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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御剑录

第34章 六指怪医

沧海御剑录 鹿梦令 7771 2021-01-06 08:27:39

  出了酒家又走了一段路,阳川海见柳晓然面色极为难看,于是让她先在路边的石板上坐下,用内力为她疗伤。过了一盏茶的时光,柳晓然似乎有所好转,她睁开眼睛,目中也有了一些光华。

  阳川海道:“然妹,你觉得好些了吗?”柳晓然颔首道:“阿海,你这内力好生厉害,这一番运气,我觉得好了许多,至少再行路是没问题的。我们快走吧。”阳川海颔首,于是将她从石板上扶起,两人继续行路。

  又东行了两里路,只见迎面走来几小我私家,待得走近了,那几小我私家突然朝着阳川海欣喜大叫:“掌门!”阳川海觉得有些惊奇,抬头一看,那几人已飞快奔跑了过来。原来是宋剑飞和两个雁荡山派的门生。

  阳川海道:“宋兄,你们怎么在此处?”宋剑飞脸露喜色,道:“可找到你了。阳兄弟,不,阳掌门,我们是衔命下山来寻你回去的。”阳川海欠美意思道:“还劳各人寻找,我可是继续不起啊。”

  宋剑飞道:“阳掌门,我们雁荡山派的一些事情,你都听说了吧?”阳川海点了颔首。宋剑飞道:“掌门,你在那个古堡的智勇之举,已经传遍了江湖,你的威信更大了,帮中之人都很服你。那个曹半山也是痛恨不迭,说真希望你尽快回去当我们的掌门呢。”

  阳川海看着远方,缄默沉静不语。宋剑飞又道:“阳掌门,我们雁荡山派真的很需要你,现在全派上下群龙无首,越来越杂乱了。请你看在死去的罗师叔的份上,回去当我们的掌门吧!”

  阳川海听了,心头一震,想起那日罗牛山临死之前的嘱托,想起他弥留之际眼中的殷切期盼,也想起自己对他的允许。于是他看着宋剑飞道:“好!我允许!从今往后,雁荡山派的事,就是我阳川海的事!”宋剑飞和其他两位门生一听,马上大喜过望。宋剑飞此时已然注意到柳晓然的神色差池劲,皱眉问道:“柳女人似乎身体欠佳?”

  阳川海颔首说是,将今日在酒家遇见王不归的事情说了一遍。宋剑飞听完,愤愤道:“这个恶人实在是可恶之极。”

  阳川海道:“宋兄,我还需带着然妹去找‘六指怪医’。你看这样如何?你们且先回雁荡山,就说我已允许担任掌门。目前本门的种种事务,暂时全由贺泰师叔来打理,我不在的时候,本门门生需以贺师叔马首是瞻。”宋剑飞肃然道:“遵命!”他见柳晓然气色不太好,便道:“掌门,那我们先告退了。你赶忙带柳女人去找那名医,莫要延长了!”

  阳川海颔首。宋剑飞和那两位门生向阳川海施礼之后,转身走了。

  于是阳川海携着柳晓然继续行路。黄昏时分,来到城外的一个乡村。见路边树林深处有户人家,两人便走了已往,刚到门口四周,农家屋里出来一女子,她约莫四十岁,但眉目清秀,有着一种普通农妇所没有的特殊韵致。

  阳川海从怀中取出左一明所画之图纸,看了看,问道:“前辈,请问六有山庄离此地多远?”那六有山庄乃是“六指怪医”的住所。

  那中年女子微笑道:“六有山庄?离这里另有好几里路呢。前头有个小路,往山里一直走,到了一个三岔口,再往南走就能到。”

  阳川海看了看柳晓然,见她满脸疲倦,寻思道:“然妹似乎很累,而且天色已晚,山里路况不明,不宜夜行,不如明日再走。”便问道:“请问这四周可有客栈?”

  那中年女子摇了摇头,阳川海于是致谢一声,收起左一明所画之图纸,准备转身离去。

  那中年女子看见他脚下似乎有某物,便道:“这位令郎,你似乎有工具掉了。”阳川海低头一看脚下,见是那日貌美村姑所赠之蓝石玉佩。原来他刚刚从怀中取出图纸之时,不小心将这块玉佩顺带了出来并掉落在地。

  阳川海弯身捡起来,走到那中年女子跟前,微笑道:“多谢前辈。”那中年女子看着他手中的蓝石玉佩,脸色一变,身子微微一震,道:“这…这块蓝石玉佩,你是从哪里得来?”

  阳川海道:“此乃不久前一位前辈所赠。”说完,他转身欲要离去。

  那中年女子眼睛一亮,道:“此处是乡间,没有客栈。二位如果不弃,可在我后屋的厢房留宿。待明日再赶路,你看如何?”

  阳川海听了,心中一喜,转身过来,躬身道:“那有劳前辈了!”他轻声问道:“然妹,那我们今晚先在此歇息了,好吗?”柳晓然有气无力地看着他,用手语道:“好的。”阳川海见她用手语,心中一惊,道:“然妹,你为何用手语?莫非口已不能言了?”柳晓然双目无神的点了颔首。

  阳川海心中不由惆怅,那日无名老尼师用独门点穴心法帮柳晓然治哑疾之时,说一个月后她会再次失声,如今算来才二十多日,未满一个月,柳晓然却已然不能再开口言语,想必是跟王不归的毒针有关了。

  那中年女子带着两人到了后屋的厢房,还去取了些饭菜和水来。阳川海连声称谢。

  中年女子道:“可否将刚刚那蓝石玉佩借我一观?”阳川海便将玉佩拿出来交给她。中年女子看了一会儿,脸上有些激动,问道:“柔芙公主她还好吗?”

  阳川海听了一愣,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中年女子见其心情,便知道了什么,微微一笑道:“看来公主她没有跟你们说出她的身世了。”阳川海和柳晓然都是一怔,暗道:“难道那位村姑竟是南宋公主?”阳川海突然想起,那日那村姑家里的部署极为雅致,确实不像是普通的农家。

  中年女子道:“不瞒二位,赠予你们蓝石玉佩的那位村姑,就是昔日的柔芙公主。我叫苏淡悦,曾是公主的侍女,跟了她许多年。柔芙公主待我极好,我们两人情同姐妹。”她继续端详着手中的蓝石玉佩,道:“当年因为种种原因,柔芙公主她很早就离开了临安皇宫,隐姓埋名,遁居乡野。”阳川海和柳晓然听了,很是惊奇。阳川海见她姿容优雅,不像普通农妇,有些将信将疑。苏淡悦道:“你们稍等,我去取个工具来。”说着,她起身离开了厢房。

  一会儿,她手里拿着一个绣包走了回来。只见她轻轻打开那绣包,从里面取出一粒宝石,放进蓝石玉佩的空窟窿里。那玉佩上有两个宝石孔,原来只有一粒宝石,因而那日那村妇说是个残缺之物。苏淡悦将这宝石镶嵌了进去,蓝石玉佩的两个窟窿便都有宝石,不再残缺了。阳川海仔细一看,见两粒宝石一模一样,方知苏淡悦所言不虚。

  苏淡悦道:“当年,柔芙公主将这粒宝石送给我,说我们一人一颗,永不相忘。”顿了顿,她道:“厥后,我中了她情郎的铁掌,跌下悬崖,她以为我死了。”说到这里,她的眼角泛起了泪花。

  阳川海和柳晓然缄默沉静不语,在一旁平静听着。过了一会儿,苏淡悦心情有所平复,道:“哎,都是陈年旧事,不提了。”那玉佩边角一孔上还系佩小叮当,她轻轻一摇,发出悦耳动听之声。她道:“如今这蓝石玉佩不再有残缺了,甚好!你收起来吧。”

  阳川海摇手道:“这粒宝石乃是柔芙公主赠送你之物,晚辈岂能收下。”苏淡悦道:“你就收下吧,否则这玉佩老是残缺着,很是欠好。而且当下世道较乱,哪天有官兵或土匪来,将我这粒宝石抢了去,岂非可惜?”阳川海不知何言以对。

  苏淡悦又道:“要不,就算你帮我代为保管?来日有时机,我们一起去找柔芙公主,到时候这宝石的归属,再做计划吧。”

  阳川海点了颔首,允许了下来。苏淡悦微笑道:“这样就对了,你们走了一天的路,也累了,早点歇息吧。”说着她站起身,往厢房外头走去。

  待苏淡悦走后,阳川海输送内力给柳晓然,让她缓解了不少痛苦,然后扶着她在床上睡下,自己则躺在长凳上和衣而睡。他毒性刚除,又是一番连续劳累,因而极为困倦,很快就睡着了。

  越日一早,两人想早点找到“六指怪医”,便去向苏淡悦离别。临别之时,阳川海道:“苏前辈,您和那位柔芙公主既然当年情同姐妹,不妨再去找她。”说着,他取出纸笔,将柔芙公主所在之处画在纸上,然后递给苏淡悦。

  苏淡悦接过图纸,致谢一番,又道:“那‘六有山庄’的主人,听说有点怪癖,你二人前去要多加小心。”阳川海和柳晓然颔首,然后与她告辞,向山里走去。

  两人行了约莫两里路,来到一个河滨。那河面颇为开阔,水深难测,不外上游看已往有个桥可以通过。阳川海便扶着柳晓然往桥走去,走了好一会儿,才来到桥边,一看之下,阳川海难免皱起了眉头。原来那石桥已然坍塌,几块大石板已断成两半,斜斜地落在河水里。

  阳川海见石桥无法通行,不由皱起了眉头。他环视四周,没看到有其他的门路可以过河,于是心中犯难。以阳川海的轻功,独自一人纵身飞已往,兴许是可以。但柳晓然不会轻功,若携带她飞已往,阳川海却没有掌握,觉得河面宽阔,难以乐成,一旦纵身飞跃之后到不了对岸而落入河中,则凶多吉少。

  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突然身后有召唤声传来,紧接着两个身影飞快跑来。阳川海、柳晓然定睛一看,不由大喜,正是铁大铁二俩兄弟。

  铁大近身前来,道:“头,可找到你了,哈哈!”铁二笑嘻嘻道:“头、柳女人,你们有没有想我们啊哈!”

  阳川海和柳晓然都露出了笑意,不外都好奇这哥俩是如何寻到此处的。阳川海正准备说话,便被铁大打断,他道:“哎呀,这石桥断了啊,你们是不是想过河啊?铁二,你快来!”说着,铁大铁二快步走到柳晓然身边,两人一左一右伸脱手,架住她的左膀右臂,然后全力施展轻功,夹着她往河岸劈面飞去。

  只听嗖嗖几声响,兄弟俩在空中如大鹏展翅一般,轻灵飞跃,待得落脚之时,已是将柳晓然安然带过了河。阳川海看得心中一喜,不由佩服,暗自道:“这哥俩的武功,在江湖上或许排不上前二十,但若论轻功,应该能算天下第一了。”他也不延误,使出轻功,疾速飞向河岸劈面。

  等阳川海一落地,铁大笑嘻嘻道:“头,你还怪我们俩不?”铁二也把脸凑近了,道:“头,上次的事是我俩差池,我们厥后想通了,就回来找你了,嘻嘻!”柳晓然见他们笑容辉煌光耀,不由也是莞尔一笑。

  阳川海笑道:“都已往了,而且那日,我也有差池的地方。”铁大笑道:“是啊,都已往了,就不说了啦,哈哈!”阳川海问道:“对了,你们怎么能找到这里来?”

  铁大正准备说话,铁二抢着说道:“我来说我来说,那天我和铁大在一个露天酒家旁边摘果子。”铁大增补道:“飞上树去摘!”铁二瞪了他一眼,又抢着说:“有一个穿褐色衣服的男的在那里喝酒,看到我们轻功了得,便笑着邀请我们已往喝两杯。”铁大用肘部碰了碰铁二,道:“三杯!不是两杯!”

  铁二摸了摸脑袋,道:“嗯嗯,是三杯。喝着喝着,厥后又来了几个年轻人,看到了请我们喝酒的那个褐衣男子,就过来喊‘掌门’。”铁大颔首道:“那褐衣男子厥后跟我说他是西岳派掌门。”铁二道:“郭…郭什么来着?”铁大一拍铁二的脑袋道:“郭清隐啊!笨死了你!”

  铁二颔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欠美意思地笑道:“对对!西岳派掌门郭清隐。他的那几个门人来向他禀报,说遇到王不归,说遇到雁荡山派掌门,我们一听就跳了起来。”铁大抠了抠鼻孔,道:“我们就赶忙问那些年轻人,有个姓左的说,你和柳女人往这个偏向来了。”铁二道:“于是我们酒都不喝了,赶忙赶过来了。”

  阳川海和柳晓然相视一笑,阳川海道:“看来是左一明也给你们画了一张行路图,你们便找过来了。”铁大铁二颔首说是,铁二还从怀里掏出那张图来,笑嘻嘻地扬了几下。

  阳川海道:“那我们继续赶路吧。”铁大铁二颔首称好。

  四人又沿着山路行了五六里路,来到一个山庄前,这山庄位于半山腰,四周草木葱郁,不失为一个休闲隐居的好住处。四人刚走到门口处,就听到山庄里头有吵吵嚷嚷之声传了出来。阳川海心中一动,便纵身飞了进去。只见山庄的大院子里,有三个灰衣男子在跟一个瘦骨嶙峋的驼背男子高声争吵。

  为首的灰衣男子高声道:“叶无边,你这人忒不老实了吧,为何只医好我二弟的左手?却不医他的右手?”

  那个驼背男子看来就是“六指怪医”叶无边了,他手里拿着铰剪,在修剪一盆小松柏的枝叶,一边回应道:“我不老实?是你们不老实吧?那天你们给我几多银子?”

  为首的灰衣男子道:“我们就带了五十两银子,都给了你。”

  “六指怪医”叶无边道:“五十两?嘿嘿,我其时说了一句,要医好那小我私家的病,是一百两银子。你们都耳聋了吗?都没听见吗?”他吹了吹枝叶,道:“医好他的两只手,我要一百两,而你们只给我五十两,我开的药自然就只医好他的左手了,这都不懂吗?”

  另一个灰衣男子愤然道:“哪有这么治病救人的?你这怪医,确实是怪!”

  身旁另一个灰衣男子道:“年老,少跟这个怪医空话,直接把他绑回去给二哥治病得了。”说着他撸起袖子,准备动手。

  为首的灰衣男子道:“叶无边,你今天就跟我们走一趟吧?医好了我二弟的另一只手,我就放你回来。”

  叶无边阴阳怪气道:“我才不去呢!要么你们回去把那人带过来,补足了银子,我就给他开药医治。”

  一个灰衣男子恶狠狠道:“那今天可由不得你了!”说着,他操起家伙,往叶无边走去,看上去是要霸王硬上弓了。

  叶无边脸色有些张皇,赶忙往屋里跑去,边跑边喊:“你们这三个流氓!想干什么你们?”那灰衣男子一个箭步上前,将叶无边的衣领抓住。

  阳川海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当下道:“这位前辈,莫要如此。”说着,飞身来到叶无边身前。那灰衣男子见有人近身前来,也不多加思索,一记长拳便向阳川海招呼已往。阳川海没料到他不与自己言语就脱手打来,心中也有些气儿,于是使出玄阳掌,迎了上去。只听砰砰两声,那灰衣男子连退五六步,脸色极为难看。而阳川海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似乎无事一般。

  为首的灰衣男子心中一惊,看了阳川海一眼,粗声道:“哪来的小子,想干什么?”说着,他朝其他两个同伴使了个眼色,三人于是抡起手臂,齐刷刷冲着阳川海袭去。

  阳川海也不避让,当下运气于双臂,全力使出玄阳掌之“山河无恙”,以一敌三,与对方来了个硬碰硬。只听轰然几声响,四人身形已是分了开来,阳川海照旧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而那三名灰衣男子都大步退却了几大步。

  为首灰衣男子觉得手臂发麻,虎口阵痛,他见此情形,便知自己三人断然不是阳川海的对手,只得脸色一沉,道:“我们走!”说着,转身便往山庄外头大步走去。

  待得那三个灰衣男子走了,阳川海向叶无边抱拳道:“叶前辈,晚辈阳川海,带着我的朋友前来求医,望你脱手相助。”

  叶无边用怪眼瞪了阳川海一眼,道:“我有言在先啊,不要以为你适才帮了我一点小忙,我就得白帮你看病啊。”

  阳川海道:“前辈请放心,看病的钱,晚辈自然是会付的。”此时,铁大铁二扶着柳晓然走了过来。铁大道:“喂,我说你这怪人,等下可要好好地给我们柳女人看病啊。适才脱手帮你的呢,可是雁荡山派的掌门人,这位女人,就是未来的掌门夫人。你把她的病看好了,雁荡山派全派上下都市谢谢你的。”

  叶无边听了,眉头一皱,道:“掌门夫人?”他怪眼一瞪,道:“这女子的生辰八字是?快报给我。”铁二一听,哈哈大笑道:“江湖人称你‘六指怪医’,看来你果真是怪得很。看病还要问人家生辰八字。”叶无边瞪着眼道:“快说!”

  柳晓然振奋一下精神,便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告诉给叶无边。叶无边一听,眉头紧皱,随后大手一挥,喊道:“你们走吧!我是不会给这女子看病的!”

  阳川海一听,心头一震,赶忙问道:“叶前辈,为何不给我然妹看病呢?银两我们一分不少的。”

  叶无边用怪眼看着他,道:“我不给她看病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我从不给掌门或者帮主的女人看病,一个是我和她生辰八字不合。”

  铁大一听就跳了起来,喊道:“你这家伙的规则太奇怪了!难怪叫怪医!为什么不给掌门或者帮主的女人看病?”

  叶无边翻了一下白眼道:“为何?当年我医过一个帮主的女人,医治好之后,因为酬金之事,我和那女人言语反面争吵几句,那帮主竟然脱手打伤了我。你说气不气人?”

  铁二凑上前问道:“那生辰八字不合是怎么个意思?只听说男女之间问这生辰八字,没听说过医患之间还要考究这个的。”

  叶无边瞥了他一眼,道:“我就是考究这个又如何?我和这女子生辰八字不合,说明我和她无缘交朋友无缘做挚友,我心里不痛快,就不想医治。”

  铁大听了勃然震怒,道:“你这种医生不是怪,简直就是坏!留你这种人何用?”他看了看铁二,铁二马上会意,俩人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叶无边的两个胳膊。

  只听铁大叫一声“起”,俩人夹住叶无边,高高跃起,往院子里的一株大树飞去。俩人轻功极为了得,这奋力一飞冲天,便到了大树的最高处。叶无边往下一看,见树尖离地至少有三四丈,头皮马上发麻,便战战兢兢闭上眼睛,不敢再往下看。

  铁大和铁二稳住身形,高声道:“你这怪医,快说,要不要医治柳女人?你要是再使坏,相不相信我们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叶无边心里发慌,但嘴皮子却很硬,紧闭双眼喊道:“来来来!你们把我扔下去摔成四截八块吧!你们两个混账,弄死我我也不去治那女的!”

  阳川海见状,赶忙道:“铁大铁二,莫要如此无礼,快把叶前辈放下来!”此时铁大铁二气得满脸通红,但听到阳川海如此付托,不敢造次,只得施展轻功飞了回来,将叶无边带到地上。

  阳川海随即走到惊魂未定的叶无边跟前,躬身道:“我然妹生性善良,自小受尽艰辛,如今中了‘黑掌鹰王’王不归的毒针,恐怕……”。叶无边瞥了柳晓然一眼,道:“恐怕活不外两日了。”阳川海一听,心头大惊。

  叶无边背过身去,挥了挥手,道:“你们去别处找人医治他吧,横竖我是不会治的。”

  柳晓然突然咳嗽起来,脸色极为难看。阳川海赶忙已往,问道:“然妹,你没事吧?”柳晓然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阳川海一脸惆怅,道:“既然这个叶前辈不愿医治你,那我们去此外地方再寻找良医吧。”

  柳晓然用手语道:“不用了,阿海,适才叶前辈说我只剩两日可活了,我们去别处也来不及,也找不到良医的。不如就留在此处,到时候看看他能否发发善心,脱手相救,你看好欠好?”阳川海想了想,觉得柳晓然说的有原理。

  柳晓然又道:“如若只剩两日可活,我也希望能跟你多说说话……”话没说完,她又开始剧烈咳嗽,身子都开始哆嗦起来。阳川海赶忙用掌心抵住她背后的灵台穴,以内息送入,过不多时,柳晓然才不再咳嗽了。

  铁大铁二在一旁看得很是心疼,便朝着叶无边问道:“喂,怪人,你让我们在这住一两天,可以吧?要几多银子你说吧!”

  叶无边斜着眼睛瞥了他们一眼,道:“院子东侧有三间厢房,你们要住就住吧。看在你们适才帮我赶走那几个灰衣男的份上,到时候我少算些房费就是了。”说着他背转身朝里屋走去,边走边道:“但丑话我可说在前头了。你们别指望我救这女的,另有你们顶多住三天就得走人。”他迈着步,走进了里屋,就把门关上了。

  阳川海叹了口气,便扶着柳晓然往一间厢房走去。一躺到床上,柳晓然便双目紧闭,满脸都是疲倦无力之色,阳川海不想滋扰她休息,帮她盖好被子,自己便退了出去。

  此时院子里一小我私家影都没有,四周鸦雀无声。阳川海见西边有条小径,便走了已往。他此时心乱如麻,脑中近乎一片空白,不知不觉沿着那小径一直往前走,小径两侧皆是葱翠草木,不时有鸟儿飞过,甚是清幽。

  阳川海边走边想:“然妹真是命苦,哑疾没治好,如今又中了毒针,都怪我没能照顾好她。”他越想越伤心,便漫无目的一直往前走,一会儿来到一块大石头旁边。他心中苦恼,便在大石上躺下,闭上眼睛思索着对策。

  迷迷糊糊之中,他看见柳晓然向他走来,脸上笑意盈盈,已然没有了毒性发作的痛苦神态。阳川海喊她道:“然妹!”柳晓然便走了过来,只见她面色有些苍白,一头青丝,仍旧是乌黑而柔顺,唇红齿白,肌肤如玉,秀美的脸颊闪烁着淡淡的柔光,更添一股楚楚感人的韵味。此时,铁大铁二从树林小径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件红布衣裳。柳晓然一见那红衣裳,便笑道:“我要穿要穿!”铁大铁二双手一抛,那红布衣裳不知怎么的就披到了柳晓然身上。她可兴奋了,依偎在阳川海身前,嗔声道:“阿海,这衣裳可悦目了,我穿上它,像不像新娘子?”阳川海笑道:“像,太像了。”铁大铁二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拍手喊道:“新娘子!新娘子!”阳川海心中兴奋,想抱起柳晓然,但等他一伸手,柳晓然却突然消失不见了,他马上心中一惊。

  这时山风吹来,阳川海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眨了几下,见周围寂静无人,方知原来适才只是一个梦境而已。

  “新娘子!新娘子!”适才梦中的那几句欢叫声,不停地在阳川海脑海中回荡,久久不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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