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你妈就是我妈
第三十五章
“知道了，如果是言魁前辈，我相信言他能够完成这次委托。”
并不是恭维的话语，而是出自内心，宫泽能感知到言魁和自己是一类人，而且对方比自己强大的多。
“或许吧，我同样相信言魁，只是...”榆木并没有再说下去，他眼睛望着茶几的那张照片怔怔入迷，半响，才说道：
“宫泽，这次的任务还需要几天视察清楚，你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吧，等要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会通知你。”
“好的。”宫泽鞠躬行礼，但并未立刻离开。
榆木微愣：“另有事情吗？”
宫泽颔首，扫视了一眼着办公室内乱糟糟的情况，烟头咖啡包以及种种揉成一团的纸张，道：
“榆木监视，能请您暂时离开你的办公室么，不需要多长时间，一个小时就好。”
榆木有些发懵：“你要做什么？”
宫泽面无心情：“在下的强迫症犯了，如果不收拾好您这乱成一片的办公室，我会寝食难安。”
“啊咧？”榆木愣了愣。
“榆木先生，请您尽快出去，谢谢。”宫泽再次鞠躬。
榆木愣了好一会儿，反映过来后，这才扶住额头苦笑道：“好吧，我身为尊长，房间乱成这个样子确实不太像话，只是让你来收拾未免有...”
“出去！”宫泽直接打断了他。
“ok马上！”榆木端着咖啡杯立刻溜出了门儿。
来到门外，天空辉煌光耀，柔和的阳光宛如陰凉的丝绸，这让几天没出门的榆木感应一阵舒适，想想这段时间近乎都没怎么合过眼，榆木双手倚在护栏上，注视着杯中反照着阳光的咖啡，最终徐徐倾斜，将咖啡全部倒入放在门口的垃圾篓中。
“是该休息一会儿了。”
他在阳光中假寐。
...
新宿区
东京半岛医院，下午四点。
医院挂号的窗口人满为患，排队的人群挤到了玻璃大门外，虽然拥挤，但气氛还算平静，因为大厅内的液晶屏幕上正播着时下热门爽剧《半岛直树2》。
它的前作在当年夺得了日本电视收视率的冠军，作为续作，自然吸引了多数人的目光，都眼睁睁望着屏幕里有当国民度的堺雅人喊着那句经典台词：“以牙还牙，加倍璧还。”肆意装比，所以即便排队的时间难熬，但终究也能打发已往。
谁也未曾注意到，在医院后方的铁门里，一个半身赤裸的矮小男人偷偷溜进了医院，并直接蹿进了靠边的茅厕内，把上茅厕的医生挂在挂钩上的白色大褂偷偷摸摸穿上，然后迅速坐电梯来到了七楼的住院部。
夕阳的余晖穿过玻璃窗，走廊内一片昏黄，矮个男人畏缩行走，并在不合身的大褂中摸索，直到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巾，擦拭着额头因过于紧张而渗出的密密麻麻的汗水。
今天发生的事情超出了他的想象。
明明只是在电车上偷了一个年轻人的钱包而已，随后又被几个老不良揍了一顿，但事情为什么会生长到这种水平？
他侧过头，走廊边的窗户中，除了映照着夕阳的辉煌外，还映射出他的脸。
而除了他的脸，他的脖颈处还衍生出一头类似章鱼脑袋般的玄色畸形生物。
他一个寒噤，马上吓得倒在地上，满身哆嗦不止的摸向自己的脖颈，但手上却没有摸到任何工具。
“是幻觉吗？”他重新瞄向窗户。
那头畸形生物赫然盘踞。
他不寒而栗。
“你怕我？”
脑中勿的泛起声音，玻璃中的生物蓦然睁开红色的猩红眼珠子。
“你你你你！！！！”无尽的恐惧占据了大脑，他语无伦次往退却，挨着墙壁乱蹬腿脚。
玻璃中猩红的眼珠紧盯矮个男人，畸形生物没有嘴，却能在他的脑海里发作声音：“不要畏惧，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我一体。”
矮小男人的脑仁儿同样矮小，他无法接受这样的情况。
他的母亲卧病在床，常年在医院居住，用种种药物聚集治疗，一直靠钱续命，而最近更是严重到要做手术，否则寿命不足半年。
而身为儿子的他，决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泛起任何问题，否则他的母亲将失去支柱。
可从自己脖子里长出的怪物...
“这是肿瘤吗，我会死吗？不，我不能死，我死了我的母亲怎么办？我绝对不能死，绝对不能...”汗水浸湿了后背，他不停自言自语。
“你不会死，有我在，你就绝不会死。桀桀。”窗户里的畸形怪物发出了阴森的笑声。
矮小男人越发恐惧。
而就在这时，他前方不远处的病房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矮小男人急遽站起身，后背贴在酷寒的墙壁，努力装成正凡人的样子。
病房中，三名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车徐徐走了过来，路过他时，其中一名女医生咦了一声，别过视线审察他，究竟那件医用大褂套在他的身上就像是小学生套着成年人的风衣一般滑稽可笑。
“你是石田？”女医生认出了矮小男人的样貌，作为拖欠了医院用度近乎半年的患者眷属，石田在这里很着名。
石田猛地低下头，捂住自己的脸急遽摇头否认道：“我不是，你认错了。”
女医生确认自己没有眼花，她示意两名男护士停下，微微蹙眉询问道：
“石田先生，你怎么会穿着医用大褂？”
石田仍然没有回覆。
女医生叹了口气，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看了一眼担架上昏睡的老人，轻声道：
“石田先生，因为您拖欠了医院太多用度没有定时送还，且加上医院空房不够，您的母亲暂时无法在这里住院了。”
石田身体一僵，双手从脸上松开，视线聚集在担架上，认出了那名闭着眼睛，废力喘息的老人。
他倏的推开女医生以及旁边两名抚着担架的男护士，盖住担架不让对方接近：“你们什么意思？我母亲的病只能在医院待着，出了医院她基础活不了！”
女医生被推的倒退两步，险些摔倒，但她并没有生气，面对这种情绪激动的病人眷属，她知道该如那边置惩罚，站稳身体后，正欲开口解释。
但另一边被推开的年轻男护士却受不了这个气，他抢先一步开口道：
“知道你妈出了医院活不了，你还拖欠用度，你这不是自找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还的，用不了多久，我一定会把用度全部填上的，请你们不要带走我母亲，求求你们了。”汗水浸湿了后背，石田啪的一声跪在地面，双手合十祈求。
男护士余气未消：
“你这话说过几多次了？如果每个患者都像你这样，我们医院爽性做慈善算了！”
“我会还的，会还的！”石田一边拜，一边重复这句话。
“不行，要么你今天还，要么我们把你母亲送出医院。”
没有任何犹豫，男护士向另一边的护士使了个颜色，两人配合推着担架车，向着走廊外快步离去。
女医生站在原地犹疑了一会儿，僵视着跪在地面的石田，最终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无声的叹息，她没再说话，默默地跟在担架车的身后。
“我说了，我会还的啊！”石田怔怔的望着走廊里远去的担架车，喊声中逐渐有了一丝哭腔。
突然，脑中，森然声音响起：
“需要我的资助吗？”
石田一怔，下意识的讷讷问：“资助救我的母亲？”
“桀桀，虽然。”玻璃窗户中，盘踞在石田脖颈处的玄色畸形怪物如同癌细胞增殖般化作触手，它的声音诡异而悚然：
“你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呐...”
窗户里。
触手宛若子弹般迸射而出。
走廊外。
两名推着担架车的男护被触手瞬间洞穿绞杀。
余晖撒下，与辉煌光耀漾起的血花娟娟融会。
没有惨叫。
只有瞪着眼珠子滚落在女医生面前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