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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失信彩铃(三)

执行者说 南坽望月 3655 2021-02-14 00:12:25

  第一批失信彩铃开通后,仅仅一周时间,就有3起案件全额执结,4起案件告竣执行息争。虽然主动履行义务的被执行人还不到一半,但这个战果已经是出人意料的乐观了。

  不外,执行事情的总体情况却并不这么乐观。现实的情况是,执行干警们忙的累死累活,东州法院的执行事情结果却总是排在中游位置,其中,最好的一次排名也只是上升了两名,而下一周又跌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这是一个不得不正视的问题。对于这个问题,陈默雷着急,秦怀远也着急。但着急没用,要害是要拿出解决问题的措施。

  这天是周一上午9点钟左右,在院长办公室,两小我私家又谈起这个问题,陈默雷说着说着又提倡了牢骚,又是诉苦人手不够,又是诉苦被执行人太狡猾,又是诉苦司法情况欠好。

  秦怀远何尝不知道这些,但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他说:“我知道执行局这段时间很累,各人整日早出晚归的,很久没正经过个周末了。事情干到这个份儿上,我不能说你们不尽心不尽力,可中院看的最终照旧具体的执行数据和结果,我总不能和你一起去中院诉苦,去求着人家更名次吧。

  好了,你在我这儿发发牢骚也就算了,出了这个门可别再发了,免得影响各人的事情积极性。如果一个执行局长都发牢骚,那执行局的整体事情还怎么干?”

  陈默雷不以为然地说:“我不这么认为。我发牢骚,说明我跟执行干警们有配合经历和配合语言,说明我理解他们。而且至少发完牢骚,心里会痛快些。”

  秦怀远差点让陈默雷气歪了鼻子:“你这张嘴呀,什么时候都有理!”

  话刚落音,窗外的大门偏向突然响起一阵鞭炮声,两人都愣了一下,走到窗户前往下俯看,只见门外停着一辆轻型货车,一其中年男子正站在车上,用一根竹竿挑着一串大红鞭炮,噼里啪啦,震耳欲聋。车下站着一其中年妇女,正捂着耳朵,想必鞭炮是她点燃的。

  “这什么情况?”秦怀远转过头来,问陈默雷。

  陈默雷一耸肩:“不知道,我现在照旧个吃瓜群众。”

  这时,陈默雷的手机响了,是梁忠信打来的。打完电话后,陈默雷笑着说:“忠信说,是执行二庭贺清书的小姨,她为了谢谢咱们帮他讨回了部门执行款,特意来谢谢咱们的。这么大的局面,你要不要一块下去看看?”

  秦怀远一摆手,说:“这是执行局的劳绩,我就不去抢你们的风头了。”

  陈默雷走出办公楼时,鞭炮已经放完了,那一男一女正跟阻拦他们的门卫谈判,看样子是想进来。他刚要下台阶,贺清书从后面跑了过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陈局,对不起!门口那两小我私家是我小姨和小姨夫,我跟他俩说了别来这套,可他俩到底没听进去,照旧来送花了。”

  “先别急着检验,咱们先已往看看再说。”陈默雷领着贺清书走下台阶,朝大门走去。

  王爱香见一其中年男子走在贺清书前面,推测此人肯定是个领导,满脸堆笑着上前说:“你是清书的领导吧,真得谢谢你们呀。昨天,苗建春把说好的5万块钱给我了,这都多亏了你们呀,我今天就是来谢谢你们的。我一个种花的农民,也不知道送什么好,就有什么送什么吧。”她指着车兜,说:“你看,这一车的红掌、白掌多鲜亮,这可都是我从花棚里现挑的,放在办公室里,肯定悦目。”

  王爱香的丈夫苗来顺像个追随似的,跟在王爱香身后,什么都不说,只知道笑。

  陈默雷走已往,朝车兜里看了看,说:“你别说,这些花还真挺悦目的。唉,你这花得几多钱一盆呀?”

  王爱香一听就猜到了陈默雷的心思,笑着说:“值不了几多钱。清书说了,你们有划定,不让收礼,我就寻思着给你们送点花来,放在办公室里装点一下。你放心,我送这些花,是来向你们单元体现谢谢的,不是送给你们小我私家的,不算行贿。你看,我们来都来了,你就跟门卫说一声,让我们把花拉进去吧。”

  陈默雷笑而不答:王爱香是什么性子,他早就听办案人员说过,凭她的性子,这一车花她既然拉来了,想必就没计划拉回去。可问题是,她究竟是当事人,纵然她说的天花乱坠,纵然她再恳切诚意,这一车花也不能就这么收下,要收下的话,就得给钱。

  陈默雷估摸了一下,这些花或许有100盆。他把贺清书叫到跟前,小声问:“这些花值几多钱?你心里有数吗?”

  贺清书轻轻摇了摇头,用同样分贝的声音回覆说:“我家不种花,我不知道。”

  这时,梁忠信也过来了。陈默雷转而问他,他也说不知道。

  看来,只能对外求助了。于是,陈默雷给一个种花的亲戚打电话,这一问才知道,这100盆花仅批发价就要3000元左右。

  3000元,虽说不是什么大数,但农村走出来的陈默雷从小就节省惯了,自然也没计划掏这笔钱,可单元又没有也不行能有这方面的预算,所以,最好的措施就是劝王爱香把花拉回去。这样,既不会违背司法廉洁,他也不会有经济损失。

  但是,王爱香岂是说劝就能劝动的?陈默雷三小我私家劝了半天,嘴都快破磨了,可王爱香就是不听,还说不收下就是瞧不起他们农民,反倒让陈默雷有些招架不住了。

  无奈之下,陈默雷只好电话求助秦怀远:这一车花到底收不收,如果收的话,钱的问题怎么解决?

  大门之外发生的一切,办公室里的秦怀远都从窗户看到了,看来,想要让王爱香把花拉回去是不行能的了。他给了陈默雷两个方案:第一个方案是,把花收下,但是给王爱香的钱要比批发价稍低一点,让王爱香觉得至少算是酬金了,不外,这笔钱需要陈默雷先垫上;如果第一个方案行不通,就先把花收下,再由纪检组长杜清明请示纪委如那边置惩罚。

  陈默雷看了看自己的钱包,里面还不到1000块钱,他跟梁忠信、贺清书借了借,凑齐了2500块钱,然后,对王爱香说:“这车花我们收下,这2500块钱你拿着,就算是看在案子的份上,你打折卖给我们了。”

  王爱香的态度很是坚决,说:“要不是你们,我恐怕连一分钱都要不回来。你们帮了我这么大忙,我要是还收你们的钱,那我还算人吗?这花你们要是不收下,我就给你们放在大门口。”说着,就从车上往下搬花。

  苗来顺一看,也随着搬。

  “算了算了,别搬了。”见王爱香匹俦这么来,陈默雷只好妥协了:“这花我们收了,你们把车开进来吧。”

  电动推拉门徐徐打开,货车开进法院。

  这么多花摆在院子里太过扎眼,众人一起把花搬到一楼的迎门厅。这还不算完,王爱香匹俦又用这些红掌和白掌在浮雕墙前摆了两个环形的图案,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陈默雷向秦怀远汇报处置情况后,有些感伤地说:“就王爱香那张嘴皮子,我不收都觉得欠美意思了。不外她究竟是当事人,而且她那个案子是分期履行的,还没完全执结。所以,这些花放在咱们这儿终究是不妥,保不齐还会酿成定时炸弹。最好是赶忙交给纪委处置惩罚,千万别留在咱们这儿。”

  秦怀远笑着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在适才你进门之前,我已经给纪检组长杜清明打过电话了。他说,很快就会给我回复。”

  陈默雷说:“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话刚说完,杜清明就过来了。他说,纪委孙正阳书记的意见是,可以把花留在法院,用以装点事情情况,只要把事情的详细情况向纪委作出书面说明即可。

  这算哪门子处置惩罚?秦怀远亲自给孙正阳打电话,说明其中的利害关系,要求依照划定处置惩罚。

  孙正阳也很为难,说像这种情况纪委从来没遇到过。

  秦怀远急了,说如果你们纪委照旧不愿处置惩罚,我就去请市委季安邦书记作指示。

  电话那头的孙正阳见秦怀远这架势,只好改变主意,同意接收这些花。

  挂断电话,秦怀远总算松了口气:“不容易呀,这颗定时炸弹总算是扔出去了。”他顿了一下,接着说:“这样吧,这件事你们两个都辛苦了,晚上我请你们用饭吧。”

  陈默雷允许得很痛快,杜清明却支支吾吾地不愿去。

  陈默雷使了个激将法,说:“我这个身处执法一线的都不怕,你怕什么?难道你还怕院长还要向你行贿不成?”

  杜清明欠好拒绝,只好允许了,但他提出这顿饭由他请,理由是谢谢秦怀远和陈默雷对他纪检事情的支持。

  陈默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这顿饭你们爱谁请谁请,横竖我是不请!”说完,就一拍屁股走人了。

  秦怀远冲着陈默雷的背影,哼了一声:“这小子,外人的自制不占,自己人的自制占起来倒是没够!”

  杜清明嘿嘿一笑,体现赞同。

  晚上,秦怀远在紫云阁大酒店定了个小包间,他坐在中间,杜清明和陈默雷分坐在两边。

  陈默雷看着桌上精致的菜肴,一脸夸张地说:“院长就是院长,脱手就是大方,你这顿客得顶半个月的生活费吧。”

  “默雷,你就别贫嘴了。就咱们三小我私家,能花几多钱?况且这酒照旧清明带来的。放心吧,这一顿饭,我还不至于让你给吃穷了。”秦怀远举起高脚杯,说:“来,咱们三个难得在一起吃个饭,先干一杯吧。”

  一杯酒事后,陈默雷突然提出暂停,然后郑重其事地说:“趁着我还没喝多之前,我先说件事。今天上午,秦院长不是让我考虑搞好执行事情的措施么。今天我想了一下午,还真想到了一个可行的措施。”

  秦怀远、杜清明一听,立刻聚精会神地听起来。

  只听陈默雷继续说:“我这也是受了失信彩铃的启发。我觉得,咱们的失信彩铃还远远没有发挥它应有的作用。你们看,咱们不是有几十件村委会作为被执行人的案子么,他们不是赖着不履行义务么,不如给他们也设上失信彩铃。你想,到时候乡镇街道的干部、村里的黎民一打村委会的电话,就听到这种铃声,那些村干部还能坐得住吗?执法面前人人平等嘛,别人的电话能设失信彩铃,村委会凭什么就不能设?”

  杜清明一听,连连颔首,说这是个好措施。

  秦怀远迟疑了一下,并没有立即亮相,只是含糊其辞地说:“好,我知道了,咱们先喝酒,先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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