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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御剑录

第30章 无名尼师

沧海御剑录 鹿梦令 6775 2021-01-05 08:58:29

  下山之后,阳川海和伍百一等人找了个地方住下,两人友人觥筹交织,彻夜长聊,自是不必多说。翌日一大早,阳川海想着继续赶路去寻柳晓然,便向伍百一告辞。伍百一劝他莫要忧虑,说会让丐帮的弟兄资助探询。两人互道珍重,约了来日再会。

  且说阳川海继续向北而行,一路上形单影只,心中时常记挂柳晓然。他深知当下兵荒马乱,而她一个哑女独自在江湖行走,又不懂武功,若遇歹人,结果不堪设想。每每念及至此,阳川海心中便苦闷和担忧起来,心中只盼铁大、铁二能找到柳晓然,也好照应一二。

  这日他在路上行走,见劈面驿道跑来两个衣着简陋的村民,满脸惊慌。阳川海好奇,叫住其中一个穿灰衣服问道:“请问这位年老,为何如此惊慌?”

  灰衣村民慌里张皇道:“前方不远有个双头怪兽,很是吓人,听说被它一咬,必死无疑啊。”另一个村民脸色紧张道:“前几日我们村里有人被那怪物咬过,第二天就死了。家人报了官府,官府派人来检察之后,说死者是被什么怪异毒物咬伤中剧毒而死。”

  灰衣村民审察了阳川海一眼,看到他腰系佩剑,道:“你若武功高强,或许不用怕它。你若不通武艺,我劝你照旧快快跑开,莫从这条路经过,换条道走吧。”说着,他和另一个村民撒腿就跑开了。

  阳川海眉头一皱,寻思:“居然另有这等肆意出没的伤人毒物?且去看看,若能将之斩除,也算为民除害。”当下拔出剑来,朝刚刚村民所指偏向行去。

  行不多远,果真见驿门路边的草丛之处,一个怪兽正蹲在那里啃食着什么,那怪兽像是巨蜥类,匐地而行,面目狰狞,居然长有两个小脑袋,眼睛暴突而出,看上去很是吓人。进食之时,那两个脑袋还会不时相互争抢撕咬。

  阳川海瞧在眼里,觉得不行思议。他不敢怠慢,握紧手中之剑,徐徐走近那双头怪蜥。

  在距离两丈多远之时,那双头怪蜥听到声响,扭头向阳川海看过来,随后口中发出咕咕怪声,然后迅速钻入草丛之中,往深山偏向逃遁而去。

  阳川海此时一心想除害,便跟了上去。他飞身腾跃起来,速度也是极快,就这样尾随了约莫一炷香的时光,来到一棵参天大树下,那双头怪蜥却已不见了踪影。阳川海跃上大树,登高临下去看寻,没有什么发现。他寻思道:“此处居高,利于查寻,我且在这里守候一会儿再做计划。”

  又过了一会儿,他见五丈之外的湖边草丛里似乎有消息。于是定睛一看,见就是那双头怪蜥。他正欲从树上跃下,突然看见一只巨蟒从湖里游爬而出。

  那双头怪蜥看到之后,便全身发抖几下,急行数步来到巨蟒身前,一个飞爪就朝它脑袋抓去。阳川海暗道:“此两兽相遇,必有一番龙虎斗,我且看看再说。”于是他仍旧潜伏在树上,俯瞰湖边消息。

  那双头怪蜥不停向巨蟒摆出架势,脑袋逐渐鼓胀变为红色,发出嘶嘶声。那巨蟒遇到挑衅,也不示弱,猛然一扫尾,碗口粗的蛇尾如同闷棍一般,朝那双头怪蜥头部攻去。

  双头怪蜥身手敏捷地避开了,在多次退却之后试图靠近巨蟒,但其嘶嘶声和攻击声不足以让巨蟒退却。在坚持一番之后,怪蜥突然腾空跃起,摆尾、拧腰、伸爪,飞快向巨蟒的七寸之处攻去。阳川海看得仔细,心中一震,感受双头怪蜥刚刚的那一系列行动,似乎蕴含着武学之理,当下他专心致志,目不转睛地看着双头怪蜥的那些进击姿势。

  此时那两兽斗得正酣,巨蟒头尾并用,时而张开血盆大嘴去咬,时而全身前匍想将对手缠绕住。那双头怪蜥个头不占优势,但身形极为飘忽诡异,而且头、爪、尾三肢并用,腾挪飞旋轻松自如,身形之多变和快疾让人匪夷所思。

  阳川海看了一会儿,不知不觉想起了沧海剑法,只觉双头怪蜥刚刚急攻巨蟒的那几招,竟然蕴含着唯快不破的攻击之理,于是他将所学的那些精妙剑式,对照着双头怪蜥的御敌之击,在心中默默演练一番,顿觉有所新悟。他不时看向那双头怪蜥,尤其细看其双头并击、利爪奇袭、腰身腾挪、扫尾蓄势,觉得其都极有章法,举手投足都有着貌似武学的风范。

  就这样,约有一盏茶的时光,阳川海越看越有兴致,将双头怪蜥的那些奇魅怪姿融会领悟一番,心头猛地豁然开朗,受益匪浅。他这一番领悟,武学和剑道登时又上了一层新境界。其实世间似他这般悟艺之途,并不鲜见,就如昔日之张旭,先是目睹公主和担夫争道而悟书法真谛,后又观公孙大娘舞剑而领会草书大韵,厥后终成为一代“草圣”。

  此时,双头怪蜥越斗越勇,已然将那巨蟒逼得步步退却到湖中,它的利爪奇崛无比,在巨蟒的头上划出了多道血痕,蟒蛇的一只眼睛也被划伤,行动越发变得迟缓了。眼见胜负立判,突然,双头怪蜥的背后水花飞溅,猛然跃出一只玄色大鳄鱼,它鳞骨突出,张开长满利齿的血盆大嘴,咬中双头怪蜥的尾巴,将它拖入湖中。若论单打独斗,双头怪蜥并不输于巨蟒和大鳄,但它同时遭遇两大对手,且大鳄鱼是暗处奇袭,如此一来,马上落了下风。就这样,三只猛兽在水中搅浑缠绕在一起,一番昏天黑地般的搏命撕咬之后,一起没入湖底。

  阳川海心中暗道:“那双头怪蜥被拖入水中,只恐怕是凶多吉少。”再看那湖面,并不平静,不时有水花翻涌起来,想必那三猛兽在湖底又是一番拼命缠斗。但是水面波涛徐徐变小,过了一会儿,湖面恢复了平静。

  阳川海跃下树来,走到湖边又等了许久,见仍无消息,料想那双头怪蜥已然殒命。他拔出剑来,依照刚刚所悟,飞身练起了沧海剑法。一通剑法习练下来,难免心中欢喜。前些日子他在练功之时,常困扰于沧海剑法的最后三招没能学全,上进颇难,心气不足,今日新悟到武学至理,受益匪浅,心中自是愉悦起来。

  又练习了一个时辰,他刚刚收起剑来。见时候不早了,于是转身离开。一路上心想着今日之奇遇,难免有些庆幸。他不想再多延误时间,当下发足脚力,继续往徽州偏向赶路而去。

  这日,他行至一个乡村四周,见古门路边有个饭摊子,便已往用膳。刚坐下没多久,从路边走来三个比丘尼,一个二十多岁模样,一个则四十多岁,另有一个老尼师。她们在阳川海的隔邻桌坐下后,点了几道素菜。

  三个比丘尼进食完之后,略坐片刻,随后起身计划结账离开。那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比丘尼摸了摸口袋,脸色一变,仔细又摸索一番之后,她一脸沮丧,低声和其他两位比丘尼说着什么。三人商议完,中年比丘尼走到正在切菜的摊主面前,弯身行礼,道:“施主,实在是歉仄,我们的盘缠在路上给弄丢了。可否请施主行个方便,下个月贫尼还会途经此处,届时定将今日餐钱还上。”

  岂料那摊主一听完,脸色一沉,高声道:“敢情今天你们是想吃白食啊?以为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将手中的切菜刀往菜板上一扔,一脸不悦。

  三个比丘尼见状,赶忙弯身行礼,口中连声致歉,神色敬重且有愧色。但那摊主却不为所动,往椅子上一坐,双手叉在胸口,口气粗野道:“我做小本生意的也不容易,懂吗?横竖今天你们必须得把这饭钱给我结了才气走。”

  一旁的阳川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只觉得这摊主如此口出不逊,实在是不应该。当下起身走了已往,道:“老板,莫要如此看待这几位出家师父。她们今日的饭钱,由我来付即可。”那摊主听了,脸色略有好转。阳川海也不二话,从兜里取出几个铜板,将自己和三个比丘尼的饭钱都付了。

  那三个比丘尼松了口气,向阳川海行双掌合十礼,连声称谢。阳川海还礼,微笑道:“师太莫要客气,这点饭钱并不多,在下照旧付得起的,哈哈。”

  其中一其中年比丘尼问道:“请教施主尊姓台甫?”阳川海笑着回覆道:“在下阳川海。”

  那其中年比丘尼道:“阳川海?听说最近江湖出了一个年轻人,在AH境内带着众人逃出元军设下的古堡陷阱。他被凌波派逐出师门,但又是雁荡山派一百多年来最年轻的掌门,而且情侣是个哑女。说的可是施主你?”

  阳川海颔首,道:“正是在下。”他顿了顿,问道:“请问师太们要去哪里?”

  那中年比丘尼道:“我等欲去前方十里之处的歙县,也往徽州偏向走。”阳川海一听,道:“那我倒是和师太们同路,我往徽州偏向去。在下对此间门路并不熟悉,不妨同行一段路,如何?”中年比丘尼颔首称好。

  于是四人便出了那饭摊子,往北一同赶路。一路上,阳川海对沿途所见修建和风土人情多数感应稀奇,便不时的询问比丘尼,中年比丘尼和二十多岁的比丘尼都热心回覆,倒是那老年比丘尼,甚少开口说话。这般有人同行说话,阳川海一路上倒不觉得闷,心情也略洒脱了些。

  申时,四人来到一个乡郊外。阳川海见前头数十丈处,有三小我私家影在前方行走。因为距离较远,起先他并不在意,待得略微走近些,他眼前突然一亮,觉得前方那三人的身影似乎有些眼熟。于是施展轻功飞驰已往,略近了一些再定睛一看,不由心头鹿撞,他感受那三人像是柳晓然和铁大铁二。当下不假思索,全力施展脚力,奔到那三人跟前。还没等他靠近,其中一人已然挥手向他大叫:“头!是头!”那人见到阳川海,兴奋的飞身蹦起,在空中连环翻了好几个跟斗,然后跑过来迎接。此人正是铁二。

  阳川海走近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三人确实是柳晓然、铁大、铁二。阳川海和铁大铁二先是激动的一番拥抱,然后走近柳晓然,见她身穿浅紫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波光流动之感,虽然脸色略有些憔悴,但眉含春山,眼颦秋水,仍是显得清丽无比。

  柳晓然深情地看着阳川海,似有千言万语,但不知从何说起,于是哽咽着低头不语。阳川海心中欢欣不已,上前握住她的手道:“然妹!”他心中苦思对方,今日突然重又遇见,惊喜之间,一时也说不出话来。铁大、铁二见状,笑嘻嘻的便走开了。

  过了一会儿,阳川海才开口道:“然妹,你害的我好找。以后莫要如此了,好吗?”柳晓然心中只感甜蜜,轻轻依偎在阳川海胸前。阳川海又道:“我只望今生今世,我们都能在一起,那什么掌门之位,江湖名利,我宁可不要。自你那日不辞而别之后,我心中是何等难受,经常漫不经心,你可知晓?”

  柳晓然心中能感受到情郎的相思之苦,心中难免歉意顿生,不知道该如何慰藉,只是依偎在阳川海身边。两人情投意合,心意相通,柳晓然此番虽然不言语,但阳川海却能感受到其心意,当下不再多语,与之紧紧依偎着共赏远方落日,心中觉得幸福无比。

  没多时,那三个比丘尼徐徐走近,听脚步声像是十丈开外,阳川海刚刚松开柳晓然的手。这时候铁大、铁二也从远处飞跑回来,手里还拿着几串枇杷和葡萄。

  阳川海问道:“铁年老,你们是怎么找到然妹?今天又如何会泛起在此?”铁大挥了挥手,吃了一口枇杷,道:“别提了别提了,那天我和你走丢了,厥后就一直往西北偏向走,厥后误打误撞的,就遇到铁二和柳女人了。”

  铁二蹦跳过来,一屁股把铁大顶开,嬉皮笑脸向阳川海道:“头,我说两句我说两句,再厥后,我们路过一个集市,偶然听到有人说头你和一些江湖掌门人去了一个什么神秘古堡,差点全部遇害。柳女人听到后,心中放心不下,于是我们一路就过来了。”他用舌头舔了一口葡萄肉,道:“没想到就遇到你了,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这时,三个比丘尼已经走了过来。阳川海便向她们介绍柳晓然等人。见柳晓然脸带微笑,但不言语,中年比丘尼脸露不解神色。阳川海道:“然妹素有哑疾,我正是要带她去徽州寻医的。”

  一旁的那位老尼师听了,上前几步,走到柳晓然身前,上下审察一番。突然,她伸脱手指,点向柳晓然的面部穴位,她脱手奇快,转眼间已将百会穴、上关穴、地仓穴尽数点到。阳川海等人一惊,不知她为何如此。自这一路行来,阳川海只觉得这位老尼师缄默沉静寡言,两人近乎没有攀谈,所以对她并不了解,此番见她快手如电,连续点穴,心头有些不安。

  转眼间,那老尼师又将柳晓然脸上的其他五个穴位点按了数遍,接着又快速去点她颈部和肩膀的多处穴位。

  阳川海正寻思着该如作甚好,中年比丘尼朝他微笑着点了颔首,道:“阳施主莫要担忧,且等片刻。”阳川海一路上和这中年比丘尼攀谈较多,感受其是心善憨厚之人,因而她的话,让阳川海心里踏实了许多。

  过了半盏茶的时光,那老尼师刚刚停下手来,她额头略有些出汗,长吁了一口气,看着柳晓然点了颔首。柳晓然冰雪智慧,知道刚刚老尼师是连续点击其身上多处穴位,为其治病,于是躬身向她行礼。此时,她突然感受七窍似乎皆有一股莫名的清凉之气,嗓门处豁然开朗。

  阳川海走了已往,关切问道:“然妹,你没事儿吧?”柳晓然微启双唇,道:“没事儿。”

  她的声音略有点沙哑,但确是脱口而出。阳川海和铁大、铁二听到她居然能讲话了,马上都是目瞪口呆。

  阳川海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前紧抓柳晓然的双肩,惊喜道:“然妹…我…我没听错吧?你…你…你再说一声!”

  柳晓然自己心中也是欢喜不已,凝视着阳川海,开口道:“我…我居然能说话了!”铁大、铁二马上跳了起来,铁二还把手中的枇杷都扔掉了,两人活蹦乱跳一番,相互拥抱着,开心不已。站在一旁的中年比丘尼和年轻比丘尼,见此二人如同顽童一般,都不由捂嘴一笑。

  阳川海心中狂喜,紧紧握住柳晓然的双手,声音哆嗦着道:“太…太不行思议了!太好了!”

  阳川海牵着柳晓然的手,走到老尼师跟前,躬身行大礼,道:“多谢师太脱手相助!我二人感恩不尽!”

  老尼师合十还礼,叹气道:“莫要太欢喜。我刚刚只是用独门点穴心法,暂时帮这位女施主除了哑疾,但无法根治。一个月之后,女施主会再次失声难言。”

  阳川海脸上露出不解和失望神色,问道:“那师太能否将今日破哑疾的点穴心法教于我,一个月之后,我好依样画葫芦,帮然妹治哑疾。”

  老尼师摇了摇头,道:“届时再用此法,已然无用了。我适才是实验一番而已,已然略知其哑疾之病理,你们莫要灰心,此哑疾与此外哑疾很是差异,或许是可以医治的。”

  阳川海抱拳道:“不知师太能否医治?”老尼师仍然摇头,道:“世间或有医治此疾之人,但非贫尼。”柳晓然听了,脸上露出失望之色。阳川海也是无奈,他知道老尼师所言不虚,若能医治她定会脱手相助,于是也不再多说什么。

  阳川海慰藉道:“然妹,且莫忧心,师太也说了你这哑疾能治,等我们到了徽州找到那个‘六指怪医’叶无边,你应该就无碍了。”柳晓然脸上露出勉强的笑意,点了颔首。

  铁大、铁二在一旁听了老尼师的话语,心中也是有些兴趣索然,这时不再蹦跳了。

  阳川海见日头已逐渐西落,而前方半山坡上有个客栈,便道:“今晚我们不妨就在那客栈里歇息吧?”众人颔首。阳川海又道:“三位师太莫要担忧,这一两日客栈的食宿用度,由在下来肩负。”三个比丘尼听了,向他行合十礼以示谢谢。

  于是众人不再延误,往半山坡的那家客栈走去。众人到了客栈,定了客房,吃完饭后便各回房间休息。

  且说柳晓然回屋后,心中思绪难平,一来今日遇见阳川海心中欢喜,二来自己平生第一次体会到开口说话之乐趣。但她一想到一个月之后自己哑疾再犯,难免有些忧伤。夜不能寐,她便起身披了薄衫,走到外头的花丛,独自遥望夜空,只是月明星稀,徒有良夜而无美景。

  此时,小径深处传来脚步声,接着,那位老尼师走了出来。柳晓然赶忙上前弯身行礼,那位老尼师微笑着看着她,问道:“女施主,你这么晚也不睡觉?”柳晓然颔首。老尼师问道:“莫非有心事?”柳晓然又摇了摇头。

  老尼师问道:“你一个弱小女子,怎生会到江湖来行走?你家人呢?”柳晓然叹了口气,便将自己的身世和境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末了,她看着阳川海的衡宇轻声道:“若非遇到阿海,我如今还不知道在那边,也不知道会受到何样的欺负。”

  老尼师叹了口气,道:“乱世飘零,吾辈不易。”她一脸慈祥地看着柳晓然,一会儿道:“柳施主,贫尼有个防身之招,想要教于你,不知有否兴趣学呢?”

  柳晓然听了,立即颔首,躬身道:“承蒙师太看得起,小女子我谢谢不尽。”她今日蒙老尼师恩惠,暂时解开了哑疾,心中对她谢谢不已,因而此番老尼师主动见教防身之招,她焉有推拒之理,当下自然是微笑允许。

  老尼师微笑颔首,道:“我这一招是我师父当年所教的,少少使用。你常在江湖行走,学一招偶尔防身,也无害处。”说着,她挽起衣袖,掌心朝天,三指相碰,蓄势之后,一指平平向前推出。

  柳晓然看在眼里,观其掌心和手指运势,学着老尼师向前伸出一指。

  老尼师道:“这招叫做‘无心指’。”说着,她又演示了一遍,边出指边说道:“这无心指虽然只有一式,但蕴含十八般武学变化,或乾中有坤,或离中带虚,或天罡为指,或地支为要,其中幻变颇多,一时间让人防不胜防。你今日先学指法之理,其中意境可在日后慢慢领悟。”

  柳晓然颔首记下,依据老尼师的指教,重复练习起来。她天性聪慧,因而一个时辰下来,便已将“无心指”的精要学了或许,出指之时已然有了八种变化。她越练越有心得,觉得这看似平淡无奇的一式,却有着于无声处破万钧的精妙变招。

  老尼师看了直颔首,微笑赞道:“柳施主是聪慧之人,假以时日多加练些,一定深谙其中精妙!”她看看夜空,道:“不晚了,贫尼想回屋了,你也早点歇息吧?”

  柳晓然也觉得有些疲累,于是敬重地离别老尼师,返回自己屋中去了。

  翌日清晨,阳川海刚起床出了客房,便遇见那三个比丘尼前来离别,她们说要去四周的善缘庵看望一位故友,因接下去不再同路,便来离别。阳川海心中谢谢老尼师昨日帮柳晓然治疗哑疾,便送她们到了客栈门口,还买了一些玉米和馒头等口粮送于三人。三个比丘尼连声向他体现谢谢,随后告辞,转身离去。

  阳川海返回客栈里洗漱一番,然后叫醒铁大、铁二,此时柳晓然也已起床,走出房间。三人用膳之后,便收拾行礼,继续往徽州偏向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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