话，就算没有受伤，他的剑元也已然被耗尽，老者徐徐走向前，走到少年跟前，眼神变得默然。
老者举起剑意，正准备给他最后一击，少年看着他徐徐抬起剑意，依然心有不甘，用了最后的气力问了一句：“你的剑呢？”
老者并不计划回覆，正当正要落剑时，他突然震了一下，他一低头发现少年的佩剑已然穿透自己的胸膛。
青色的剑身泛着青光，也泛着红，此剑有灵。
老者苦笑一声，将体内的剑拔出，那剑发出强烈的震动，想要挣开他。
老者一动念，那剑就没了消息。
少年看到此景，嘴角上扬，想笑，却又发不作声音，眼中多了一抹星辰。
老者的剑照旧落了下来，少年沐着月光，嘴角带着笑，面朝月光，化为月光，散向天际。
老者看着少年飘散的地方，眼中的默然又变回疲惫，今晚的消息险些整个修行界都知道了。
是的，这个叛徒死了，化为一片月光，而铲除他的人就是他的师叔。
老者也受了很重的伤，他之前闭了十二年的关，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他决定再闭三年的关。
他已经看到了一个难得的契机，飞升险些是每个修行者梦寐以求的事，而他已经有了飞升的资格，可他现在却一丝兴致都提不起来。
他也不多留，拎着剑，就回去了。
照旧那道月光，照旧那个脚步声。
老者的步履有些摇摆，影子被拉的老长。
作者的话：这是我第一次写小说呢，有点紧张，不合理的地方请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