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倔老头
然后在衣服上蹭了蹭满手的污血，她看了看对方白皙的手，最后选择拉起了她的衣袖，带着往前走
江蔻年的手动了动，但也没做什么。
她这次觉得自己几多是有点洁癖了，适才那人手上竟然粘着一大坨虫卵。
虽然最后虫卵是掉在地上了，但剩下几个黏在皮肤上的，就被她直接蹭在了衣服上。
沈之文的心里倒是觉得没什么，丧尸总不能不杀，也不是任何时候都有手套，待会有空洗洁净就行。
两人静悄悄地快步来到房前，蹲在了墙根处，张望着视察一番四周。
院子两面是矮墙，一面也没有大门，或许是觉得这山沟里，就这么几户人家也用不着防贼。
屋子里黑漆漆的没有消息，窗户也看不见光。只听风吹树叶，树影在地上哆嗦，发出簌簌的声响。
“我先进去。你紧随着我。”沈之文压低了声音说道，顺手将自己还算洁净的一块衣角，塞到她手里，说：“抓紧了，别放手。”
江蔻年行动僵硬，有些不太自然的点了颔首，微微出汗的手心，欠美意思地攥紧了她的衣角。
两人走近房前，沈有鱼用刀尖轻轻将门推开，里面伸手不见五指，一片漆黑，只有一小块月光从窗户漏了进来。
房间里寂静无声，只乱七八糟放着几张洁净的桌椅，墙边靠着平时下地用的农具，地板上也没贴瓷砖，是坑洼的水泥地。
“有人吗？”沈之文朝着里面喊了一声，同时警惕的将刀举在身前。
没人回应，也没有任何响动，只听门外的风声还未止。
她大步朝着屋内走去，客厅通往卧室的门半开着，门框上挂着半块浅蓝色的门帘，没法直接看清房间内的全貌。
撩开门帘，里面看起来也没人。但沈之文却隐约间听到急促的呼吸声，另有布料摩擦时发出的轻微的声音。
一把锈迹斑斑的斧头突然从侧面砍来，带起一阵劲风。
她退却半步，不慌不忙地在那人收斧子前，一掌握住了木柄使劲一拽，斧子自然从那人手中脱落。
“你……你…”老头手里没了武器，吓得结巴了起来，一时间话都说不清楚。
沈之文定睛一看，眼前是个面容粗拙满脸皱纹的老头，心里不禁感应奇怪。这人看着也老实淳朴，怎么见人就拿斧头砍过来。
“你拿斧头做什么？”
老头这会儿被夺了斧头，模样战战兢兢又十分委屈地说：“我没干嘛。我就是防身。”
沈之文将斧头藏到身侧，她继续问：“那你适才……”
“谁知道你们是什么人。”老头不等她说完，急遽就解释道。
说完他还颤颤巍巍的伸手扶墙，似乎站不住了，要找工具先撑着点。
沈有鱼见他这幅样子，也欠美意思再问什么，只能让他先进去坐下，有什么问题坐那儿再说。
“这里现在就剩你一小我私家？”她审察一遍屋内的部署，问道：“另有其他人吗？”
老头用哆嗦的手，从身上掏出烟，点上抽了一口，然后才扯着年迈嘶哑的嗓子回覆：“没了。就老汉我一个。”
他坐在床上慢慢的挪动，最后倚在墙上，抽着烟吞云吐雾，一边侧过脸看向两人，尽量用不熟练的普通话问道。
“你们俩女娃，跑到这儿做啥子嘛？”
沈之文听他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觉得有些新奇，但勉强也能听得懂。
她回覆道：“去长乐市。”
见老头抽着烟口罩挂在下巴上，她又提醒道：“你最好照旧把口罩戴上。我们这有人熏染了。”
老头依旧半条腿耷拉在床边，背靠着墙，没什么反映。过会儿面色哀愁地叹了口气，才说：“怕啥子嘛。你俩不是都戴着口罩呢。”
“前两天张家嘞娃，还在这儿跟额住。厥后也变异了。”他的声音穿透了黑暗，却显得特别落寞孤寂。
说话时手还夹着烟，伸到床外，将烟灰抖到地上。
屋里没有光，窗户开的一条小缝里，一点点月光照进来，另有他手里烟头上亮起的点焚烧星。
沈之文看不太清他的样貌，只听他说的话，自己也不知道该接点什么。
“你知道长乐市怎么走吗？”温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江蔻年看着黑黑暗亮起的烟头，开口问道。
老头叼着烟，想了想，将烟从嘴里取出来抖了抖灰，说：“那你们得往回走，往永镇走，就沿着大路。然后到了红楼县，再继续往西边走就到了。”
“那你要不要和我们一块走吧。”沈之文突然提议，她又说道：“这里不就你一小我私家了吗。”
“和你们去长乐？”老头连连摆手，叼着烟模糊不清的说：“你们要去自己去吧。我才不去嘞。”
“那你先在这儿，等我们回来再把你送出去。”
“不。我就守着这儿。这是我家，额爹娘、额爷死了都埋这。”他再次绝不犹豫的拒绝了，“我才不走嘞。”
“各处都是丧尸。你不走你等死啊。”江蔻年立即就帮着身旁的人说话。
老头这会儿见两人还算还说话，脾气也倔起来了，脸往旁边一扭说道：“我不走。我在这儿活了这么久，也没啥事。”
“你在这有吃的吗？有水吗？”沈之文试图跟他讲原理。
“有。咋没有。”老头抬手往东边一指，高声说道：“东边就有条河。那河水洁净嘞很。额还种嘞有菜，起码饿不死。”
沈之文看着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再想想吧。外面那么多丧尸，你一个老人很危险。”她最后劝解道。
老头立即就反驳道：“老人咋了嘛。我不比你们俩小女人有力气，我一小我私家，我又能种地，又不愁吃。”
江蔻年对他也是无奈了，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接着又转头对沈之文询问道：“要不明早再走。”
见对方点了颔首，她便又朝着老头吆喝说：“你在好好想想。你要是不跟我们走，最后绝对就是死路一条。”
“我……”老头张口准备再说什么，可立即被打断。
“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会儿吧。”江蔻年又对身边的人说道。
接着两人起身，便从屋里出去了。只留老头一人在屋里抽着烟，琢磨着自己的去处。
两人找到一处空荡的院子，大门敞开，衡宇里昏暗无光，却也是个临时的栖身之地，至少没有听到丧尸的嘶声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