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拿齐君泽当挡箭牌
日上三竿。
姜亦瑾支起身子靠在枕上，环视着周围的一切。昨日灯火阑珊，她未曾瞧得真切，这卧房还真是六年前的样子。
镂空的木格窗敷着薄薄的窗纸，风一吹便能簌簌而响。窗户边上摆着上等的白瓷，一左一右，着实喜人。而那方桌之上不出所料地摆满了卷宗文案，只留一小点地方供人研磨写作。
她下了榻，脚尖触地的那一瞬，她是真切地感受到了变化，这小小的莲足告诉她，她确实是回到了六年前。
提起那精致的绣花鞋，这熟悉的绣工只会出自自家娘亲之手，姜亦瑾凝视着手中的绣花鞋，心中思绪翻涌而来，是钻心的痛。
姜家一夜灭门，她亲眼看着双亲倒在血泊之中，看着姜家被烧做一堆灰烬，而她却被齐君泽这丧心病狂的狗男人扛回了封地。
转瞬泪眼婆娑。
她理了理心绪，敛了伤心难耐，快速穿着整齐，尔后端得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踏出了房门。
“诶呦，二娘子，您怎么跑这儿来了？害老婆子好找啊！”姜亦瑾刚刚踏出房门便看到一老妇人在门外彷徨，这一看到姜亦瑾出来，她便连忙迎了过来，一脸焦急。
姜亦瑾一看到眼前之人，往日种种再次浮现，眼泪便不由得在眼眶里打转，只是她不能体现得那般明显，“让赵嬷嬷担忧了，亦瑾这就随你回府。”
“二娘子啊，不是老婆子多嘴，您这未出阁的各人闺秀，日后照旧少往三皇子这儿跑了，让人见着多惹闲话啊。”赵嬷嬷一边扶着姜亦瑾，一边说着。这赵嬷嬷是姜亦瑾的乳母，从小即是看着姜亦瑾长大，虽说是姜府的下人，但在姜亦瑾眼中已经把她当尊长看待了。
姜亦瑾听着赵嬷嬷说道，连连颔首称是，笑得格外辉煌光耀。
“赵嬷嬷，你怎么知道亦瑾在这儿？”她脑中影象有些庞杂，昨日若真如齐君泽所说是自己死乞白赖的，那定然不会跟家里人说明去处，怕是齐君泽偷偷把赵嬷嬷喊来的，究竟六年之前，她姜亦瑾和齐君泽的关系可是好到一种境界了。
赵嬷嬷手中一顿，尔后很快便恢复了神色，“皇子早间去堂上的时候派人给府里捎来了个盒子，老婆子碰巧瞧见给拦了下来，这才知道娘子您在这儿。”
自从做了昨日的那场近乎真实的梦之后，姜亦瑾的肢体变得格外敏感，她清晰地感受到了赵嬷嬷的一点变化，但她选择将疑惑藏在心底，不再多问，究竟这赵嬷嬷是照顾自家两代人的老人了，她不应怀疑，只是她回府之后定要把那盒子拿来一探究竟。
“二娘子回府了。”
也不只是门外的哪个府丁喊了一声，姜府的丫鬟婆子便都跑了过来。
“二娘子这一夜未归，医生人等着问话呢，你们都先散了。”赵嬷嬷一看到这么多人跑来，就知道照旧免不了要惹人闲话，还没开口就听到医生人旁边的刘嬷嬷发了话，没措施，赵嬷嬷虽然是老夫人身边的，但是现在姜府的女主人照旧医生人，只好任由刘嬷嬷把姜亦瑾带走了。
赵嬷嬷未曾和刘嬷嬷多费口舌，却暗地里喊人去请了老夫人和三夫人来，医生人再有权势，也不敢不听老夫人的话。
姜亦瑾看到刘嬷嬷也不多说，她不想旁生枝节，就这么平静地跟在刘嬷嬷后面带到医生人跟前。她的影象中，医生人天性不坏，也未曾真正伤害过自己，一直想除掉自己的也不是她，而是那生了大娘子和三娘子的二夫人。
果真，姜亦瑾老远便看到二夫人坐在副座上和医生人摆弄着是非。
“母亲。”姜亦瑾照常福身请安，态度算是正常，只是这语气里不带一丝情感，听的叫人有些发凉。
医生人轻抿了一口茶，细长的眼睛瞥了过来，也只是简朴的“嗯”了一声，便也没了下文。
一时间整个大厅里静若无人，姜亦瑾也没有行动，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
“咳…咳……”二夫人显然是坐不住了，装模作样地咳了起来，尔后，“二娘子这一夜未归的，是去哪儿了？”
兴师问罪的话姜亦瑾听的多了也是习以为常，她微微侧过身，面向二夫人，“三皇子宴请昔日挚友，亦瑾便去了。群朋满座，把酒言欢，一时忘了时间。”
二夫人显然没想到姜亦瑾会如此坦诚说是去了三皇子那里，紧了紧捏住茶杯的手，“二娘子这还没做皇子妃，就能留宿皇子府了？果真是妙人多妙计啊。”言语带刺，多有挑衅之意。
“不瞒二娘，亦瑾本邀请长姐和三妹同去，只是她二人说是病了不愿去，亦瑾只好独自去了。莫否则，这妙计也带她二人的。”姜亦瑾知道自己搬出这两人来便能叫二夫人闭嘴，纵使自己基础没有邀请同去，二夫人也只会在一边懊恼自家的女儿为什么那么不争气，却不会明面着去问。
医生人听着姜亦瑾和二夫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只好出言阻止，“好了，亦瑾你还不知错？”
“母亲，不知亦瑾何错之有？三殿下邀请亦瑾前往，亦瑾怎敢拒绝，雅座之上均是权门贵族，亦瑾又怎敢提前离场？难不成，母亲是要亦瑾忤逆三殿下吗？”
姜亦瑾虽然恨齐君泽，但是须要时候拿他当挡箭牌是最好的，算是废物利用了，究竟姜贵寓上下下都知道这齐君泽与她关系最为要好，她日后是要做皇子妃的，肯定不会再为难她。
医生人显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也不知道怎么继续问话，医生人照旧过于怕事了。
“二娘子，不要以为有三殿下为你撑腰，你就可以胡作非为。你这还没成皇子妃就在这里耀武扬威，要是三殿下知道你这副仗势欺人的嘴脸，他可还要你？”二夫人猛地一拍桌子，激得茶水四溢，反唇相讥道。
姜亦瑾心里明白得很，这二夫人不外是虚张声势，只是也不能不冒充服个软，忙得跪倒在地，“二娘教训得是，亦瑾下次去皇子府定带上长姐和三妹。”
“越氏，你这是在做什么？”
一老妇人的声音从大厅之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