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锦都黑市（上）

　　“你，出示一下月令。”通往黑市的大门由两名戴着饕餮纹饰面具的壮汉扼守，排队等着入关的人并不是许多，简陋看去，不外十几，同样都带着种种兽纹的面具，将真容藏于面具下。

　　妙华取出一块弯月形印着饕餮纹的月令递已往，那壮汉将铁令置于一铜镜前照了照，见有满月的灵光镜像，将月令还与妙华，说了句，“天青”，摆了摆手，示意可以入关。

　　不足三尺的窄门由外朝里推开，入目是一片漆黑。妙华刚走进去，门就被重重关上。

　　按划定，入关不行携带照明之物，也不行用他法照明，否则会被遣出。妙华本还对这条划定纳罕，这时进来了，倒是约莫懂了。

　　黑黑暗只有月令上的饕餮纹泛着暗红的光晕，凝眸看去，可瞥见远处依稀零落的月令光晕，想来是其他的入关者。

　　倏尔黑黑暗一幽幽人声道：“跟我来。”

　　从声音判断，那人离自己应不到三丈远，妙华寻着声音走了一步，对方似是啧了一声，下一瞬妙华感受手边被一酷寒的物什蹭上，试探地伸手上下摸了摸，是一把剑。

　　“握好了，否则走丢了概不卖力。”那人又道，语调较刚刚显得轻快了些，不似适才那般……骇人……但声音仍是十分沙哑，在不能视物的情况下，很容易让人想到引路的应是一名年迈的老人家。

　　彻底的黑暗总是或多或少令人畏惧的，妙华闻言下意识握紧了剑身，客气道：“有劳老人家了。”

　　对方并未接话，只是顾自执着剑走。这一路并欠好走，地面嶙峋，坑坑洼洼，乱石也并未有人清扫，幸亏妙华听力极好，凭据石子碰撞的声响，也能或许预先晓得前路，不至于走得磕磕绊绊。

　　妙华心底默默记着数，起初应是在较为关闭的山洞间行走，约是一刻时候，终是见着忽明的光。

　　她可以瞧见光晕临摹的引路人的身影，足有八尺来高，甚是魁梧，身姿虽不算笔直，但最多是微有些迁就自己的歪斜，绝算不上佝偻，这么看，倒像是个年轻力壮之辈。

　　“快到了。”那人说道。

　　“……嗯。”妙华应了声。

　　二三十步路后，终于到了洞口，洞外又是由两名戴着饕餮纹饰面具的壮汉扼守着。

　　“可以松开了。”

　　“嗯，多谢，再……”会……

　　妙华再会二字还未说完，那人便自顾走出洞口，两名壮汉皆拂手行了一礼：“见过少主。”

　　“嗯。”

　　这位少主侧首看了眼还愣在原地的妙华：“还不走？”

　　“……”妙华快步上前，将月令给其中一名壮汉检验，壮汉正要放妙华过关。

　　“慢！”这时山洞里又出来一带着饕餮纹饰面具身躯佝偻的老人走来，喘着气对着妙华就道，“你这厮挺会跑，不知道要对灯号吗？”

　　妙华忖了一下，试探的吐出二字：“天青？”

　　“地白。好了，你是第一次来吧……”那老者顺了下气，正抬首，不由惊道，“少……见过少主！”

　　“嗯，继续去忙吧，”少主淡淡道，“最近会有许多新人来，引路多主动点。”

　　“是，少主！”老者敬重应着，答得有些坐卧不宁，对这位少主似乎格外敬重。

　　妙华终于出了洞口，豁然开朗的同时，入目的是泛着红晕的集市，商铺林立。

　　与外边的制作全然差异，衡宇屋顶弯曲幅度要远大于外边，衡宇建的皆有些“夸张”，各建各的，丝绝不统一，加之浓重的颜色浸染，说奇形怪状可能过了，但组合在一起真的很像……很像一种凶兽。

　　“看什么？”少主啧了一声道。

　　妙华将目光拉回到眼前人身上，这面具纹饰……这凶兽可不就是这饕餮……

　　“少主，另有事？”这次倒是妙华纳罕这少主怎还不走了，不外下一刻，她就反映过来，这少主出来后，声音明白是清晰微沉的，丝绝不沙哑，所以，山洞里……

　　“有，”少主微顿了一下，“我领你出来，只言谢，不够。”

　　“……不知少主希望在下如何答谢呢？”妙华忍字当头，合着这少主钓自己上钩，好事后再“宰”……只道在人家的土地，能忍则忍，不宜太过较真。

　　“还没想好，不如，”少主顿了顿，忽问道，“你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回覆了算答完谢吗？”妙华心中有些警惕，这少主何许人，她尚不知，又怎知对方打的是个什么算盘。

　　“……不算，”少主微叹了口气，过了几息递给妙华一个令牌，“忙完来少主府见我。”

　　妙华心里是拒绝的，未接令牌，垂眸扯下腰间的墨青玉佩，委婉道：“我时间不是许多，这玉佩于在下甚是重要，先押在少主这里，届时少主以玉佩为凭，我定会好好谢过少主今日之恩。”

　　“重要……”少主轻声呢喃，接过玉佩，又道了句，“好。有这令牌可以通行多处，你或许用得上。”

　　妙华掂量了一下，将脸皮抛去，伸出试探的小手接过令牌，“那便多谢少主了。”

　　“不用，一码归一码，记得报恩。”

　　初入黑市的妙华在这位少主这里很快就领教到这边生意人的精明，真是拎得门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