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朱茂一掌气出,将景盛推飞三丈。
“你是何人!”
封住血洞,调息一口,朱茂转头,看向不知何时泛起在王叔身边的,一个小叫花子,喝问道。
“杀你的人。”
王叔身边的凌辰一语出口,流墨剑不知何时泛起在朱茂身后,瞬间斩下。
“是你?小兄弟且慢!”
景盛见是凌辰,刚问询一句,见凌辰飞剑已至朱茂身后,作声阻拦却为时已晚。
“这位年老为何出言阻我?”
以灵气封住王叔的伤口,凌辰抬头看向景盛,不解的问道。
“小……少侠莽撞了啊,他与我师妹,皆被这老杂碎飞剑所伤!”
景盛坐起身来,指着王叔与白予,懊恼痛苦的说道。
他已经明白,刚刚是凌辰帮他斩断了朱茂的飞剑,这才让他得手刺中朱茂。
“虽伤不致命,但那剑……有毒啊!这老杂碎被少侠斩杀,但我们不知如何解救!唉……”
走到白予身边,搀扶着白予起身,有气无力的说道。
他有责怪凌辰之意,但凌辰救下他们,他也无法怪罪于凌辰,只能无力的长叹一声。
“有毒?快!把这个给姐姐吃下!”
凌辰听到剑身有毒,也掉臂袒露不袒露,当着几人的面,从琥珀中取出两个玉瓶。
将其中一瓶丢给景盛,尔后凌辰打开了另外一瓶,倒出一粒红豆巨细的绿色药丸,喂与王叔服下。
景盛接过玉瓶,也岂论是否有用,连忙打开,倒出丹丸,喂入白予口中。
“这是清玉化毒丸,我族中尊长炼制的,可解百毒!他们应该无碍了……”
以修为化开王叔体内的丹丸,凌辰给景盛解释道。
后者也正为白予,引发丹丸药力。
“少侠难道是……凌尧族人?”
见白予神色变好,毒血被化开,景盛抬头看向凌辰惊奇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
没想到对方一口道破自己身份,这下换凌辰疑惑了。
“原来还真是……”
“虽不知少侠为何这副妆扮,但清玉化毒丸,乃是凌尧族特有之物!”
景盛先是一惊,尔后便接受了事实,庆幸的说道。
“此丹药,乃是绝品,几近妙药!可化万毒!”
“若是泛起在市面上,不知会引起几多人争夺!少侠难道不知吗?”
有些夸张的解释完,景盛反倒有些不解的问道。
他不明白,凌尧族的人,怎么会连这样,有关本族的知识都不知道。
“这个嘛……可能是吧,哈哈!”
凌辰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能说因为自己懒得知道,因此选择了乱来已往。
幸亏景盛也识趣,并没有追问。
“多谢少侠慷慨相救,若有时机,景盛定会相报!”
“我二人给你和王叔,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实在是内疚……”
白予徐徐恢复了血色,能够自己站立,于是景盛松开扶着白予的手,向凌辰深深一拜,说道。
“没事,就算有误会,若不是你们,我也赶不及救下王叔。”
将王叔的毒素化解,凌辰抬头摆摆手说道。
“好了,快带这位姐姐去疗伤吧,我们也要走了。”
背起还在昏厥的王叔,凌辰召来流墨,对景盛二人说道。
“不知少侠可愿留姓名?”
开口的是白予,现在她已能说话,只是有些有气无力。
显然是元气大伤。
“这有啥可不行的?我叫凌辰,凌霄的凌,时辰的辰!”
凌辰愣了一下,随即踏上流墨剑,爽快的回道。
“好,凌辰少侠大恩,我师兄妹没齿难忘!”
“有缘再会!”
景盛白予抱拳一拜,目送凌辰踏上飞剑离去。
一会儿功夫,凌辰已经背着王叔,回到了破庙。
王欣月小竹棍儿几人,平安无事,只是有些焦急。
若不是凌辰回来,王欣月就要出去寻找了。
见凌辰与王叔回来,王欣月立刻快跑迎了上去,却见自己父亲毫无反映,着急得落下泪来。
“丫头乖,没事,王叔只是跌了一下,撞到了石头,已经没有大碍了。”
看着无声哭泣的王欣月,凌辰温柔的抚摸着少女的头,慰藉道。
“哇啊……”
少女再也忍不住,双手围绕着凌辰,靠着凌辰的胸膛放声大哭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乖,不哭,哥哥明天带你去买糖葫芦……”
王欣月的哭喊,不知为何,竟让凌辰也不自觉的难受无比。
只能不停拍打着少女的后背,柔声哄着。
清晨,王欣月匐在凌辰怀里,还没睡醒。
脏污的小脸,被泪水哭花,留下一道道明显的泪痕。
一旁的小石头趴在稻草堆上,守在他奶奶身边。
小竹棍儿仰躺在地上,睡得香甜。
“王叔,你醒了?”
唯有凌辰,一夜没睡。
“是凌辰啊……昨夜,是你救了我吧?”
王叔睁开眼,看到睡着的王欣月,眼中流出了喜悦的泪水。
他唯一的牵挂,就只剩他的女儿。
“没事王叔,不说这个,您怎么会与通窍修士接下仇怨的?”
凌辰摆了摆手,尔后疑惑的问道。
“唉,此事说来话长了……曾经,我家也算大户人家。”
王叔也不避忌,眼神中带着伤心和追忆,讲述过往。
“我幼时有个玩伴,从军回乡,传了我淬体之法。”
款款道来,王叔的目光,却从未离开王欣月。
伤心之余,更有浓烈的不舍。
“虽然年岁不小,但凭着还算不错的天赋,硬是让我二十来年,就修炼到了磐石境!”
“但苦于后续功法缺失,我那玩伴也早已意外身亡……我的修为再难寸进。”
说到此处,虽是一句带过,王叔脸上却又写满了落寞。
“直到约莫六年前,小月七岁的时候,我机缘巧合下,获得一本上乘功法!”
“也结识了清雪门的朱茂……”
看着咬牙切齿的王叔,凌辰只是平静的听着,没有作声打扰。
“凭此功法,我三年便修到了罡体境!”
“三年多前,一次酒后,我将此事当做故事,讲给小月听。”
“厥后在一场宴席上,小月不小心将此事说出,让朱茂那贼人听了去!”
“那贼人,竟都不去探究,一个孩童的话是真是假,当日便以小月胁迫,让我交出功法!”
嘭!
王叔回忆到此,双拳紧紧攥在一起,狠狠地锤在地上。
响声不大,也并未惊醒一夜没睡好的几人。
“我使计诱他,带他获得了功法,他也被我布下的陷阱所困。”
“可陷阱没困他多久,这贼人便追遇上来,我抱着小月失足跌落山崖……”
“那时,我只顾得死命护住小月,硬是凭着一身罡气,翻腾进河里,死撑着顺水逃离……”
听到此,凌辰越发难受了,罡体境对他来说,一招便可拿下。
可就是这样一个,在他看来脆弱的人,却凭着父亲的身份,硬生生从通窍修士手里逃脱。
“朱茂那会儿还只是五脉通窍,见山崖陡峭,水涛湍急,便未再追赶。”
“但是,他并未就此放过我,先是回到我家,杀害了我家上下十七口人!又随处追杀我父女二人……”
“此人疑心太重,似乎我不死,他就过不安生。”
“无奈之下,我只得带着小月四处奔走。”
王叔看着王欣月,满脸都是愧疚之色。
“而因为摔下悬崖,我摔瘸了腿,修为被废了泰半……”
“又不能明目张胆的过活,只得带着小月一路乞讨,东躲XZ,辗转流离,在一年前来到此地……”
“咳咳……”
有伤在身,又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王叔咳出几滴鲜血。
“王叔,没事吧?先喝点水……”
凌辰连忙从琥珀中,取出清水,递给王叔。
王叔接过水,饮下一口,拜拜手,继续说道:
“直到初四那天,我外出乞讨,看到了这贼人!幸好我熟悉门路,这才没有被他找上。”
“但我低估了他对我的杀心,他将我说成十恶不赦之辈,让那一男一女四处寻我……”
“昨夜,那二人发现了我,一路尾随,应该是想寻到我的‘老巢’。”
又饮了一口,将水壶还给凌辰,擦了擦嘴,王叔继续讲述。
“后面,我按你所言,将他们引至城外,顺着河一路向南逃……”
“再厥后,他二人觉得事有蹊跷,朱茂事情败事欲杀人灭口,我受伤昏厥……”
“再然后,我就不知了,醒来就回到了这里。”
凌辰接过水壶,收入琥珀,又拿出一只玉瓶。
“王叔,后面,是那两位哥哥姐姐,与贼人周旋,才拖到我的到来。”
“先将这里的药吃了,有助伤势恢复的。”
将玉瓶递给王叔,凌辰轻描淡写的解释着后续。
“凌辰……你是个好孩子,其实这药对我,已经无用了……”
王叔结接过玉瓶,没有服用,反而郑重的看着凌辰说道。
“王叔别瞎说!那毒已经被我解了!”
凌辰以为王叔是在担忧剑毒,于是慰藉的说道。
“什么毒?”
这下倒是王叔疑惑了,朱茂说剑上有毒的时候,他已经没了意识,自然不知。
“王叔你不知道吗?朱茂那剑上有毒,不外不必担忧,我已经给你们解了!”
“放心吧,用的是我族中尊长炼制的丹药,清玉化毒丸!保证有用!”
怕王叔不放心,凌辰又增补说道,想让对方放心。
“清玉化毒丸?是凌尧族的清玉化毒丸?你是凌尧族的族人?”
与景盛的反映差不多,不外凌辰倒也习惯了。
“是的,王叔,我此番外出,是为了历练。”
凌辰到也没有避忌什么,大方认可了。
但凌辰不知,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行为,让王叔暗自下定了一个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