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轻而易举
小乡村或许只有十几户人家。
晚上村民都没睡觉，全部聚在小广场处，一顶棚子遮蔽着蒙蒙雨丝，村民裹着被褥围拢着中间燃烧的火炉子取暖。
当看到宫泽带着小女人泛起时，村民们的神色乍得懵了一下。
“这位是...”有个女人起身疑问。
“呃，小哥名讳？”领路的男人转头有些尴尬的挠挠后脑勺。
宫泽微笑：“宫泽。”
“哦哦哦，这位是宫泽先生，是半路遇见的，说是可以...”男人迟疑了一下，苦笑道：“可以帮我们解决梦魇。”
“又是半道遇见？”女人下意识皱起了眉毛，昨天半道遇见的骗子可骗了村民们不少钱。
男人连忙凑近，俯在她耳边低声说：“他不要钱，只要求在这儿睡一晚。”
女人的眉头舒展不少，眼睛瞄了一眼宫泽身后的熟悉小女孩，“这小女人...”
“别管了，我具体也不知道咋回事儿。”男人摇摇头，对宫泽一拳打断树干的画面心有余悸。
“行吧行吧。”女人叹了口气，缩了一下身上的被褥，无奈道：“死马当活马医吧。”
就在两人攀谈时，宫泽走了上来，眼神注视着女人两个眼眶上明显的黑眼圈，又寻视了一圈周围的村民，无一例外，都像是好几天没睡过的样子。
“有多久了？”宫泽直接问。
“您是指这样的情况？”女人问。
“嗯。”宫泽颔首。
“七天左右，在七天前，我们入睡后都市不约而同的梦到那种莫名奇妙的生物，同时感受体内像是有什么工具被它吸走了，现在没人敢睡着”女人疑神疑鬼的问：“你说...被吸走的不会是灵魂吧？”
“呃...应该不是。”宫泽摇头，灵魂这种工具即即是放在除灵界也太过莫须有，凭据这些村民失眠的情况来看，宫泽更倾向于那名梦魇所吸走的只是村民的精神上的行动力，也就是精力。
虽然，这也只是推测而已，厄灵千千万，咒式诡异且不相同，但它们唯一相同的点就是对人类抱有最大的恶意。
没有再空话，宫泽闭上眼睛，等重新睁开时，瞳仁中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淡蓝光点。
术式·鹰眼
除了放慢视线中所有物体的速度外，鹰眼另有一个作用即是视察‘式’的痕迹。
瞳仁里，村民的一个个身影反照泛起。
无一例外，每个村民的头顶上都插着一跟由‘式’组成的玄色丝线，说是丝线并不太准确，它更像是延伸极长，但过于纤细的吸管，偶尔管身鼓舞，似乎在吸食村民体内某种看不见的物质。
而吸管的尽头，延伸到黑夜里伸手不见五指的远处，不用多加思考，那里一定就是罪魁罪魁的所在。
“你们在这里等一等。”宫泽所说的“你们”，同样还指代了身后抓着他衣摆不松手的小女人。
“不要。”她用手机打字。
“很危险。”宫泽轻声说。
“我不怕。”她扬起手机。
“但你对我而言是个麻烦，很碍手碍脚。”宫泽咳嗽一声，还补了一刀：“你是个拖油瓶。”
毫无疑问，结合当下的语境，宫泽是实话实说，但难免不被人认定为恶意中伤，好比现在，纵然是曾想抓小女人的村民们也不约而同锁了锁眉眼，觉得这位宫泽先生说的有些太太过了。
但实际上，这仅是一部门原因，宫泽更多的是为她的宁静考虑。
厄灵的级别不高，最多三级，这一点从‘式’形成的玄色吸管就能感受到，但厄灵的咒式大多诡异，难免遇到意外情况，带着一个小女人，即便觉醒了咒式，但也有些危险了。
不外小女人似乎没有因为宫泽的实话而感应伤心，虽然不能开口讲话，但她心思却格外玲珑，明白宫泽语言下的另一层用意。
“我要去”她打字。
“...”宫泽脑门垂下黑线，这小女人怎么跟雪樱一样倔。
沉吟一会儿后，宫泽似乎妥协般无奈说：“那行吧，你跟在我身后，别走丢了。”
小女人睁着亮莹莹的眼睛，点颔首。
棚内清亮的灯光下，宫泽这才注意到，小女人的瞳仁竟是一种不属于亚洲人的蔚蓝色，而她玄色发丝的根部竟然是偏向金色。
“黑头发是染的，你不是日本人么？”宫泽楞了一下。
小女人摇摇头，又点颔首。
宫泽没搞懂，不外也没再多问，和村民打了声招呼后，他开启鹰眼，顺着玄色吸管漫步移动，直到来到一处神社。
宫泽停住脚步，四处审察了一番，这所老神社少说也有半个月没人来扫除过了，通往正殿的青石板上随处都是冗杂着雨水的枯黄落叶，系在檐下的灯泡一闪一灭，平添了几分阴嗖。
这时小女人扯了扯他的衣角，手指指向檐顶。
宫泽看已往，旋即眉头紧皱了起来。
一辆轿车般巨细的蜘蛛类生物趴在一张全由玄色细管组成的网格上，无数只细腿下，是一张尖牙人脸。
它腹部膨胀般隆起，似乎储存着由玄色细管输送过来的物质。
而在宫泽视线触碰到的刹那，它似乎有所察觉，那张人脸马上警惕，与其对视。
“你是谁？”似乎刻意尖着嗓子的中年大妈，人面蜘蛛声音难听到了极致。
宫泽略觉得耳朵不太舒服，索性懒得回覆浪费口舌，究竟一个将死的厄灵还真没须要空话什么。
他卸下背包，交给了身后的小女人，然后眼神示意她稍微靠边站，视线最后盯着檐顶上的蜘蛛。
原地扭动了一下手腕与脖子，宫泽小腿微曲，整个身体便闪电般迸射出去，而他脚下的青石板马上龟裂成了几片碎石。
一直警惕的人面蜘蛛在宫泽行动的刹那，口中吐出玄色丝线围拢身前，它们瞬息交织在一起，组成了六七张网格挡在身前。
在宫泽拳锋刚接触网格的片刻，宫泽便察觉体内的‘式’随着拳锋流入丝线中被疯狂吸收，与此同时感受连着精神都萎靡了几分。
显然，这应就是人面蜘蛛的咒式效果了。
不外，虽然宫泽体内的‘式’被吸收了不少，但他身体内的蛮力却并没有，拳锋依然没有任何阻碍的突破了层层网格，在蜘蛛凄厉的叫声中，一拳轰烂了它那张尖牙人脸。
中间没有任何停顿，两者晤面最多不凌驾十秒。
蜘蛛死了。
如此快速的解决，让旁边观战的小女人都抹了一下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眼花。
实际上，现在的宫泽搪塞这种三级甚至不到的厄灵，就像他没成为除灵师前杀死一个普通人那样简朴。
不外，作为一个谨慎的人，宫泽深知补刀的重要性，一连对着人面蜘蛛的尸体轰了好几十拳，确认它真正意义上死透了才罢手。
一手托着蜘蛛尸体从屋檐跳下，宫泽走近小女人，指了指背包，说道：“在我背包最外面的口袋里有个贴着猫头鹰图像的洋火盒，帮我拿出来一下，谢谢。”
他顿了顿，又抬起自己沾着蜘蛛血的手解释道：“我手脏，不方便拿。”
虽然宫泽现在看上去就像个失常的杀人凶手，但小女人并不畏惧，她灵巧的颔首后，就从背包里找出洋火盒递给了他。
当洋火头掠过红磷飘起一抹红蓝相交的火焰时，宫泽把整根洋火扔向了板砖上的蜘蛛尸体。
哗啦一声，熊熊大火，即便落着淅沥小雨也仍不停息。
猫头鹰洋火，学府特制。
每一根洋火棒都掺有少量特殊制作后的油性‘式’，当燃烧后，碰见其余的‘式’就会迅速引燃，这是除灵师在外的常备物品，专门用来焚毁厄灵尸体。
红蓝相间的火焰烧尽。
宫泽低头看了腕表上的时间，七点左右，也就是说算上赶路也才半个小时。
虽然不算晚，但赶了一天的路也着实累了，宫泽以询问的语气看向小女人：
“我们去村民的家里留宿一晚？”
小女人眨巴着眼睛望着他，点颔首，又抬起手指指着蜘蛛尸体燃烧的地方。
宫泽望已往，眉部一挑，蹲下身，手掌拂去剩余的灰烬，一颗晶莹剔透的白珠子马上显现。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