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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维利亚奇闻录

诸神的密语 中篇

艾维利亚奇闻录 扬州吴猫猫 10166 2021-05-30 21:39:41

  “宰相大人,我们绝差异意这项提案!绝,不!”一个有五十多岁的老学者拍案而起,拖到胸口的白髯毛都快被最后的口气吹飞。在他劈面坐着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贵族妆扮的人,虽然穿着的是贵族气势派头的衣袍,但却有一种奇特的学者气质。

  “奥斯门拉宰相,我也希望你重新考虑适才的提案。你明白的,你提出取代哈维尔诸神,这是对神的亵渎!绝不行以,您贵为西米拉尼斯的宰相,国家的第一人,你不会不明白这会给国家带来多大的动荡。”右手侧的三十多岁的议员也否决了奥斯门拉的提案,虽然他的语气很是缓和,但其中透露出的意思却不那么平和,时时刻刻以国家安危相胁。

  左手侧一个妆扮略粗拙的议员站起身:“我是无意于冒犯您的权威。但是如果没有普拉修斯的呵护,战士就不能大胜仗,我们也不行能赢得一百年前和希尔德的战争,如果不是命运三姐妹的指引,甚至我们现在都没有建设马维尔德。”

  “菲德南将军。”奥斯门拉轻抬起眼皮瞥了一眼这位议员。这是奥斯门拉一个很是着名的行动,被私下里传为“盐鱼眼”,说白了,每当奥斯门拉露出这样的心情,就代表他现在的心情很是不满,让一个大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心情不满,那确实会是一个很是可怕的事情。“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从没有否认数运三姐妹对我们所作的孝敬,即即是普拉修斯也无可指责我。”

  “我……”菲德南身体一颤,他已经被奥斯门拉的气势所摄。

  奥斯门拉的职位其实并非何等可怕,但这位说话并不强硬的中年人实际上行为处事都很是雷厉流行,许多时候即即是议会也不能左右他。西米拉尼斯开国前就是以学者议会为中心,开国后虽然依然以议会作为最高机构,但为了应对国家的行政事情,设立了议会宫廷,最高主座就是宰相,宫廷中的其他职务也都由部门议员担任。

  期初几位宰相险些都任凭议会摆布,可奥斯门拉差异,当这位铁血宰相上台后,首先就是把分拨给议会学者的经费抽掉了至少一半,然后用于马维尔德和周边村镇的建设,同时还整改了地方税收的秩序。这几项措施差点抽闲了这些议会学者的日常用度。

  不是没有人提出过这些措施,甚至帝国才建设之时照旧很重视基础建设,但开国后清闲了数十年,议会成员也是更替不停,如今已不再有曾经的开国老人,年轻议员们更在意自己的爵禄。议会独霸着整个宫廷,这也使得有识之士难以施展理想,最终只能接受这种“清闲”的情况。这也使恰当议会发现奥斯门拉行为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那些权贵震怒之下发现奥斯门拉早已培养出一批脱离于议会的党羽,这些党羽从不直接介入宫廷职务,而是外放至各地充任职务,奥斯门拉正是如此才绕开议会的线人施展自己的抨击。

  在职责上,宰相简直有权力直接决定国内事务,所以议会只能把控宫廷各级官员来制衡,议会无权直接职责或免职宰相,只能通过一次又一次开会来表决否认奥斯门拉那些已经施行的政策——这显然是不合适的,如果真的这样做,议会在民间就会名誉扫地、沦为笑柄。

  菲德南可不想在这里动手,虽说他多次出征剿匪,但他不会自大的以为这位曾经被誉为天才学者的奥斯门拉会毫无准备。虽说各人都传言奥斯门拉虽然精于种种巫术、神术,但他自己从不屑于练习、施展,可所说如此,谁也不想以身试险。他把身体挪动了一下:“宰相大人,我们现在的议论都照旧在宫廷内,您可以掉臂我们的意见去推行政策,但……”他抬眼视察着奥斯门拉有没有摆出生气的心情,“但您必须要做好准备应对议会的责难。”

  “那么……在座的诸位都是这一意见?”奥斯门拉问道。在这之前他就早已料到这场宫廷聚会会议的结果,这些围坐在执政桌一圈的政客果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所以他并不感应任何意外,只是例行公务地来走完法式。

  没有人回覆,一些大臣直接闭起眼睛,还把自己身子往椅背上刻意靠了几下,双手合在身前,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看来是没有一小我私家支持自己了,看到这里,奥斯门拉心里面也不禁有些失望。在西米拉尼斯宫廷里,也并非全是酒囊饭袋,他们是有能力的,可他们未必愿意为人民和国家施展自己的才气,而是被最高议会腐蚀、利用,虽然,其中有些人自己就是腐朽议会的代表。想要裁撤官员,可这谈何容易,且不说这些官员谁的背后没有世家大族、盘根错节的势力网,就是议会那边也不会轻易通过裁撤某个官员的提案。

  议会……一想到这个庞然大物,奥斯门拉就感受太阳穴都猛烈跳动,他原本也是议会的一员,否则也不行能被推举为宰相。在议会和才任职宰相的时候,他隐忍了整整十二年。作为一个平民身世的人,他被议会各派推举上去作为平衡权力的傀儡,谁也没想到,这个在议会时老实巴交、任人宰割的人居然会潜藏一股足矣撼动议会统治的力量。

  奥斯门拉回到自己的官邸后,才呼出一口气,虽说他不惧怕这些宫廷大臣,但被一群阻挡者困绕在狭小的空间里还真有些让人透不外气。他才走进书房就看到莱菲斯在走来走去地翻找资料,周围许多仆佣和学者都在专心事情。

  “莱菲斯。”奥斯门拉喊了一声。这个年轻人是他从民间带来的,是一个很上进的小家伙,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莱菲斯就趴在沙地上用树枝勾绘图形,就这些图形照旧偷听隔邻贵族家小孩上课时学来的。同是寒门身世的宰相大人就心生好感,不让他加入各地的官办学校,而是让他就充任自己书房的仆佣,也允许他在闲暇的时候自己找书阅读学习。

  “啊,宰相大人。”莱菲斯显然很崇敬奥斯门拉,在见到宰相后先是露出笑容然后又赶忙行礼。

  “在忙什么呢?”奥斯门拉随口问道。他不是很喜欢有人在书房来回走动,这不是平静学习应该有的样子。

  “宰相大人……这……”莱菲斯犹豫了一下,然后目光扫视周围,又看向奥斯门拉。

  奥斯门拉颔首,示意他可以凑近一些。

  莱菲斯连忙颔首,靠近了一些后才道:“大人,我发现有人在您的书房翻找工具。但我不知道是谁。”虽然许多人都很畏惧奥斯门拉那副一点也友好的心情,但他并不惧怕,他曾接受过这心情下隐藏的善意和温柔。

  “哦?”奥斯门拉在期待少年继续叙说。

  “这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一开始我怀疑是有老鼠,所以我故意在许多木板、竹简四周都撒了石灰粉,但是厥后发现石灰粉捕捉到的痕迹不是老鼠,像是人手触碰。”莱菲斯小心地从衣服里掏出一张粗拙的草纸,上面用墨描画了一个手指模样的图,“而且我发现,他们都在寻找收支相关的纪录,您知道的,这类纪录我都是保管在您的私人书房,不在这里,他们应该还一无所获。”

  “他们都检察了哪些书?”奥斯门拉问道,“莱菲斯,你和我来。”说着,他就带着莱菲斯进了一侧的私人书房。宰相手指轻轻触碰桌面上的一个似水晶的摆饰,房间的墙壁上就若隐若现地闪出一些符文,最后又消失无踪,这是隔音用的术数。

  “我记下来了。您看。”莱菲斯敬重地把纪录递交给宰相。

  奥斯门拉浏览了一遍,发出长长的呻吟。确实大部门是经济类的书,莱菲斯还简陋的将石灰上的印子数量也统计了,这样可以看出哪些是对方搜寻的时候误触,哪些是他们真正体贴的内容。被多次检察的纪录主要就是西米拉尼斯各地的财政方面的内容,只是这些财政都是往年旧账,不算什么秘密,所以才放在公用的书房。

  看样子,这些小偷还挺有经济头脑,奥斯门拉闭起眼睛:“现在大部门地方的仕宦都是我们的人,恐怕是议会想要从纪录里面找些贪污受贿纪录,找些我的把柄。”

  “您如此清廉,他们哪里找获得什么把柄。”莱菲斯撇嘴道。

  “那你就错了。”奥斯门拉看着这个少年,年轻人还缺少许多历练,如果不能足够的隐忍和智慧,就难以和那些议会的政客们周旋,“他们要的可不是贪污受贿,这宽大的西米拉尼斯,涵盖了西米拉尔和小阿米拉大部门地方,如此大的领土,财政上怎么可能毫无漏洞?好比……我知道,西米拉尔一些乡村对于金银铜的兑换比例并不是凭据西米拉尼斯官方尺度,这样来回换算下来肯定会有不少收支,这不是当地官员贪污受贿,但确实是存在许多弊病。那些议会的人可不体贴现实生计,只是为了抓住这些漏洞,这样他们就可以诽谤你、攻击你。”

  “可是这些问题并不能把您怎么样,他们岂不是徒费心力?”莱菲斯照旧没有理解。

  “虽然,这是所有人心里面都清楚的问题,也不行能用这件事情就问责我。”奥斯门拉道,“他们只需要找一个借口,就说需要详细视察,甚至会抚慰说这只是例行公务,也许这个钦差回来后还会瞒报、漏报,于是他们可以再派遣第二个钦差去核实。总之,一来一回之间就可以把你拖上数月,让你的精力都被耗死在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上。”

  “哦,那么,他们其实是想要阻止您继续革新?”莱菲斯有些明白了,“他们现在并不能直接胁迫您了,所以才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奥斯门拉道:“原本我也没有计划继续抽闲他们的权力。这些还在议会的议员和已经到宫廷任职的大臣,他们之间都相互勾连牵扯,如果真动摇他们的权力基础,国家也就难以维持了。”他把质料都放在桌上,呼出一口气:“不外,我简直也准备剪出一些他们的羽翼。”

  “其实……”莱菲斯小心翼翼地提了一个词。

  “你有什么看法?”奥斯门拉道。他很喜欢倾听别人的看法,只要对方可以表达清楚。

  “大人,我虽然不是很明白神学,但是我有时候也会想:您决定取缔诸神的决策是不是太过激进了。”莱菲斯小心翼翼道。

  “你对诸神的信仰很是坚定吗?”奥斯门拉问。

  “不……不,就和各人一样,习惯性地会念诵神名,熟知他们的事迹,我虽然没有学习过任何术法,但是那些祭司们在施展神术前也都要向神灵祈求力量。我觉得这样否认神,是对他们的不尊敬……”莱菲斯不隐藏自己的担忧,“我自己不是很……没有那么坚定的信仰,但是我觉得西米拉尔和小阿米拉大多数人都是这样,他们既相信又不是那么确信。如果您要否认这一点,我很担忧会给您招来灾祸。”

  “坐。”奥斯门拉一指椅子,等莱菲斯坐下,他才道:“我无意于彻底取缔诸神,正如我自己也是诸神的信徒一样。但在这基础上,我们身为学者、哲学家,必须对真理有自己的主张。西米拉尔的学问传统没落了有一百多年了,这是因为战争、流离失所,大部门人已经无心去研究这些学问,像诸神祈求成为他们抚慰心灵唯一的要领。可现在差异了,如果我们要让一个国家走向强大,脱离已往的衰败,首先就是要重新认识到正义。”

  “正义?”莱菲斯回忆了一下,“您是说苏斯特翁和范恩提到的正义?”

  “是,但也不是。”奥斯门拉喝了一口水,然后开始阅读桌面上的许多文件,这是他作为宰相每天必须完成的任务。“在苏斯特翁之前就有正义,西米拉尔人一直在追求的就是正义,只是那时候的人并不懂正义是什么,所以他们经常把对自己有利的烧杀抢掠都叫做正义。苏斯特翁则将正义规范起来,将所有的美德囊括在正义之中,剔除了所有恶性,同时,他又将小我私家的正义和国家的正义联系起来,这就意味着国家必须服务于人民,而人民就应该忠于国家。”

  莱菲斯颔首:“是的,我在您的条记里面学习过这些。”比力于从各地收集来的史料,莱菲斯很喜欢直接阅读奥斯门拉的学习条记,那些提炼和总结常让他如获至宝。“您还写了,范恩提高了正义的看法,把它直接总结为‘至善’。认为世界的一切都是至善的投影,所有的真理都围绕至善而成真理,所以要求人必须遵从至善才气越发……嗯……越发幸福的生活。”

  “幸福的生活……也是这个原理,这样总结很切实际。”奥斯门拉的声音透露出些满意,这个年轻人的认真态度让他照旧很是欣慰的,“但我要说的并不只是他们。你应该听说过,在西米拉尔的爱提拉,至今另有两个大学院。”

  “是的,爱提拉被称为西米拉尔之光,是世界上最充满智慧的地方。除了范恩的苏斯特翁学院,另有一个就是范恩的学生卡尔亚斯特制作的海姆斯学院,制作在爱提拉的城郊,海姆斯海峡。”莱菲斯很喜欢关于爱提拉的历史,即便到现在,爱提拉照旧西米拉尼斯帝国最重要的学府聚集地。

  “许多人都忽视这位卡尔亚斯特。范恩的说法至今都被学者们视为珍宝,但他们却丝绝不知,那个被他们视为失败者的卡尔亚斯特早就青出于蓝了。可能是因为,范恩虽然提出了比诸神越发伟大的至善,但是至善只是一种理念。卡尔亚斯特则是很是激进地直接否认了诸神,认为一切都是依据‘善’而动。”奥斯门拉对卡尔亚斯特的评价很是高,“其实除了关于世界起源的学说,卡尔亚斯特很是注重对现实学问的研究,好比数学、物理学、天文学,这些学科都是他总结出来的。”

  “如此伟大的人,为什么会被忽略?即便他否认了诸神……如果他是因否认诸神而被封杀,那应该能找到神庙对他的抨击,但似乎并没有。”莱菲斯道。

  “卡尔亚斯特险些没有从政,但是他和他的老师一样,同样在各国王庭宣扬自己的思想,可他没有老师那样幸运。卡尔亚斯特曾经在小阿米拉几个王国的宫廷宣传过自己的思想,其实那时候小阿米拉和西米拉尔的战争已经停滞,但卡尔亚斯特依然被西米拉尔的人视为叛徒。一直到他穷困潦倒的时候,范恩的其他门生才资助他建设了海姆斯学院,十二年后他就死了。学院被他的学生哈勒斯继续。”奥斯门拉很是惋惜,但他却似乎又很幸灾乐祸,“这些西米拉尔学者都把他视为叛徒,对他的学说不屑一顾,这是他们自己给自己买下的祸根。卡尔亚斯特的学术很是看重逻辑,这些逻辑学的内容险些可以否认诸神,否认那些神庙祭司的权威,否认那些还热衷于讨论埃特拉教种种神秘学的人。他的逻辑学可以重构我们对世界的认知,可以让我们见识到所有的术法的本质,乃至整个世界的本质。”

  “您的意思是?”

  “我只是坚持真理。”奥斯门拉有些语重心长,“对于学者来说,术法的研究只应该是为了探究真理,政治是为了世间真理,不应该被这些权贵束缚手脚,不能因此就放弃对真理的坚守。”

  “我明白了,大人。”莱菲斯记着了这句话,“但是如果您因为真理而提出破除对诸神的信仰,我能理解,可是您很难让所有人都明白。”

  “莱菲斯,你并没有理解我所要做的事情。”奥斯门拉道,“我从不希望破除诸神,我抨击的实际上是如今对诸神的迷信,尤其是那些祭司们对诸神的种种祭祀,那真的是诸神所需要的吗?”他喝了一口水,“说得更直接一些。我们都知道诸神的故事,好比海洛尔战役中,包罗神王多尔曼特甚至都因为自己的喜好干预干与了凡人的战争,这是真实的吗?真正的神又怎么会和凡人一样被情绪所左右。”

  “您说的对,但是如果仅此而已,我见许多历史上的哲学家也都有提出过这类看法,可他们并没有被如此忌恨。”莱菲斯道。

  “你说的不错。”奥斯门拉道,“我提出的看法并不新颖,我希望将我的看法和卡尔亚斯特等许多哲学家结合起来。我希望最终可以破除诸神的信仰,用逻辑去探索世界,探索术法,取缔那些无用的神庙祭司。我知道不行能一步完成,所以我才选择了这种暂且缓和的方式,你也看到了,即便如此依然被坚决阻挡,这不是因为动摇了谁的信仰,只是因为如今最高议会中大量议员都是身世于祭司家庭,是宗教权贵,动摇了信仰就是动摇了他们的权威,这才是真正的难点。”

  “是。”莱菲斯颔首,他明白对于上层贵族来说,总要考虑这些权利相关的事情。

  “你知道四元素论吗?”奥斯门拉问道。

  “我听说过。”莱菲斯颔首,“这是古西米拉尔南部一位医学家、哲学家提出来的,他认为世界是由四种元素组成,这四种元素相互搭配的比例决定了每样事物,好比人的身体康健也是又四种元素的比例决定的,只有完美平衡的比例才有康健身体,这个医学学派至今还在。”

  “不错。”奥斯门拉颔首,他手指挥舞,只见在两人之间忽地泛起了四种差异颜色的光线,这些光线很快形成了水、火、泥土、不停摩擦的闪电。“水、火、地、气就是四种元素,如今在各地流传的巫术许多都是依据四元素论而成的,这些元素相互组合起来就能形成差异力量的术法。”说着,他手指又一动,火焰和闪电冲在了一起,火焰在气流的搅动下旋转、上升、扩张,最后在奥斯门拉的控制下消散无踪。

  “这是很古老的理论了,就和爱比达一样。”奥斯门拉道,“四元素论最重要的地方就是提出了‘比例’的看法,如今我们配置一些炼金术,也都是凭据四元素论的比例学说才气完成调配。”

  “是,我还没有学习过太多神秘学。”莱菲斯歉意道,他现在确实没有措施很好的接上宰相的谈话内容。

  奥斯门拉抬起手,身前挂起一阵微风,许多水珠从虚空中凝结,顺着风旋转,最后凝聚到了一起,成为一个洪流团。“也有一些原子论者,认为世界的一切就是一个圆形的球体,然后由一些力量……好比爱和恨这样相对的力量驱使……”手原地转了个圈,水球就开始旋转,随着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无数的水珠飞溅开来,然后重新形成一股水珠组成的风暴,随着旋转速度的提升不停扩张巨细。“最后,这些原子甩开,原子之间相互结合,差异的结构、数量成为了差异的工具,这也就是万物的形成。”说罢,那风暴越来越快,乃至将许多水珠从中甩出去,被甩出去的水珠又在空中突然停顿,和其他靠近的水珠逐渐形成了水做的山川河流、日月星辰。过了一会,这些水珠被蒸发,消失无踪。

  “我看过,这是原子论者们的理论,但从没有这样直观的看过。”莱菲斯很是的兴奋,他多次幻象那些原子论者描述的创世,可是总是想象不出来。

  “我说这些,是因为他们……这些理论其实都没有屈从于哈维尔山诸神的统治。那么你知道驱动这些学说……让这些学者前仆后继的是什么?”奥斯门拉问,在此时,他不仅仅是一个铁血宰相,也是一个循循善诱的教导者,除了爱才之心,他也希望能够培养出大量如他所愿的学者。抽闲神庙祭司的神权只是一个外貌的行为,实际上真正的目的是打破神庙祭司对教育的垄断,打破哈维尔诸神、包罗《神秘史诗》对启蒙教育的垄断,培养如他所愿的新生学者,这才是真正摧毁腐朽议会的雷霆手段。

  “您的意思是,他们都是为了探索真理,而不惧怕神庙祭司的权威。”刻苦的学生说出了奥斯门拉期待的答案。

  “不错。与其说他们不惧怕权威,不如说他们自己在信仰哈维尔诸神的情况下仍然敢于否认自己,探索真相。我想,这种配置甚至比不惧怕权威更为可贵。”奥斯门拉道,“卡尔亚斯特就对这些哲学做过完整的总结,天知道那些议会学者居然会认为这样的人是一个失败者。”他在评论的同时不忘再次抬高卡尔亚斯特的职位,“好比四元素论,这来源于对自然的视察,所选择的气、水、火、土是人类生活不行或缺的部门,比力早期的水本原和火本原,四元素扩大了世界组成基本要素的组合,拓展到了医学、术法多个领域。适才说的原子论则第一次详细引入了精神动因,爱和恨,虽然如今我们看,这并不真实,但在其时,这是哲学家们逐渐走向抽象化的萌芽。”

  奥斯门拉休息了一下,连续说话让这其中年人已经有些疲倦:“而将这些哲学串联起来的就是逻辑,探讨世界的本质,就要想到结构世界的基本元素、推动元素的动因,好比火本原的火就是兼顾了动因和基本元素,这是一种进步。同样,逻辑还可以运用到种种领域,好比修辞学。”

  “是的,我明白。柏亚特纪录苏斯特翁言论的书里面,就专门有一个篇章是关于苏斯特翁驳倒其时盛行的智者。那些智者用诡辩蒙骗黎民,苏斯特翁就是用逻辑来反驳。”莱菲斯回覆,他其实并不太喜欢看柏亚特的史学,总觉得柏亚特的文字有些枯燥,不如范恩的文学式语言生动。

  “卡尔亚斯特就总结过,虽然苏斯特翁没有足够的自觉,但是他的祖师已经开始无意识的使用三段论,这就是卡尔亚斯特的逻辑学。所以如我所描述的这样,逻辑学虽然是一门看似高深的学问,但他其实并非一门独立学科,而是一个工具。”奥斯门拉道。

  “就像打开机关的钥匙一样?”莱菲斯道,作为一个优秀的学生,要能主动对老师的话承上启下。

  “这个形容很生动,就像钥匙。作为工具,它可以运用到探究世界本质到日常生活的各个小事,这是进步的阶梯,但却因为政治、利益而被贵族们抛之脑后,他们自诩学者,其实不外是家庭富余到能够让他们念书识字而已。真正的西米拉尔学者反被他们抹杀。”奥斯门拉也并非毫无怨言,只是恒久以来的隐忍让他很少吐露心声。

  “他们现在找您的把柄,我们应该怎么办?我不知道那些学者里面有谁是忠于您的,更不知道谁是特工。”莱菲斯很是内疚,他作为宰相的心腹却不能分忧。

  奥斯门拉笑道:“我刚想到一个好措施。”

  “您说。”莱菲斯立刻来了精神,“我一定给您办妥。”

  “这不着急。莱菲斯,欧捏特的羽毛如何了?”奥斯门拉问道。

  “您放心,凭据他们提交上来的陈诉,这样魔法器物已经完成了,只是才实验了数次,还不能保证稳定。”莱菲斯陈诉着。

  奥斯门拉闭上眼,手指摸索着桌面,显然陷入沉思。他隐藏于议会眼皮下的势力可不只是替换几个仕宦那么简朴,他自己已经黑暗培养了一小批学者,这些学者虽然还都年轻、难有成就,但都是敢于拼搏、探索的人。在奥斯门拉主持下,他们建设了数个围绕首都马维尔德的研究室,而且实验人为的将一些术法力量附着在物品上。

  这是奥斯门拉的学者们探索出的一种全新的理论,而且取代了古老的四元素论。他们认为世界上只存在一种名为“魔素”的世界组成物,在组成万物的细节上如原子论者一样,但魔素是一种能量,并非是实体物,也是一种抽象的描述。这种介于虚实之间的魔素即是基本元素也自成动因,是一切力量的源泉,所以这些奥斯门拉派的学者们自豪地将贬义的称谓“巫师”挪作自用,他们抽取、提炼、研究魔素,而且将这种力量重新运用为术法、加持在物品上、用之以探究世界本质。

  欧捏特的羽毛就是被第一个完成的魔法物品,被这些学者视为杰作,是一个伟大时代的开端。欧捏特是传说中的狡诈的恶魔,是冥界的生物,实际上欧捏特全身平滑,所以这件作品的起名自己也具有欺诈性了。

  “你可以和他们联系,告诉他们,不需要实验室做实验了,我们可以来实践一下。”奥斯门拉道。

  “好的,大人。”莱菲斯立刻记下了,不外他没有明白这是为什么。

  奥斯门拉很快解答了他的疑惑:“欧捏特的羽毛这件物品并不激进,我担忧他们无法控制住他们所研究的力量,所以在第一个作品上照旧很守旧。这件物品最大的作用就是能较长时间实现一定的欺诈性。”

  “欺诈性?”

  “好比你突然看到面前有一堵墙,实际上并不存在,是你的眼睛欺骗了你的感官。这就是这个物品的作用,他很难直接造成很是巨大的影响,但是却可以长时间的维持一些欺诈性的小手段。”奥斯门拉简陋解释了一下,这简直很切合欧捏特这个妖魔的特点。

  “那就是能一直维持一些幻术了!有些神庙祭司精通这种术法。”莱菲斯理解了,他曾经看过一个神庙祭司召唤出了不能触碰、不能饮用的水,那应该是就是幻象。

  奥斯门拉颔首。

  “大人,请问这个长时间是指……我虽然不会术法,但是稍微……稍微有点了解,我从未见过可以离开施法者的术法,除了那些诸神遗留的神器。”莱菲斯这倒是没说假话,除了好比爱提拉留在爱提拉神庙的智者圣石可以无时无刻影响周围的情况,凡人的术法从不能脱离施法者的掌控。虽然奥斯门拉派的学者们有这个自信心,但说到底是破天荒的,一旦失败,结果不堪设想。

  “莱菲斯,这就是学者的精神,你要学会如何克服恐惧,对自己的理论有信心。看待自己培养、信赖的下属,也要给予信心。至高议会的权贵们的家族大多本就是昔日西米拉尔、小阿米拉各国的贵族,如今他们入驻西米拉尼斯帝国更是如虎添翼,想要扳倒他们,可不是小偷小摸就能实现的。”奥斯门拉道,他那狭小的眼睛中所发作出的锐利神色险些惊骇到莱菲斯。

  年轻的心腹微弯腰:“大人,我会遵从您的意愿。”

  奥斯门拉道:“你将账册取来。”

  莱菲斯很快取来了纪录有西米拉尼斯各地账目的大箱子,这可不是一两个载体就能纪录完的内容。打开巨大的箱子后露出来许多精致草纸,这些内容都被精心誊写在了昂贵的纸上,这样轻便易于运输和生存。

  奥斯门拉开始认真阅读这些数据,事实上他在年初的时候已经都阅读过,但即即是他也难以将这些繁琐数据都背上。或许过了一个小时,他从这些数据里面抽出几张:“这几页是最没有问题的,就算管商业的马赫墨斯亲自来查账,也查不出什么。”

  “您的意思是,将这些故意透露给议会?”莱菲斯反映照旧很敏锐的,“可是如果查不出什么,他们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这就是需要我们动动手脚了。”奥斯门拉将手笼罩在纸张上,他认真利用的魔素组成一些简朴的痕迹,没什么特殊的反映泛起,只过了一会,他将纸张递给莱菲斯:“你看看。”

  莱菲斯大致看了一遍,什么也没发现,他刚要说什么,想到奥斯门拉从不是无的放矢之人,就又耐着性子重新校阅。果真,看了不到第三遍,他甚至被吓了一跳,这数据上纪录的是一个奥斯门拉曾经去过的都市的税收,这些数字乍一看没有问题,但如果详细算起来,却有一个不小的漏洞,这个漏洞足够议会派遣钦差去“严肃处置惩罚”了。

  “大人……这……”莱菲斯睁大眼睛。

  奥斯门拉轻轻颔首,然后手指一敲桌面,又道:“你再看呢?”

  “再看……”莱菲斯抖着胆把眼睛重新瞄回纸张上,结果他发现之前他所见到的数字都纷歧样了,惊讶之余重新对这些数据盘算了一下,找不到丝毫漏洞,想必这才是奥斯门拉所说的完美的账册。“大人,适才是?”

  “只需要一点障眼法,就足够让心怀不轨的人陶醉进去。”奥斯门拉道,“我们只需要一点小手段,好比你可以想措施让这几张账册整理的时候遗漏在一些关于盘算的文献里。”

  莱菲斯恍然,他敬重地放下手中的账册:“我们只需要利用欧捏特的羽毛……让这张账册在一定时间内泛起出有问题的数字,然后我故意将弄丢一两张账单的事情透露给其他人,就能让小偷自己摸上来。”

  “只有我能解除欧捏特的羽毛附着的能力……又或是等效力自然逾期。无论是哪一种,我都可以在他们对我举事的时候反制住他们,从而敲诈到一笔不菲的赔偿,我们可以利用这一便利做成许多事情,好比兴建学院。”奥斯门拉道。

  “大人,这是智慧,不是敲诈,是他们鄙俚在先。”莱菲斯不愿意使用这么难听的词汇来描述自己。

  奥斯门拉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助手,良久,他才吐出一口气:“如果敲诈和鄙俚能让我获告捷利,能让这个国家重拾西米拉尔的精神,那我绝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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