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任是无情也感人
第77篇
“这双生牡丹，用色和着胶与别处差异；造型上有些惺惺相惜之态。”
“不仅如此，你看用的描法也异常奇特。这朵是多弧形而少转折，全靠是非纷歧的流畅线条组成牡丹，而这朵则是靠线条的粗细、波磔来体现…...”
松白沿着四壁走了一圈绕回到两人身旁，对着两人说道：“这里如果什么都没有，那山鬼娘娘料想的便全错了。”松白说完见这两人并不回应他，已然陶醉在壁画的世界里，全然不理会自己说了什么，央告道：“你们能否听我说一句。”
“好了，好了……我们也知道这里什么都没，既然如此还不如让我们继续欣赏一会儿壁画。”
“松白，你去看下那老羽士有没有出这洞窟？”丁瑶对着那壁画似乎有所发现，“虽然这里什么都没有，但是能为一位反叛起义的修建如此费心的墓葬窟这也是一种发现，看来与陈硕真颇有渊源，试想一下谁会冒着杀头的风险做这大不韪的事。”
松白跑进跑出，回来便说道：“我刚下去问了百里通，那羽士沿着回去的路走出一段了。”
“那就好，丁瑶准备好了吗？”聚宝盆与丁瑶划分拿着山印往两朵牡丹花的花蕊处插入，一个扭转，从洞窟的中央便移出一个缺口，往里走原来是处密道。
“这山看着不高，为何内部那么大？”丁瑶疑问连连，“另有一柔的山印，怎么让你带过来？”
“这要从你告诉一柔说梦见山里有一片现实中却不存在的湖说起，再到百里通今早看到大鹏……这样说来你未必懂，可听说过太上老君的宝葫芦，能缩地成寸。”
“我倒是听沈一柔讲过葛仙人的《神仙传》里有个故事，传说有人得了一种仙法能缩地脉，千里之外的地，缩小在眼前…..”
聚宝盆走在最前头接着说道：“更夸张的说法是：缩地朝珠阙，行天使玉童。这缩地之法能把千里之地缩成一颗小珠子。”
走在后头的松白有些不以为然：“什么神仙法，不就是你们人类的神话传说吗？”
丁瑶挖苦道：“你不也是我们人类传说中的妖怪吗，这照旧传说吗？”
几步路进到一处密室里，这密室到也不大，里面仅放了一座石棺和一座石像。
“这不是……巫医妙妍？”丁瑶呆呆望着那石像。
松白突然扑倒在那石像之下呜呜哭起来，这一激动满脸冒出了松鼠毛：“不是，她是山鬼娘娘，是她…..是她…..那小狐狸妙妍从小长在山鬼娘娘跟前，她能随心幻化成种种人形，可配有夔牛鞭的，一定是山鬼娘娘。”
“这石像刻画的也太传神了，简直跟真人无二。”丁瑶绕着石像转悠着，叹息前人工艺之精巧，真是巧夺天工。
“昔人在追求惟妙惟肖上可是花大心思的，这主要是“写实”功效多赞助在军事战略上。昔人观天、勘地，自然也免不了察人；唐以后至宋皆有偷偷绘制敌将人像来判断形式的故事。北宋时期另有那陈尧臣因画下了天祚帝的亡国面相，那些倒霉催的便想抢这稀世之功，却也把自己的国运往亡国的路上驶出一段。”聚宝盆并未见过巫医妙妍，更别说山鬼娘娘自然感受不到那份“传神”之气，便在一旁侃侃而谈起来。
丁瑶仔细拍下石像的容貌道：“一柔叫我来找前任“山鬼娘娘”存在的痕迹，我想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不止，那双生牡丹既然能靠山印打开，那狐狸妙妍说的即是真话。”松白哭泣着说道。
“一柔还真让那狐狸吐了真话。”丁瑶脑中浮现了沈一柔拿鞭子教训小狐狸的画面。
“当年那狐狸妙妍还不是巫医妙妍，她说她有一日弄丢了山鬼娘娘给她的山印，那时候山里发作了一场洪灾，各人都怨狐狸妙妍丢了山印招致了此祸根；可不久，她又称只丢了一枚山印，现在想来那枚“失而复得”的山印即是那时候从陈硕真手里夺回的这枚。”
“对照史料故事应该是这样：陈硕真起兵之初势如破竹，所向披靡，凭两千人便可攻占下一个州；与敌对战，更是无人敢应战；因为那时候陈硕真手握山印自然如有神助，可厥后泛起了“星坠营”便如去势，随即被捕。那时候应该就是妙妍夺了她手中的山印。”丁瑶说到此处又难免心生疑惑，“可这山印为何给了，又要拿回？”
“那就要好好去问问，另一位手里握有山印的与那狐狸妙妍做了什么交易。”松白冷冷说道，“否则那人为何又要挖空心思修建这么一座衣冠冢，想来是午夜梦回，心中不安。”
故事到这里便抽出一条线：山鬼娘娘化成白石，最先泛起的地方应该是唐朝；第一次觉醒，便出了两位女天子。一位做了几十天，一位做了几十年；在明清之际才又泛起在白石镇。
摘录：
《旧唐书》卷八十一列传第二十七崔义玄：属睦州女子陈硕真举兵反，遣其党童文宝领徒四千人掩袭婺州。义玄将督军拒战，时黎民讹言硕真尝升天，犯其戎马者无不灭门，众皆凶惧。司功参军崔玄籍言于义玄曰：“起兵仗顺，犹且不成，此乃妖诳，岂能得久？”义玄以为然，因命玄籍为先锋，义玄率兵继进，至下淮戌，擒其特工二十余人。夜有流星坠贼营，义玄曰：“此贼灭之征也。”诘朝进击，身先士卒，左右以盾蔽箭，义玄曰：“刺史尚欲避箭，谁肯致死？”由是士卒戮力，斩首数百级，余悉许其归首。进兵至睦州界，归降万计。及硕真平，义玄以功拜御史医生。
《新唐书》卷一百二十二列传第三十四崔义玄：时睦州女子陈硕真举兵反。始，硕真自言仙去，与乡邻辞诀，或告其诈，已而捕得，诏释不问。于是姻家章叔胤妄言硕真自天还，化为男子，能役使鬼物，转相荧惑，用是能幻众。自称文佳天子，以叔胤为仆射，破睦州，攻歙，残之，分遣其党围婺州。义玄兴兵拒之，其徒争言硕真有神灵，犯其兵辄灭宗，众凶惧不愿用。司功参军崔玄籍曰：“仗顺起兵，犹无成；此乃妖人，势不持久。”义玄乃署玄籍先锋，而自统众继之。至下淮戍，擒其谍数十人。有星坠贼营，义玄曰：“贼必亡。”诘朝奋击，左右有以盾鄣者，义玄曰：“刺史而有避邪，谁肯死？”敕去之。由是众为用，斩首数百级，降其众万余。贼平，拜御史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