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灵夏的话被一声轻笑打断，抬眼发现尤凝正在笑，笑得很夸张，“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灵夏的脸色涨得通红，她明明是说认真的，“我没有在开玩笑。”
“哪有人喜欢干活的啊？”
“不是喜欢干活……”灵夏不知道怎么解释，也说不清自己的想法，一时着急的语塞了片刻。
尤凝笑了一会儿，看到她跟个西红柿一样的站在那里，又觉得有些可爱。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尤凝捏着手里的荷包，却没有收下，要还给灵夏。
灵夏憋着一口气，死活不愿接。正要往退却的时候，被人一把抓住了胳膊。
尤凝的手顺着她的胳膊下滑，握住她的手腕，灵夏抗拒地往退却了一点，摇摇头体现不想要。
她的手握成了拳头，可惜对方的力气确实比她大不少，那漂亮的手指插入她的指缝间，一根一根艰辛的掰开了她的手，将荷包塞了进去。
“巨细姐……”灵夏着急了。
刚喊了一声，便听到对方说，“你若是想留下来，便留下来。我可以凭据平日的工制，每月给你二两。”
“二两？”灵夏脑子里嗡地一下，成日里在家忙活，一年也才气攒下来十两银子，更不用说收成欠好的时候了。
“太少了吗？”
尤府也太有钱了！
灵夏闷着脑袋使劲摇头。
她的这个行动叫尤凝又笑了，对方说道：“这银子和卖身契，你自己收着，是我对你的谢礼，若是你还给我了，我反倒要为难了。”
灵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其实在我院子里做活，也没有那么困难的，你只需要记得，其他院子里的人，能让则让，他们也不会太针对你。”
“我，我知道了。”
“转头我让雨梦替你去置办些日用物件。”
“好……”
灵夏出来的时候另有些飘飘然，脚下步子都不稳了，还在对“每月二两”这句话进行回味。
她路事后门的时候，正好瞧见林嬷嬷挎着篮子出来，林嬷嬷大老远也看见了她，神色一下子就糟糕了，跟避开瘟神似的往旁边躲。
“林嬷嬷！”灵夏一把冲已往，抓住了林嬷嬷的手腕。
“你松手！”林嬷嬷努力甩开她，灵夏这两天也是练了出来，死活不撒手，林嬷嬷扯了两下，扯不动了，压低声音道：“不是让你离开巨细姐吗？既然你跟她牵扯不清，就不要来连累我了！”
“可，可是，我没有旁的人可以问了呀。”灵夏拖着她不放，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人家，可怜兮兮地说道：“林嬷嬷，我就问一句，问完我就走。”
幸亏四周没有人，林嬷嬷又是个嘴硬心软的，一脸不耐烦地说道：“快讲！”
“尤府的下人每个月都有人为啊？”
“那虽然。”林嬷嬷有种“你在问什么空话”的既视感，“来尤家做工，那是几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巨细姐说，每个月给我二两银子……”
在林嬷嬷耳中，显然又是另一番脑补，她略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二两银子就把你收买了？这只是低等下人的人为，你若是不在巨细姐的院子里，兴许还会有更多。”
更多？！
灵夏问道：“真的吗？！”
林嬷嬷瞥了她一眼，道：“在巨细姐院子里，你就不用想了，她发不起更多的俸禄。若是小少爷就纷歧样了，你别看他周围的奴才谄媚的很，经常当牛做马的，到了外头，哪一个不是大爷？手里的银子多得，可比普通人家的小伙子要风物多了。”
“太好了！”
灵夏一兴奋，被人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也不管林嬷嬷怎么想，松开对方的手，就行了个礼，道：“谢谢林嬷嬷，我知道了！”
“你……”林嬷嬷似乎还想说什么。
左不外是说一些巨细姐欠好的话，灵夏不是很想听，装作没注意到转身便跑开了。
*
她回到院子里，摸着自己的小荷包，生平第一次拿着这么多钱，相当没有宁静感。
正琢磨着要去买个小木箱子给锁起来，一进门，就对上一双凶神恶煞的眼睛。
“……你！”
灵夏停下了步子，站在门口看着雨梦，道：“怎么了？”
“你跟我来！”雨梦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到一个墙角的位置，灵夏背撞上了墙面，有些吃痛，想要离开的时候，一只手狠狠拍在她的脑袋旁。
力道之大，震耳欲聋。
“……雨，雨梦？”
雨梦勾着唇，阴笑道：“你要留下来？”
她为什么那么生气？
灵夏犹豫着点颔首，“嗯……嗯。”
“不行！”
万万没想到是雨梦拦着她，灵夏茫然地看着对方，问：“为什么？”
雨梦支吾着说不出理由，爽性蛮不讲理起来，“总之我说不行就不行！你不能在这里呆着！”
“？？？”
灵夏倒是不怕她，“为什么？巨细姐都说我可以留下来的。”
“巨细姐说了不算！”
“那谁说了算？”
“……老夫人说了算！”雨梦抓着她，道，“走，我们去找老夫人！”
*
灵夏被雨梦拉着走了一圈，发现老夫人正在巨细姐的屋子里，两人拉拉扯扯进去的时候，这对祖孙正在说着话，一老一少都停下来，侧目看向门口。
“老夫人！”雨梦上前说道，“您快说说她吧，她居然想留下来做工。”
灵夏被她的语气疑惑到了，心想她是干活来的，又不是抢钱来的。
老夫人也是一愣，和和气气地说道：“做工？好事啊。”
“不是！”雨梦提高声音道，“是在巨细姐的院子里，这……”
灵夏疑惑道：“我怎么不能在巨细姐身旁了？小姐对我那么好，我就想留下来！”
“不行！”雨梦转头道。
“怎么不行？”
雨梦深呼吸一口气，正要继续说，被老夫人打断道：“好了好了，你们吵什么？”
灵夏看雨梦似乎憋了一口气，也觉得莫名其妙。
她没看到老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尤凝一眼，说道：“既然是凝儿的意思，留下就留下吧。”
“多谢老夫人！”灵夏兴奋地鞠了一躬，掉臂雨梦瞪着自己，朝人扬扬下巴，自得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