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晚时分,李风和谢映登一起回到龙泉村四周的小庙,发现已经挂上一块牌子,上面照旧“青云观”三个大字,看来,这帮道爷,也挺怀旧的。
这个青云观尚在修缮之中,不外工程也快收尾,住人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这里,以后就是秘密研究基地了。
进入大殿才发现,这里竟然空空荡荡,连一尊神像都没有。原来嘛,这里是寺庙,所以原来的菩萨什么的,都被请出去了。道家的祖师像,还没做好呢。
地上摆着几个背篓,里面装着一块块泛着蓝色光泽的焦炭,品质竟然不错。看来,炼焦炉照旧挺好用的,可以继续扩大生产规模。
不仅仅是焦炭准备好了,这几天,李风要求烧制的大坩埚都弄出来了,这些道爷在“炼”这方面,确实有点本事。
沙子也准备了,是从土壤深层挖出来的,还凭据李风的要求,进行了淘洗,祛除里面含着的黏土等杂质。
李风抓了一把,沙子便从指缝流下,很松散;另外另有准备好的石灰和纯碱,这些质料,对于炼丹为主业的道长们来说,并非难事。
大伙一起动手,把工具搬到室外,在一个厚厚的大铁炉里填上焦炭,旁边有人轮流鼓风。
炉子上面架上坩埚,把拌好的原料添加进去,剩下的,就是开烧了。
天很快就黑了,但是青云观的庭院之中,依旧红火火的。伴着呼哒哒的鼓风声,炉火满堂红,烤得周围的道爷们一个个热汗腾腾直冒,却照旧不愿远去,都凑在跟前视察。
李风算是服了这些道爷,一个个的那是真敬业。不外,沙子的熔点比力高,且得等一阵子呢。
“风哥,怎么还不化?”等到小科子问到第十遍的时候,坩埚里面的沙子,终于酿成了液体,这时候,已经月上中天,都半夜了。
即便如此,那些道长们一个个依旧精神奋起,眼珠子都红彤彤的,眼巴巴地瞧着李风将一个空心的铁管,伸进已经端到地上的坩埚里面,开始搅拌。
现在的李风,可是全副武装,手上戴着厚厚的手套,脑袋上还扣了一个棉帽子,把脸都遮住。
“搅拌这一步很要害,可以极大地淘汰气泡。”李风一边说着,一边换了根铁管,取了点稍稍有些凝结的玻璃料,就跟挑面条似的。
然后,就兴起腮帮,徐徐地开始往里吹气。然后,令道爷们瞪大眼睛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铁管前端的玻璃料,开始慢慢地膨胀,变得越来越薄,越来越透明。
站在两边的人,甚至透过两层玻璃,看清劈面的人那副受惊的心情:玻璃瓶越来越大,人的眼睛也越睁越大——
“哇,风哥,你好厉害!”谢映登也迅速酿成了“风吹”。
这货还伸着手,眼睛里满是迷醉的光线,朝着那个精美的玻璃瓶伸去。
把李风给吓了一跳,连忙停止吹气,吼了一嗓子:“烫!”
照旧迟了一步,谢映登是俩手碰触到玻璃瓶,立刻火烧火燎得挪开,然后,放到嘴边吹气。这时候的玻璃瓶,也好几百摄氏度呢,岂是随便摸的?。
趁着玻璃瓶尚未完全冷却,李风连忙把底部压平,这样,一个上显粗陋的玻璃瓶,就吹好了。
虽然在李风看来,造型吹的不是那么均匀,有点三扁四不圆,瓶口还需要继续加热处置惩罚,让它越发平滑;但是在羽士们看来,这简直就是天下最精美的珍宝,比最好的玉石还要珍贵。
事实也确实差不多,在玻璃生产的早期,价钱是和宝石一个档次的。
不能拿在手里细细把玩,大伙就围着看,在火炬的映衬下,玻璃瓶晶莹剔透,纯净无暇,简直是美轮美奂,怎么看也看不够啊。
看着看着,就听啪的一声脆响,玻璃瓶碎了,周围的人感受,这一刻,自己的心也碎了。
“谁,谁给弄碎的!”一声声怒吼在庭院中响起,似乎要吃人一般。
把最美好的工具叫它破碎,这简直太悲剧了,道爷们脆弱的玻璃心,无法蒙受啊。
角落里,传来小科子弱弱的声音:“真的不是我——”
这家伙也知道自己平素比力淘气,但是这次真的不是他干的。
这时候,李风发话了:“是玻璃瓶自己碎的,这种常温自然冷却,玻璃制品很容易碎裂,所以,还得有配套的褪火装备才行。”
“怎么弄?”道爷们都好奇宝宝一般地围住他开始询问。
李风就简朴介绍了一下分成差异的温度点,然后让玻璃制品在差异阶段慢慢冷却,这个工艺就叫褪火。
随后,李风又点拨了一些理论方面的工具:好比说可以先吹制一些宝典上面的实验用具,什么烧瓶试管之类,先练练手。
好比说,在吹制的时候,可以凭据需求,迅速改酿成种种形状,甚至还可以预设模具等等。虽然,也可以拉伸成平板,然后制作成玻璃窗或者镜子等等。另有就是,以后要想措施扩大生产等等。
说完,他实在坚持不住,就打着呵欠睡觉去了。
而道爷们的玻璃心再次破碎:“你说用这么珍贵的玻璃糊窗户,败家,实在太败家!”
李风不行能事必躬亲,那样的话,就连伟大的诸葛老先生都撑不住,别说他这么一个普通人了。所以,通常情况,他只是提出方案,剩下的事情,尽量交给别人去做吧,这也是很好的锻炼不是?
实践出真知,这个原理,李风照旧知晓的。
他相信,以这些道爷们那种近乎疯狂的执着,只要被他忽悠——引上正确的门路,一定会发作出强大的力量。
第二天李风起来得稍稍有点晚,不外还得继续坚持晨练,什么事都贵在坚持,不行疏弃一日。
收拾好了,刚出门来到院子里,看到一群道爷,还围在那鼓捣呢,一个个眼珠子通红,但是精神头却依旧十分旺盛,就跟刚磕了九转金丹似的。
劝了两句,也没人听他的,李风摇摇头,只能跑出青云观。跑在路上,随处可见忙碌的景象。田地里就不用说了,早就耕牛各处走。
路上,偶尔还可以看到运煤车。跑到煤山那边的时候,一大群劳力,已经开始在挖砖窑。
烧出玻璃,也给李风增加了信心:到时候多烧点琉璃瓦啊,杨宽大把撒钱,要是不赚个沟满壕平,都对不起人家杨广的雄心壮志!
等他跑回青云观的时候,谢弘和袁天罡以及黄冠子这三个,每小我私家怀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玻璃瓶子:“大郎,烧了一晚上,最后就剩下这三个制品。不如你先拿去,出售给富户,换点科研经费,咱们采购原料,又没钱了——”
李风瞧瞧这三位,抱着玻璃瓶,一脸肉疼,却又不得不忍痛割爱的模样,他忍不住有点想笑:有点进步嘛,总算是明白经济先行的原理了,那我就却之不恭。
趁着现在玻璃制品刚冒头,先少量推向市场,大捞一笔;等以后泛滥了,烂大街的玩意,就不值钱了。
不外,这事李风是万万不能牵头去卖的,等过了一年,原本上百贯的工具,最后连一贯钱都不值,你说购置的人,会不会找李风拼命呢?
这世上,可不仅仅是那些道爷,才有一颗玻璃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