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火药在枪膛里炸裂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一个大洞泛起在男人胸口,血液喷涌而出。
【提问】告竣,伤害翻倍!
这一枪,直接将男人胸口炸开了个拳头巨细的窟窿。
脆弱的心脏被黄铜子弹撕成了无数的碎片,血肉模糊。
男人难以置信的瞪着双眼,脸上写满了惊愕。
下一刻,他的神色就变得无比狰狞,像是要将马丁撕成破坏。
看到对方还能站着,马丁心里一沉。
要死了要死了!
究竟是哪里来的怪物,受了这种致命伤,居然没就地毙命?
还没等马丁再次抠动扳机,眼前突然一花,男人的身影骤然从原地消失了。
呼!
凌厉的杀意骤然从背后传来!
马丁只觉得背后一凉,汗毛猛然炸开。
为什么对方能够突然泛起在自己背后发动攻击?
根原来不及思索,如同本能一般,心下骇然的马丁在一股强烈的求生欲驱使之下,用尽全力向桌旁扑了出去。
扭头,他看到了男人狠厉的眼神,以及一抹刺向自己腰间的冷光。
马丁甚至能感受到酷寒的匕首已经割破了衣服。
下一刻,它会十分轻松地划开自己的皮肤,刺入内脏……
那个位置,恰好是自己的肾!
锃!
一个金铁撞击的声音骤然在他耳边响起。
一面小巧的银色盾牌虚影浮现,恰好盖住尖锐的刀刃!
马丁只觉得后腰上传来一阵巨大的攻击力,就像是被狂奔的蛮牛撞了下。
然后,身体如断线鹞子直挺挺地飞了出去。
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之下,马丁在地上滚了两圈。
卸去了大部门的力道之后,他稳住身形,飞快地爬起来,一边警惕地看着男人,一边下意识地用手按住后腰。
咦……伤口呢?
因为角度问题,马丁适才并没有发现那道诡异的盾牌虚影。
眼下的情况紧急,他也来不及有更多念头,再次举枪,瞄准了男人的头颅,狠狠抠下扳机。
砰!
男人最后泛起的心情只有错愕,然后,整个头就如同西瓜一般炸裂开来。
“蠢货,要是仪式学家连隔音都做不到,那又怎么能隐藏在都市中呢!”
马丁狠狠的骂了一句,然后收起了枪管另有些滚烫的枪,擦了擦脸上溅落的血液。
不外出于谨慎,马丁又等了一会儿,确认地上被爆头的男人是真的死了,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下一刻,整小我私家也像是被抽闲了力道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刚刚马丁之所以迟迟不开枪,也是为了确认对方有没有队友。
可这家伙居然想威胁他去买疗伤用的药材,那就说明肯定是独自一人!
缓了口气之后,马丁抹了一把额头密布的冷汗,再次摸向自己后腰。
衣服简直是被割破了,但是身体却毫发无损!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适才那一击按理来说,自己基础就避无可避……
不外,没受伤就好。
现在照旧先把尸体处置惩罚了再说!
看着那满地的脑浆和血液混淆,马丁感受十分蛋疼。
这要扫除洁净,恶心又费事。
正当他准备收拾尸体时,异变泛起了!
破碎的肉块似乎有了灵性,朝着男人的身体快速汇聚而去!
散落在地板、墙上的血点也似乎受到某种吸引,开始流动起来!
更诡异的是男人的身体。
咔!
胸腹猛地塌陷下去,似乎内脏被什么工具吸走了!
房间里的阴影不安的躁动起来,在稳定的荧光灯照射下,还在不停地晃动着。
失控!
超凡力量失控!
怪不得他这么虚弱,原来受伤后就处于半失控状态……
没过几个呼吸,一团雾气从尸体中弥漫了出来。
雾气在地上升起,规模逐渐扩大,隐隐另有些许画面浮现……
房间里,阴冷的感受更浓重了,马丁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特么真是倒了血霉了!
莫名其妙跑进我家里想杀了我,死了特么还失控!
马丁心里吐槽着,忍不住骂了一句:“卧槽!”
自己运气怎么就这么差?
身上的诅咒还没有彻底解除,现在又遇到超凡力量失控。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漏船又遇打头风啊!
他退后两步,远离了雾气。
这雾气一旦触碰到,就会被拉入噩梦。
这就是传说中的超凡失控!
虽然十分不甘,但在这段时间之内马丁已经计划好了逃生路线。
今晚先到口岸区潜藏,然后明天找时机离开法拉林堡。
老师这个身份算是废了,超凡失控肯定会引起神殿的注意,自己的隐藏仪式最多能撑到明天……
就在这时,马丁感受胸口有什么工具动了动。
还没反映过来,一道白色的影子就投入了雾气中。
马丁摸了摸胸口,发现是那支羽毛笔!
只见正在扩张的雾气瞬间变小了一圈!
而且变小的速度还在加速,和泄气的皮球一样。
马丁瞪大了眼睛,紧张的注视着雾气。
虽然不知道现在的变化是好照旧坏,但从周围的情况来看,超凡失控似乎正在被压制……
是,那支笔的原因?
马丁满头的问号。
几个呼吸之后,卧室门口的雾气不见了。
羽毛笔轻飘飘掉在地上,似乎雾气基础就未曾存在过。
又过了好一会儿,没有其他异状泛起,马丁才大着胆子小心翼翼的走了已往,犹豫着捡起了笔。
【神秘羽毛笔:解锁进度8%】
面板上显现出它的简介,进度条现在总算是有了变化!
呃……超凡失控的迷雾竟然能为笔充能?!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作用,但看起来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十多分钟后,马丁整理好了房间里的痕迹。
客厅里的椅子烂了两张,另外子弹穿透男人后,在墙上留下了两个弹坑需要修补。
多亏了那雾气将尸体全都吞噬掉,也让马丁省去了处置惩罚尸体的麻烦……
金兰花街道上,夜色渐浓,一辆马车在马丁遇袭后不久,就停在某个巷口。
伯爵俊朗的脸庞上没什么心情,隔着玻璃车窗注视着不远处的小楼。
“大人,已经查清楚了,残留的气息是几天前逃走的不死人教徒,应该是偶然事件。”
“今天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神殿加大了搜查力度。这家伙正好藏进了马丁老师住处,被马丁老师解决掉了……马丁老师没有受伤,正在扫除卫生。”
降低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
街上的灯光映照在车窗上,伯爵点了颔首。
黑黑暗,一个破碎的乳白色护身符躺在他的手心里。
看了一眼手中破碎的护身符,伯爵神色变得十分庞大,似乎回忆着什么。
“人没事就好……”他轻轻的说了一句。
夜色渐浓,马丁坐在卧室书桌前,看着手上的吊坠,心里有些感伤。
原来,是这护身符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他一命。
【受祝福的银盾徽记:经过特殊处置惩罚的奥里奇家族护身符,除了反抗致命攻击之外,另有隐藏气息的作用,反抗次数0/1。】
现在这枚徽记的次数已经被消耗,只剩下了隐藏气息的作用。
制作徽记的质料十分珍贵,并不是每个奥里奇家的人都有。
只有在【骑士】序列到达一定高度后才气制作,价值自然不菲。
在原主人的影象中,不少超凡者到奥里奇家族,就是为了购置这种徽记。
不外,它的作用也配得上它的昂贵价值,成为超凡者争相购置的宝物。
马丁还记得这种徽记其实一式两份,有另一枚普通徽记与之对应。
一旦主体发挥作用,反抗了致命伤,另一枚就会破碎。
一般来说,奥里奇家的超凡者,普通徽记都存放在族长那里。
这样,一旦谁出了事,就能在第一时间知晓,并作出应对。
这也算是奥里奇家族给予每一个有资格获取徽记的成员的一种福利。
可惜,自己这种离家出走的人,即即是徽记碎了,最多也只是会让族长陷入疑惑。
恐怕一时之间他基础就想不起这徽记的主人究竟是谁吧?
马丁自嘲地笑了笑,将乳白色的圆形护身符拿在手里,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大串影象……
酷寒的房间格外空旷,像是一个篮球场一样。
书桌放在这房间的角落里,弱小的马丁坐在椅子上。
桌上的书籍巨大而厚实,看上去要占满泰半个桌子。
书页上的内容看不清楚,字迹似乎一个个墨点,但书籍给马丁留下了极为深奥的感受。
年幼的马丁伸出瘦弱的手吃力的翻动书籍,瞪大双眼努力地阅读着每一个文字,不敢有半点的懈怠。
房间里的灯光有些冷,六岁小孩还不懂孤苦的具体意义,但是这种情绪已经牢牢的困绕了他。
……
这是马丁从身体原主人身上继续的最早的影象片段。
具体年月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那时候的他还格外幼小。
影象片段也有些模糊,除了一些重要事物之外,其他工具像是一团浆糊,基础就理不清楚。
但透过这些影象片段,马丁能感受到影象里最重要的工具——情绪。
这也是印象最为深刻的工具。
影象之中泛起的情况已经有些不真实了。
好比,桌上巨大的书、格外空旷的房间……
以马丁的视角来看,比例可谓是十分夸张。
毫无疑问,这些工具的印象都被小马丁的情绪所扭曲,才酿成了眼下这番模样。
吱嘎——
同样巨大的房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满身散发着橘黄色暖光的少女走了进来。
少女十六七岁,穿着淡粉色的长裙,手上提着一个盒子。
虽然,不是少女自己会发光,而是在小马丁的印象中,少女总是给他温暖的感受。
“马丁,今天是你的生日,来吃蛋糕了……”
盒子被打开,一股甜腻的气息散发出来。
红色的樱桃遮盖在白色的奶油上,让马丁忍不住流口水。
名为开心的情绪充满了小马丁的身体,让他暂时忘记了那些艰涩难懂,令他咬牙切齿,而又渴望探究的文字。
“谢谢姑姑!”他捧着蛋糕,由衷的谢谢道。
少女溺爱的揉了揉马丁的头,面带笑容地看着他开心的吃蛋糕……
五岁照旧六岁的生日,马丁记不清了。
身体原主人的怙恃没在他影象中泛起过,因为在他更为年幼时就已经辞世了,基础没有相关的影象生存下来。
接下来的片段有些零碎,只剩下一个简朴的场景。
有的甚至只留下几句模糊的对白。
漆黑的夜晚,房间里的灯光微弱。
少女气冲冲地站在桌边,身形格外高峻,马丁坐在椅子上低着头。
“马丁,你怎么又在看这些工具,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禁绝再看了!”
她有些生气的质问道。
被检测出没有血脉之力,小马丁十分不宁愿宁可!
于是,他开始独自研究神秘学知识,开启了成为野生仪式学家的禁忌之路。
面对质问,渴望掌控超凡力量的他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少女收起了那种严肃的心情,蹲在小马丁面前,慰藉着哭泣的他。
“马丁,血脉并不是你想的那样重要,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也没什么欠好。”
“允许我,你必须允许我!不要再研究那些工具了,它们只会让你痛苦,毁掉你的生活!”
……
暗云降低的黄昏,城堡门口,寒风萧瑟。
马车边上,少女已经长大成人,她穿着正装,再次在他面前蹲下,揉着他的头发。
“马丁,照顾好自己。我要走了,以后你就得靠自己了!我知道你这小家伙终究不会放弃,你的护身符一定要随时贴身戴着……”
握着乳白色的护身符,看着马车远去,酷寒的黄昏连同身后的城堡,失去了所有色彩。
……
“嗨,马丁,这里有你的信。”
小马丁长高了一些,影象也变得越发真实。
默默从佣人手中接过信件,回到房间拆开……
有关姑姑瑞贝卡的影象到这之后,就只剩下每年生日前后的信件。
但自十二岁之后,马丁再也没有收到过信。
虽然奥里奇是超凡家族,但他这个没有继续超凡血脉的人,在家族里如同隐形人一样。
没有奚落,没有挑衅。
有的只是赤裸裸的无视。
他的存在感越来越低,以至于连佣人都快要忘记他的名字了……
在这冷冰冰的唯力量至上的家族里,他只从漂亮的姑姑瑞贝卡身上感受到了温暖。
除了瑞贝卡姑姑和厚重的神秘学书籍,那座城堡就只剩下灰蒙蒙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