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作阿强的是五指格外粗大的精壮男人,应该是任府护卫头目一类的角色。
适才杜玉香现身之时,在场众人唯有他还算镇定,而且在毛山君背后两眼放光,显得对神秘道术很感兴趣。
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到了毛山君感知之中。
夫人怀了邪胎,让任贵寓下这两天全都是惴惴不安。
此时乐成捉鬼回来的毛山君泛起,让全府都松了一口气。
这才有人注意到府外的杂乱,因为封锁消息而紧闭的府门再次打开。
一名小厮前来报信。
“镇上赵、王、孙等几位老爷和杜捕头在门外,说要见毛道长,并说……”
小厮脸上半是恐惧半是好奇,如同便秘般吞吞吐吐。
“说什么!敢跟老爷卖关子,打断你的狗腿!”
最近一段时间,接连不停的倒霉事让任文器心力憔悴,见家仆不成器的模样,马上一拍椅子骂道。
“他们说什么鬼雾已到城外一里,肉眼可见!”
小厮吓了一跳,外貌上坐卧不宁跪地求饶,实则心中暗自腹诽——
老家伙天天干老干鸡,活的还不如咱们下人自在!
“这鬼雾就是我适才想给任老爷说的第二件事。”
他简朴将给其他士绅说过的说辞再说一遍,尔后心情凝重道:
“这雾起的离奇,应该起源于任家墓园,请问任老爷,这墓园中有什么特殊之物,或者葬过命格奇特之人。”
任文器沉吟一声道:
“墓园都是虎门港的本家在管,我只知道曾请风水先生革新过引水招财局。”
“特殊之物应该没有,都是些陪葬器具,就算值一点价钱,跟鬼神之事应该扯不上关系……”
“至于命格特殊,任家没有,不外……”
毛山君眉头一挑道:
“任老爷,一切关于墓园的线索都很重要,若是让外面等着的那几位知道,因为任老爷疏忽,导致任家墓园引发的鬼雾来袭,就算能渡过此劫难,只怕幸存下来的也得找任老爷你说道说道了。”
砰砰砰!
敲门声传来,预计有士绅等的不耐烦了。
“我朝入主中原前,前代有抗击匈真族的上将祖籍即是东广省莞城,一路官至东北督师,厥后被我朝太极天子用离间计,让前朝天子将其在京城凌迟正法。”
“这上将虽主战东北,死在京城,但生前就在祖籍选好了墓地,厥后身死抄家,墓地也就没有用,空了下来……”
毛山君一脸离奇道:
“这上将莫非姓袁?”
“嗯,正是袁邵武,袁都师。”
如今民间反顺思潮兴起,有识之士都感受到顺朝命不久矣,东南更是在顺朝立朝开始,就有反顺复明的传统。
任文器倒不是“进步”士绅,他纯粹是因仕途不得志,才敢在皇权不下县的镇子里说点怪话。
“任家先祖其时是莞城县令,听风水先生说袁都师为国捐躯,将气长存,便偷偷将其早年间的一副铠甲埋入墓地,并在其上建了任家墓园,以图子女官运亨通。”
“哼,年老能当上朝廷江南大营将军,也不外是全靠祖宗保佑,可惜我天生热爱诗书,不受祖宗垂清,你不知道,小时候年老胆子小到……”
预计触到他的痛处,任文器大有絮絮叨叨,将从小到大对年老的嫉妒都倒出来的架势。
毛山君则是目光闪动,脑海中不停闪现出八部龙符、将气、龙气、阴鬼僵尸融合、阵法等字眼,总觉得事情真相就隐藏在其中。
只不外就像缺了一块拼图,或者少了一根能将其串起来的线索,伸手抓又抓不住。
此时周围气机悄然而变,就在毛山君愣神瞬间,一只木匣泛起在面前。
毛山君抬头,正好对上了唤作阿强的护卫视线。
“江湖术士,也敢图谋太太宝物!”
阿强将木匣猛地向前一抖,藏在匣下的手掌便瞬间酿成铁青色,如同钢板铁杵,狠狠朝毛山君脖子刺来!
我艹,跟我在这玩穷图匕现呢!
不就是愣了一会神,至于如此么!
手臂骨骼噼里啪啦脆响声响起,不似血肉之质的手掌已到眼前。
这人竟然是个练铁砂掌一类功法的明劲妙手!
若是普通养气长魂境修士在此,一时不察被他近身,来不及掐诀念咒拿符,还真有可能脖子断裂。
究竟法师被盗贼近身的结果,前世人尽皆知。
但自家可是走的可是“加血系”的法武双修!
危急关头,毛山君还颇有些中二的浮现内心独白。
一股真元护住咽喉,浓浓煞气随意念顷刻而动,化作一团肉眼可见的黑气浮到肌肤外貌。
明劲武者还未触及淬炼精神,煞气一冲,虽不至于像普通混子一般惊惧交加,却不由得瞳孔猛缩,行动一缓。
就趁这一瞬间,毛山君《横炼金身》自动运转,右臂化作铜色,朝前横扫,已击中阿强腰间软肋!
阿强猛地一抽,脸色瞬间涨红!
不外他也算个狠人,借着这股肋骨断裂成粉的钻心剧痛,挣脱煞气精神攻击,不管掉臂将手掌推到毛山君脖上。
击中了!
喜悦险些将剧痛盖住!
我任强才是夫人最信任的人,才是未来继续……
邦!
铁掌只碰到毛山君脖子一丝,便如同砸到了牛皮革甲,基础碰不到脆弱的喉结。
他还想再次发力,却发现一道金光划过,铁掌直接断成两截!
“老爷!夫人昏厥不醒,家中宝物不能给外人,再说宝珠对夫人肚子似乎有克制……”
阿强捂住断臂伤口,面目狰狞,扭头朝坐在首座的任文器喊道,同时脚下大步迈起,就欲抽身急退。
噗!
金光偏向一转,飞速划过这男人头颅。
一声闷响之后,男人头颅如同烂西瓜般生生被打爆!
红的白的纷飞四溅。
收回法器的毛山君煞气升腾,如同彻头彻尾的邪道修士!
“道长饶命!绝对不是我任家有心侵犯道长!”
“平时家妻以义子相待任强,并将护卫等事全部交给他,让他能自由收支内宅,没想到他竟然敢不尊主家,着实可恶。”
“还得谢谢毛道长帮任家除此恶仆啊!”
任文器哆哆嗦嗦地抹去鼻尖上的一滴“白浆”,险些就要下跪求饶,忙从怀中抽出强银票,双手送上前来。
“任老爷妙手段,驱狼吞虎,嘿嘿,这事我不与你盘算,只要接下来任府配合我几日即可。”
“将你肚子里的鲛人珠给我吧!”
似乎刚刚打爆偷袭者脑袋的不是他自己,毛山君面不改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