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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后万福

第二十九章 孟婆篇:美人之贻(二)

冥后万福 晨成晨 2089 2021-02-01 21:41:47

  京城之富贵,不外乎天下的商客、四海的美饴,如今却又多了富察府的美眷,天香楼的头牌。

  求见花魁的名帖每天都将天香楼小二面前的漆盘堆的满满当当,秦妈妈脸上的褶子又深了一些,恰似瞧见了白花花的银票往自己口袋里面钻。

  秦妈妈挑了一只成色上好的珠钗,和一匹华贵的织锦,送进了天字号里间儿。

  “婉华呀,你可真是这天下难得的通透女子。”秦妈妈咋咋呼呼就进了房间,妙婉华正泡在各色花瓣之中闭目养神。

  “秦妈妈,这可照旧你教我的。”妙婉华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水可还温,我让小翠儿去再去烧点水?”秦妈妈站在屏风外,试探着问,生怕一不小心冒犯了里边儿这位财神奶奶。

  “有事儿就说吧,妈妈何须弯弯绕绕,您知道婉华不是七拐八绕的弯肠子。”

  “婉华呀,今夜有位贵客出了八百两只为见你一面,你·····”

  妙婉华轻笑,“妈妈怕不是忘记了富察令郎的话,若这天香楼还想明天正常开门,别说八百两,换成八千两,妈妈也知道如何做。”

  “我是知道如何做,但是这八百两不做其他,只为见你一面,你也没有什么损失,”秦妈妈见里面的人没应声,便又继续说道,“再说,那位又不在京城,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

  屏风里掀起哗啦啦的水声,妙婉华披着蚕丝外袍赤足走了出来。

  “妈妈,这八百两,别说我赚不得,你也更不能赚,说轻巧了是钱,说重了是命。”妙婉华坐在梳妆台前,拿起象牙梳子梳着发尾,“你是要钱照旧要命?”

  “富察令郎赏给你的可不止一个八百两,这天香楼就算不营业,吃上个三五年,怕是也吃不完的吧!”

  秦妈妈脸上挂不住,便换了一副脸色,“你可别忘了,是谁把你捧到今日的职位的。”

  “婉华不敢忘,那日的一词一句都镌刻在心,”妙婉华将梳子重重的扔在妆奁里,“秦妈妈,今日,我劝你少打这八百两的心思,你不想活,我还想要命!”

  秦妈妈被堵得一句话吐不出来,关上门的时候还不忘带上一句“这小蹄子越发上天!”树立她的威严,可天香楼谁不知?秦妈妈又在妙婉华这里吃了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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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的艳阳晒得人委实有些聒噪。

  富察慎宏越洋去做生意,竟有月余没来了,若不是有富察府的家仆送银票过来,秦妈妈都要以为妙婉华失宠了。

  说着这富察慎宏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家里的妾侍夫人竟都是相敬如宾,这等处置惩罚女人关系的本事,也是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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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香楼。

  白昼里,女人们都各自在房中休整,一个书生模样的白皙少年闯进了天香楼,秦妈妈上下审察了一番少年,少年已经冲出鞋子大脚趾往后缩了一缩。

  “哟,这位····令郎,我这可不是书院呐。”秦妈妈站在楼梯之上,给店里的伙计甩了个眼色。

  少年脸一红,憋足了劲说道,“我···我···我····我要见妙婉华。”

  秦妈妈以为自己听错了,大笑道,“女人们,都出来看看,这位小爷要见妙婉华。”

  栏杆周围不时便围满了各路俏色,笑声一片。

  “令郎,你想见婉华姐姐,也得看看自己兜里有没有比脸洁净。”一黄衣女人取笑道,引得众人一番挖苦。

  “我···我···我有钱!”

  秦妈妈一听见钱便精神了,走到少年面前,“你有几多钱?”

  少年在布兜里翻翻找找,十几枚铜钱便现于掌心之中。

  秦妈妈怔了一下,一挥帕子,一名彪形大汉提着少年的后领子将少年往外拎。

  “干嘛呀,我有钱,我要见妙婉华,你别拽我!”少年在空中拳打脚踢,一番挣扎。

  少年被用力摔在地上,惨叫一声,秦妈妈指着天香楼的招牌,“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拿着几枚铜钱也敢来这?还指名道姓要见妙婉华?你也不探询探询,妙婉华是谁!”

  “我知道她是谁,她是天香楼的头牌,我就是要见她!”少年执拗。

  “我看你是脑子不清楚吧!”秦妈妈又一挥舞手腕,几名伙计冲了上去。

  “住手!”一声历呵传来。

  秦妈妈一扭头,妙婉华一身水烟罗,宛如刚下凡的九天仙子,秦妈妈一把拉住妙婉华的手,道,“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怎么下来了?你不是说今天身体不舒服吗?这等货色交给妈妈就好。”

  “妙婉华,你就是妙婉华?”地上的少年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冲着妙婉华敬重行一礼,“在下淮阴人氏,沈上,见过女人。”

  “是你要见我?”

  “正是在下。”

  “见我做什么?”

  “赠画。”

  说罢,少年解开身后的长形包裹,身旁伙计正要阻拦,妙婉华却抬手,“拿来。”

  妙婉华手持画卷,更如清丽仙子,少年看的出了神。

  “画我收了,你且走吧,天香楼不是你这样的人来的地方。”妙婉华转身离去,少年欲挽留,却被秦妈妈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只听得少年在后面的大叫,“等我考上状元,我一定来娶你!”路人直叹这小我私家是个疯子。

  妙婉华回到房间,命丫鬟打开画卷。

  画卷之上,一抹俏丽春色自山下倾泻而下,繁花似锦,绵延千里,几行苍劲行书:

  妙日生烟罗,

  宛若花间卧;

  华音锦上书,

  赠吾心上客。

  无章,亦无名。

  妙婉华上过几年私塾,认得字,看见诗作不由得笑了出来。

  丫鬟小翠儿不懂,问,“妙女人,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一首打油诗而已,收起来吧!”小翠儿将画卷卷好,正要带出去。

  “留在这里吧,我房中正好缺了这样一幅画,插在那瓶中吧!”妙婉华指了指窗边的美人觚。

  “若是富察令郎看见可怎么办?”小翠儿犹豫。

  “他不在乎,我不外也是他的一件物品,一件物品的物品,他又怎会在乎?”妙婉华摘下头上的发钗,盯着铜镜中的自己,“我要沐浴。”

  “是。”小翠儿麻溜的插好画卷,关上房门,去准备沐浴的热水。

  这春日恰似多了一丝挠心的厮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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