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亏欠的人

　　有人说，爱是常觉亏欠。他似乎总是十分心疼我。其实我始终不明白杜辉为什么喜欢我，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经历了初识、同游，失联了两三天，回到宿舍的我，被舍友细细盘问一番。舍友嚷着“也要学长请用饭”“也要一起出去玩儿”，十几岁的我们太过关注与异性的交往，总是相互起哄。

　　“我请你们用饭，还不行吗。”我不想解释，究竟那不是她们想听的，好希望马上堵住她们的嘴，用美食就不错。

　　“不行不行，我们就要杜辉学长请客！”

　　唉，舍友的执着！

　　我心里觉得亏欠杜辉，是因为拿他做了工具人，路上又承蒙他的照顾，下次倒是可以请他用饭还还人情。

　　一下子想到，正好Alex听说我的室友都是只身，一直催我介绍妹子给他认识，要不就“牺牲”他吧。究竟一ㄇ“学长”，谁请客都一样的吧。

　　我给Alex发了消息，很快收到回复。他除了发来饭馆的预订信息，还追问宿舍女生的情况。

　　“虽然漂亮啦”“饭前我有权保持缄默沉静”“学长，看你体现喽”我不停用言语调戏Alex，希望能提高聚会的期待水平。

　　调戏着他和室友，自己之前被室友逼问、玩笑的压力似乎尽数转嫁出去，周身轻松。

　　我从来不爱解释，有些事也无需解释，心中有数就好。

　　……

　　大学以来，我们凭据年纪排行，老大是学习委员，她总是戴着眼镜，喜欢穿粉白色的背带裙；老二和我差不多高，五官精致，身体素质很好，班级体测握力数值吊打所有男生；小四甜美可爱，虽然身材娇小，却是四人里最能干的，坚持每天五点起床只为照顾护士她的黑长直秀发。没错，我是那个老三。

　　第一次饭局以后，Alex开始追求小四。第N次饭局以后，我们发现阳光一直在暗恋老大。

　　两间宿舍，好奇妙的缘分。

　　每次饭局杜辉都没有缺席，只是缄默沉静寡言。

　　“再点一个蓝莓山药吧”，八小我私家轮流请客，杜辉总会提醒加上一个菜，因为是我最喜欢的甜品。偶尔各人也会在差异凉菜间摇摆，当“蓝莓山药”即将淘汰时，杜辉总会不耐烦地怼几句，力挽狂澜。

　　其时的我，只是喜欢蓝莓山药，欢喜与人无关。

　　学长嘛，总得走在“前面”，在我刚刚大四，他们已经开始实习和事情。虽然晤面的日子少了许多，学长们也会时常回来看望四个学妹，带一些零食和礼物。

　　大二到大四，除了雪宝，只有杜辉没有缺席我的生日，即便在外省实习勘测，他也会赶回学校，亲手给我戴上生日皇冠，亲口唱一句生日快乐。

　　杜辉是第一个用自行车载我的男生，一米八三的他瘦得蹬不动车子，汗水浸湿了白色衬衣整个后背。或许是我太重了，返程时我坚持走回来，那天凉鞋磨破了我的双脚，而他呆呆地扶着车，陪我走了很久很久。

　　大四下学期开学，我在学校四周重新租了一间房，每月450元，一室一厅一卫的单间，杜辉从外地赶回来帮我搬迁。他借了一辆三轮车，栽栽歪歪地运了几趟。那时候他已经没有宿舍，只能在我的“新家”打了地铺。

　　他一边铺垫子一边笑着问我“会不会畏惧？”

　　其实，我有些不明白他说的是畏惧什么？难道是，畏惧一个初见就一起旅行的人，一个发现我带防身电棍又悄悄放回原位的人，一个为了我学唱《情歌王》的人，照旧一个拒绝过我恋爱邀请的人。

　　在杜辉与相亲工具奉子结婚前，我一直觉得他是君子。其实我从未觉得他有什么亏欠我的，但是又经常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与旁人差异。

　　最后一次与他晤面是在Alex的婚礼上，作为新郎的“兄弟”，我们早早起床，聚集在酒店门口，准备和花车一起出发接新娘，人头攒动，杜辉悄悄走过来，塞给我一袋早餐，袋子里装着一人份的粥和包子。雪宝发现后嗔怪道：“那我们的呢？”

　　杜没有回覆，只是默默走开，走之前又在我手里放了一小包纸巾。

　　“留一张纸巾就够用”，我实验叫住他。他转头比了一个手势，示意让我都留着，然后消失在了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