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之间是否有息争的可能,命运的转轮只有命运之神可参。
游不语回家的路上偶遇出门买婴儿用品的何平静。对于邝致远与何平静的近况,游不语有所耳闻。
她不是可以轻易原谅人的人,更不会轻易忘记何平静的伤害。她笑笑计划一如既往的漠视她。
此时何平静一反常态,丝毫没有回避之意,似乎没有看到她一样,轻轻从她身边走过。婴儿车不小心刮蹭到游不语时,她还很客气的歉仄:“对不起,眼睛欠好刮到您了。”
游不语心生不悦,何平静果真照旧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挑衅她从未中断。
她停下脚步,默然直视何平静,她想知道她还想干嘛。
何平静没有跟她对视,而是摸索着帮她拍去灰尘,笑笑走开,面无恶意。游不语目送着她离去,接下来她又连着刮碰到几个路人,她同样慌忙致歉。
看起来她不是伪装,心细如发的游不语忍不住走已往拉住何平静问:“你眼睛怎么了?”
听到这个声音,何平静先是一怔,进而慌忙掩饰:“没事,去视力矫正做了散瞳,暂时的,暂时的。你好,不语。好,很久未见。”
“邝致远打你了?”游不语并未计划放过她,究竟从某种意义上说她是安子了的表妹,如果未来可期,相互总要晤面。
“没有,他不会……”
“说实话。——好歹你也得叫我一声表嫂。”
何平静思绪良久,同意跟不语好好谈一谈。细想起来,她还真的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街角的咖啡店里,小婴儿团在车里,粉嫩可爱,吮指酣睡。游不语坐在何平静劈面,何平静一直不愿与她对视。
她窘迫的不停搓手,掩饰不住的尴尬。她有一种被人当众剥光的感受,在昔日情敌面前,她毫无尊严可言。
游不语并未觉得自己就是告捷将军,反而觉得世事无常。她帮何平静放好配糖和奶精,拉起她的手放在咖啡杯四周,示意她可以喝了。
她看到何平静的手上有许多淤青,和一些细小的伤痕。
“你,手上都是伤。”
“我知道的……”
“什么时候的事?”
“有几个月了。”
“需要眼角膜那种?”
“没用的,神经坏了。现在可以看到影子,不用担忧,我能照顾好自己。”
“邝致远知道吗?”
何平静摇摇头。
“你不想告诉他?”游不语推测。
“说了他也不会信吧……不语,如果我跟你致歉你会接受吗。”何平静试探着问,她看不到游不语的心情,只能猜。
“不会。况且,你不需要致歉。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并没有错。”
“我伤害了你,这其实是差池的……”
“我们都习惯了对陌生人不友好。”
两小我私家在咖啡店坐了很久,晚些时候游不语陪着何平静逛婴儿用品店,然后送她回家,默默离开。
别墅里的灯,一直亮着。说明,邝致远明明在家,却没有出门迎接何平静母子。
她不禁叹息,再漂亮的屋子,如果没有人与人的温情,不外是一堆酷寒的钢筋混凝土。
邝致远一直在二楼的窗户看着门口,他已经知道何平静眼睛出了问题,所以从她出门开始每隔一段时间他就看看门口,他不愿意认可自己担忧。
原本他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时间。不紧不慢,他想如果时间太晚他准备出去接一下这两母子。
天将黑他准备出门时,何平静回来了。他正要下楼,看到了游不语,他整小我私家都僵住。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女人,是恨亦有浓烈的爱,他分不清各占几多。哪怕就只是远远的看着,心里都是雀跃的。
他的眼睛难以从游不语身上移开,他怕下楼的时间便会错过她,与其错过不如多看一眼。为这一眼,他的脚步牢牢锁在窗口。
邝致远恼怒自己竟然依然有所期待。他期待游不语可以进来小坐片刻,或者送何平静进门,打个招呼。他不停的设想,该如何体现,然而游不语只走到外门便停住了脚步。
他看到她小心地帮何平静开门,推进婴儿车,面无心情看了一眼别墅,然后默然离去。
他怕她发现他在窗口,就在她抬头时他本能的躲在窗帘处,呼吸急促。他回神,再望窗外时,游不语已经走远。
她瘦了,仟瘦得楚楚可怜,让人顿生怜惜。
他马上去找何平静,恰好她进门。他静静的看着她,以为会追随前一样不厌其烦的告诉他她出门经历些什么,遇到了哪些人。
她笑了笑,没对上他张望的眼睛,然后摸索着去了厨房。
他突然发现,就连何平静都变了。
为什么,每小我私家都不给他时机开始自己的演出?他想好的抨击,众人皆不给他时机,没人去惹恼他或者再与他有交集。
他痛恨这种看似顺从,却在无声的反抗。让他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有劲使不出得绝望。
他不是天生的恶人,面对如此的何平静也难下狠手,他总会不自觉的想起从前活波开朗的何平静,似乎也挺美好的。
他们究竟有一段特别美好的时光。
他以为她会永远是小女孩,可一夜之间她成了真正的女人。婉约沉静,一如她的名字,日渐美好。
人类是善忘的,亦是有情的。一只小狗,相处久了都市有情感,况且是人?况且另一个照旧人畜无害的小婴儿?
何湮最近开始会笑了,每次见到邝致远都市笑的咯咯响,煞是可爱。他有时候也会去逗弄他:“你笑屁啊,小破孩儿。你是在讥笑我吗?”
听到他指责他笑,何湮就会停止笑愣头愣脑的看着他,面容委屈极了,似乎在说:爸,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夜里,何平静从来不会吵他起来带孩子。有频频他起夜,无意间看到月光下,何平静抱着孩子轻轻摇晃,窗帘被微风吹起柔和的舞动。
时间似乎都被母性感动而停滞了脚步。
他认可自己动容了。
他觉得现在的何平静特别美好,孩子的父亲是谁很重要吗?未来谁会与谁厮守一生才最重要。
突然之间,他感受去何姝那里诬告游不语的自己格外貌寝,深悔不已。
好好珍惜眼前不也挺好的,哪来得那么多不宁愿宁可?追根究底,当初也是自己有错在先。
“致远,用饭吧。今天我买了你喜欢的鱼,新学的做法不知道味道如何,来尝尝。”
何平静不再叫他哥哥了,也不叫宝物。
他回她:“知道了,宝。”
何平静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