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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不悔千年不弃

第五章 我不是妖孽

三生不悔千年不弃 逝于烈火的凰 3428 2020-12-28 13:05:45

  我叫奈何,我不知道爹娘为什么会给我起这样一个怪名字,陪同我一生的类似于朱颜祸水、祸国殃民这类所有的词汇都被世人用在我身上。

  天灾是我引来的,战争也是因为讨伐我这个妖妃而起,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就被认定是不祥之人,我只是爱上了一个权利至高无上的人而已。

  我出生在一个富朱紫家,爹爹是当朝掌管军赋军政的司马,我是家中的独女,按理来说我应该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可自打我记事以来,我就很少见过我的父亲,即便了偶尔见了,我兴奋的扑上去想让他抱抱我,他也只是不动声色的将我推开,转身离去,留下我一小我私家在那里呆呆的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惹了父亲,使得他老人家不想见我,弄得跟前世的冤家一样。

  就连家中的仆人遇见我也都是远远的避开,那样子就如同我是洪水猛兽一样,更没有同龄的孩子跟我玩,只有我的母亲每日抽出时间陪着我,我曾问过母亲,为什么偶尔见到父亲,父亲也不理我?为什么没有人和我玩?母亲只是叹息摇头。

  徐徐的我变得少言寡语起来,甚至都忘记笑的行动是怎样的。

  我习惯了一小我私家独处,在我七岁那年的某一天,我一如既往地来到后花园的一处假山上,这里是我闲极无聊的时候,我在这里给自己磊了一个小窝,白昼可以晒太阳,晚上可以看月亮。

  半睡半醒间,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小声嘀咕什么‘妖孽’之类的话,好奇心起,我偷偷的向着声音的来源挪去,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路人甲:“听说了吗?南边几个乡镇都遭了水灾,西边还闹了蝗灾,尸横遍野,饿殍满地啊!”

  路人乙:“可不是吗,北边虽说没有天灾,但是却一直在打仗,听说这次天子都御驾亲征了。”

  路人甲:“这天下真不太平,听说书的人说国之将乱必生妖孽,说不定咱家小姐就是那个妖孽也说不定。”

  听到这里,我恨不得冲出去问问他们,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怎么就成妖孽了?但理智告诉我,没须要与他们盘算,我就想要起身离去。

  路人乙:“嘘,再怎么说那也是军司马的女儿,可不要乱说。”

  路人甲:“我没有乱说,我是前些日子听当年给夫人接生的稳婆说的,说咱家小姐出生的时候手里握着一个桃核般巨细,通体血红的石头,这几年天灾不停,刀兵四起,想必小姐定是那不祥之人,而且这事如今已是沸沸扬扬,恐怕这次天子归来之时老爷自身难保啊。”

  路人乙:“我说这几年风物无限的司马大人怎么在朝堂上屡次被弹劾,今天夫人去女娲庙求签就是为这事去的。”

  听到这里我如遭雷击,这就是父亲不喜欢我的原因吗?

  “我不是妖孽,我不是不祥之人!”我跳出去大吼,许是一时起的有点急,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昏了已往,失去意识之前,我看到了那两个仆人惊叫着跑开了,也不知道是被吓着,照旧去找人救我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我的内室了,我躺在床上看着不停抹泪的娘亲,问她是不是去求签了,还把我听到的事说与她听。

  娘亲听了后一脸惊慌,嘱咐我没事不要瞎想,半个月后,家中的后山建了一座庙,那天,娘亲自下厨烧饭,更为难得的是爹爹居然也在。

  用饭时爹和娘都一言不发,只一个劲往我碗里添菜,我幸福得差点飘起来,让我有种错觉:这是不是在做梦。

  这一天过得极为开心,深夜,我睡得正熟,朦胧中连人带被被卷了起来,我吓得大哭大叫,娘,娘,爹,爹……不外马上就被捂住了嘴。

  等我终于从棉被中挣脱出来,却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是一座阴暗幽凉的殿堂,四周什么也没有,风无声的在空荡荡的屋檐穿行,几缕烟气充斥在空气中,我抬头正巧看到劈面青灯下,一尊神像露出笑脸瞪视着我,那狰狞的样子,明白就是地狱里的吃人魔鬼,尤其是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下,更显得恐怖异常。

  “啊!”我吓得的大叫一声,转身向外跑去,却被门口竖着很大一块石碑盖住了去路,石碑上面写着“早登彼岸”。

  娘亲的声音幽幽的从身后传来,“奈儿,以后娘会陪你住在这里,潜心向道,以求早日赎脱你的罪孽。”

  娘说这句话时神情很奇怪,我一直记得她的眼神,那是黯淡而又无奈的,又将一块桃核般巨细的血红色石头用青色的丝线络好,佩在我的胸前。

  “娘亲,我真的是会带来灾祸的妖孽,真的是不祥之人吗?”我看着胸前的石头,怔怔的开口。

  娘亲缄默沉静了一阵,轻叹一声,“奈儿,当年你出生时手握着这块石头,我曾去女娲庙帮你求签,太卜令说你命定是个祸国的不祥之人,一国将亡,必生妖孽,要想躲过这场大劫,除非终生不见外来之人。”

  娘说到这里眼神黯淡了下来,“你知道你爹是个忠臣,他怎么会让妖孽祸乱天下呢?如果不是当年我千般恳求,也许他其时就结果了你的性命。”

  于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生活在这座庙宇中,再也没见过爹爹,再也没离开过这座后山,唯一陪伴我的就是凛冽的山风和整天诵经的母亲,偶尔见到我们娘俩之外的人,也是放下种种吃食就逃也似的离去。

  许多时候我坐在庙宇后的山崖边向下张望,大片的流云重新顶划过,峭壁下是一片森林,偶尔在深夜会听到野兽的嚎叫,凄厉的声音像在召唤什么。

  我不清楚自己要在这座庙宇里住多久,娘亲说是一直,我不清楚一直是多久,也许是很久很久吧。

  悬崖边的空地上,我栽种了不少的花卉,不仅喜欢花开时的绚丽无比,还喜欢五彩缤纷的蝴蝶在上面飞翔,它们是我唯一的玩伴。它们为这寥寂的空间里增添了生的颜色。

  眼看着我亲手栽种的各色花开了又败,蝴蝶去了又来,如此往复十频频,时间也过了十年之久,我有点想明白了,母亲说的一直或许就是一辈子吧,直到我十八岁那年终于有了变化。

  那天,我又往常一样坐在后山的崖边发呆,突然一阵似紧似慢的马蹄声传了过来,我向下张望着,却发现先突入视野的是一头野猪!那野猪似被什么追的很慌,不多时崖下泛起了一个骑枣红马,穿雪白长衫,腰间别着一把萧,手握一把金色长弓的男子,在我眼中他满身都冒着光。

  他弯弓搭箭,一箭出,野猪应声而倒,我不由得拍手赞了一声好!听到声音他向上张望着,我们就这样四目相对,时间似乎定格于此。

  他披散的长发被风吹起,面如刀削,眼似电光,只是往那里一站,就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气质,我就这样呆呆的震慑在他的威严下,贪婪的留恋着他的面孔……

  不多时,又来了许多人,拖起野猪蜂拥着他远去,离去之时他转头望了我一眼,我的心怦怦乱跳,那一眼让我彻底沦陷,我感受他偷走了我的心,这个小偷!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在看到他。

  果真,人不能太早的遇到心仪之人,否则往后余生的日子里,都将是他(她)的身影。

  当夜,他的脸再次泛起,在梦里他带我骑着马驰骋在辽阔的草原上,我知道我在做梦,但我能感受到的脸醺然的似乎那年的桃花,明知道是梦,但我却不愿醒来,突然梦中漫天乌云翻腾,一声雷鸣震耳欲聋,骏马受惊把我俩甩于地上,接着从天而降一块血红色的巨石立在我们的中间,上面刻着“早登彼岸”……

  我惊呼一声从梦中惊醒,满身已是被冷汗浸透,一时间觉得额头昏昏的,满身一会冷如冰山一会热的又像火炉,难受至极,嘴里还叨咕着自己都不懂的胡话。

  娘亲听到声音,跑到我的床前,看到我这个样子吓得手脚无措,哆哆嗦嗦的摸了摸我的额头,娘亲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打了盆凉水,用浸了水的毛巾放在我的额头,毛巾热了就再换,这样重复到了天明,我才好转。

  不知道是不是因祸得福,大病一场的几天后,爹爹把我和娘亲都接下了山,听仆人议论说有人给爹送来成箱的金箔玉器,牵来上百头牲口,另有一件通红的嫁衣,是谁要结婚?难道是父亲终于要纳妾了吗?差池呀,怎么会是女人的嫁衣?是谁要出嫁?

  莫非是我?而此时仆人在看到我时候眼中依旧很是畏惧,这次还多一些我看不懂的神情,而且看到我时候都向我行大礼,另有一些我没见过的侍女在为我梳妆,一时弄得我有些惶遽然,傻傻的任由人给我梳妆妆扮。

  娘亲找到我,告诉我迎亲的队伍过一会就要到了!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真的是我,可是我已经心有所属,我又怎能嫁给别人!

  我哭着求娘亲,让她推了这门亲事,娘亲只是苦笑摇头,重复着一句话:“天意啊,天意难违!”

  耳听门外的锣鼓声由远而近,娘亲为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塞给我一把三寸长的金鞘匕首。

  她说:“奈儿,收好它,以后会有用的,记着娘曾对你说过的话,早日超脱你的罪孽。”

  娘亲转身泣不成声,而事到如今,我也心如死灰,我不知道娘亲说我的罪孽是什么,也不知道给我这把匕首是何用意,但我知道,我不能用它自杀,哪怕我再不愿,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让爹爹和娘亲难做。

  迎亲的花轿终于了门口,我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了出去,只见这是一个,金顶红边的流苏,上面还盘着一条龙……

  一路上吹吹打打,我在轿子中过活如年,我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如何,我的心已经死了。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轿子终于停下,轿帘被掀开,我麻木的瞪着眼睛向外看去,眼前突然一亮!

  我感受我又活过来了!劈面竟是那个面如刀削,眼似电光的男子!那个满身冒光的男子,那个偷走我心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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