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篇 借问江湖怀故人

　　连载故事第31篇

　　吃过了午饭，黄伯说要造访一位故人，要去一家老茶室看老朋友。没点岁数的人还真不知道桥堍底下还藏着一家麻将茶室，也没招牌，更没指引，门面极小，走过一条狭长的过道，打开一扇门里面别有洞天，这才听到了麻将翻天的喧华；黄伯倒像是这里的老基础，熟门熟路、七拐八弯就把路带到了；丁瑶叹息连连：“这个秘密天地！从这桥上来来去去那么多次，竟不知道这里另有间茶室。”

　　一间大平房里清一色的老爷子都在品茗、搓麻将。丁瑶、沈一柔匹俦三人的到来明显地与这里格格不入，但谁也没理会他们自顾自的麻将、吸烟、品茗、闲聊着；一屋子的麻将声和烟味，让沈一柔和韩泰华经受了一番小小的精神蹂躏，两人的耳朵一阵接着一阵地轰鸣，过了不知多久两人才稍稍适应了这的情况，并肩坐定下来。

　　丁瑶在旁边围观一桌杀到尾盘的麻将，一把单吊老先生的嘴巴都努起来了，对家又杠了个筒子，打出一张九饼，下家推倒说胡了；那可不得了，其余几个都在等自摸，被他这吃胡给截了，自然要说他，众人都起哄让他换人。可老头笑呵呵地依旧坐着收钱，回嘴道：“照你们对下去，谁都别想胡，还不如让我胡了，各人打个和。”他说的倒是不错，这样一来每人输个一元也算皆大欢喜。

　　只有黄伯一直盯着茶室老板，茶室老板一直在煮茶水那忙活，几分钟后才过来招呼客人；这老板是他，伙计是他，收银照旧他，忙的不亦乐乎，张口报数般说道：“一张麻将桌二十，一壶茶五元。”黄伯有些生疏的叫了一声：“阿根呀，我是……”

　　茶室老板是位六七十岁的老人，身板很高很挺料想年轻时是长得风姿俊雅，穿一件藏青衣服，戴一副白色的长袖套是怕厨房烧水弄脏，剃一个精神的小平头头发才开始花白，挂着半身的围兜，里面都是碎钱。

　　茶室老板见了黄伯愣了几秒，随即露出又是疑惑，又是惊讶的心情：“这是百文年老吗？”

　　两人握住对方的手臂，用力的握住。这久别重逢来得突然，两人对望着竟久久说不出话来，黄伯低头说了句：“阿根，你老了。”

　　“我都七十多了，能不老吗？”阿根是黄伯以前相助同伴，黄伯以前的生意都是这位叫阿根的人张罗，部署黄伯去哪家，该收几多钱都是阿根说了算；黄伯跟他搭档了那么多年，相互信任情感深厚；用黄伯的话说，阿根是他的弟弟，可这两兄弟那么些年不来往也是稀奇。

　　…….

　　茶室老板从煮水台的边上打开一扇暗门，请了几位到一处密室一样的屋子里去坐坐，进去后才发现，这是一处已经是到了河岸边的屋子，邻水还设了门，门外挂着一顶小乌篷船，开了门便可上船走。

　　阿根眼尖，早就瞄见丁瑶脖子上的红挂绳，他早就猜到那是个什么物件，按岁数那人应该快四十了，便指着丁瑶说：“是宇文吗？”

　　黄伯摇摇头，一阵眼红道：“宇文不在了。”阿根有些自责，黄伯倒是明白他的眼神：“哎，都快十多年了，没事。”

　　黄伯便向阿根介绍几位年轻人，相互客套几句。两位老人又坐着说不出几句话，相互也是低着头，抬头的时候相互笑着含着泪。

　　冷坐了一会儿，要走，阿根拉住黄伯的袖子道：“你要不今晚在这里吃，我煮几个你爱吃的菜。”

　　黄伯照旧要走：“你外面还要忙…….我就是想看看你。”

　　“百文哥，你过来看看，看了再走。”阿根开了门，门口一处台阶，下去后是一个高台，高台边绑着一艘船，阿根上去利索的撤去盖着的油纸布，露出来船身——精致的乌篷船，，里面设有船舱，容得下四人围坐。看来有人精心打理的乌光发亮，连船桨都少有刮痕，像是博物馆里的展示品。

　　黄伯对着船惊地说不出话来，只是：“阿根，阿根……”的叫着，抹着眼泪:“是我们的小江湖吗？”

　　“嗯。”阿根，“百文哥，今晚我们在小江湖上一起喝酒，可好？”

　　当年许多江苏人移居到上海都是走水路已往，小江湖是当年黄百文与阿根两小我私家划着到上海的战船，刚开始到上海人生地不熟，两人便蜗居在船上。

　　看两位老人说起以前的经历难舍难分，韩泰华便说10点左右来接黄伯休息。

　　回去的车上，沈一柔盘问起丁瑶脖子中的平安扣。“那是黄伯想留给儿子的，当年在少管所不能佩戴饰品，黄伯便等着他儿子出来给他，可最后也没交到宇文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