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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者说

第三十八章 忙里偷闲

执行者说 南坽望月 4643 2021-01-19 23:03:52

  时间飞快,转眼间便到了五一小长假。

  放假之前,陈默雷已经在执行局的微信群里下发了关于郊游踏青的通知,还起了个名叫什么踏青召集令。通知刚一发出,立刻便收到40多小我私家的点赞送花、顶礼膜拜。简陋一算,或许除了几个不使用微信的老同志,险些所有的执行干警都冒了泡。

  这是执行局的第一次团体运动,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为了让各人尽兴,陈默雷特意增补声明可以带眷属。

  虽然,不喝酒是不行能的。为此,他简陋算了一下,除了从秦怀远那里“讹”来的1060元,他自己还得再出1500元钱,这对于他一个从农村走出来的来说,几多有些肉疼。于是,他又打起了几个正副庭长的主意。

  他私底下找正副庭长们去商议,几位庭长一听纷纷慷慨解囊,体现愿意献出自家的藏酒。这样算起来,陈默雷只需要出800元钱和两箱啤酒就行了,虽然照旧有点肉疼,但至少疼的不是那么厉害了。

  五一假期的第一天,陈默雷一大早便到了荟萃所在——云河公园的西门停车场。妻子洛红瑛是东州二中的教师,也是一个电视剧迷,平时的多数时间都孝敬给了学生,好不容易盼到这么个假期,非要待在家里追剧。陈默雷怎么也拽不动她,只好由着她了。

  陈默雷的家就在四周,他本以为自己是最早的一个,可没想到杨乐、贺清书竟比他还早了十几分钟。在他们三个有一句没一句聊天的时候,其他人陆陆续续地赶来荟萃。

  通知中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出发的时间是7点半,逾期不候。7点20分,见不再有人来了,陈默雷便开始清点人数,加入的干警连同眷属一共73人。

  虽然各人都是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但出于职业习惯,陈默雷照旧忍不住要提醒几句:“这是咱们执行局的第一次团体运动,而且照旧拖家带口的,各人要相互照顾,年轻的同志要注意资助老同志,别让老同志摔着磕着。我适才数了一下,咱们一共73小我私家,返程的时候,要确保一小我私家也不少。总之一句话,宁静第一。各人如果没有问题了,咱们现在就出发。”

  “我有问题。”这时,只见上官云突然举起手来,高声说:“陈局,你适才数人的时候,数自己了吗?”

  陈默雷这才想起来,他清点人数的时候简直把把自己给忘了。他尴尬地笑了笑:“似乎是给忘了哈。”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一阵哄堂大笑,甚至另有人随着起哄。

  陈默雷一连喊了好几个停,才让各人平静下来了。接下来,他让各人相互搭配搭车,确保每辆车塞满了人,然后把空出来的车都停在停车场。究竟都是私家车,这样可以尽可能地节省油钱。

  七点半,随着陈默雷一声命令,十五辆车组成的车队声势赫赫地赶往目的地——禺山。

  禺山属于卧龙山的支脉,位于东州西南偏向的禺山镇,是一座海拔四百多米的石山。山势连绵起伏,或陡或缓,缓处如随风飘摇的玉带,陡处似被巨斧劈开一道口子,几块巨石耸立在山脊线上,形态各异,遮盖其间,让人不得不赞叹大自然造物的巧夺天工。

  时下正值胜春,山上野花烂漫,绿草铺地,正是禺山最美的时候。这几年,随着自驾游的兴起,这里成了东州短途自驾游的理想去处之一。

  禺山的得名是有来由的。

  禺,是古代传说中的一种猴子,居住在树上,形状如猿,白面黑颊,多髯毛而毛彩斑斓。据说,这种猴类是群居动物,会相互照顾,而且在吃食时还会相互推让,因而被昔人视为仁兽。据说,禺山便因居于山中的此兽而得名,而禺山镇又因此山而得名。

  据当地老人说,禺山的得名由来已久,已经有一千多年了,而至于古代是否真的有过这种仁兽,那就不得而知了,即便真的存在过,相信也早已经灭绝了。

  清晨的空气清爽宜人,载着一路欢歌笑语,车队经过一个多小时的不停跋涉,进入禺山镇山区。这时,一片连绵起伏的群山映入眼帘。又经过了一段弯弯绕绕的山路,车队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禺山。

  因为游客日益增多,山脚下已经修建了5处停车场。不外,所谓的停车场并不是正规的停车场,而只是被几块平整好的坡地,而且,停车场的规模也巨细纷歧,最小的只能容下10辆轿车。

  虽然出发的时间已经够早的了,可是,当各人到达的时候,却发现前面的1至3号停车场早已经停满了,各人只好把车停在了最大的4号停车场。

  步行走了约莫1里的路程,到达了山脚下,做了简短的准备运动后,各人开始爬山。

  惠风和畅,花香沁人,鸟鸣婉转,蝶飞蜂舞,置身如画的风物中,各人纷纷掏脱手机拍照录像。一向以生动著称的上官云时不时地来上几个应景的段子,逗得各人哈哈大笑。

  刚开始,各人照旧结成一队,但人与人之间究竟有年龄和体力的差距,爬了不到半个小时的山路,队伍便徐徐分成了几波。

  行至半山腰,山势开始变陡,抬头仰望,只见山峰如倾泻而下的瀑布,又如飞跃不羁的河流,两处裸露的大块岩壁如刀砍斧劈,气势雄伟壮丽。上官云不无惊叹地说,难怪这座山被称为禺山,恐怕古时候也只有这种猴子才气在这样的情况里安家定居了。

  最早爬到山顶的一波人,聚集在一处较为宽阔的平台上,一边欣赏着山下的风物,一边等着后面的同志。接近11点钟,众人才在山顶处胜利会师。拍完合影后,众人稍做休息,然后开始下山。

  常年的锻炼使陈默雷有着优于同龄人的康健体质,他追随第一波人先下了山,但即便如此,他们这拨人下山时也已经12点多了。

  12点多,该是用饭的时候了。

  上官云在禺山法庭事情过两年,作为资深吃货,她对这里的农家乐如数家珍,也知道哪个农家乐的饭菜实惠可口。昨天,她已经提前联系了一处四周的农家乐,并包了全场。一般来说,包场是要交定金的,不外,农家乐的老板一听是老熟客,定金也没要,就在电话里允许了。

  凭据上官云所提供的微信位置,陈默雷等人先去农家乐休息。老板接到上官云的电话,提前备好了自制的苦菜茶。陈默雷等人围着一张桌子自斟自饮,期待着后面的同志们。

  众人全部下山时,已经是下午1点多。陈默雷等人已经点好了菜,各人一到齐,便开始上菜。

  酒虽然要喝,但不是人人都可以喝,而要留下几个清醒的人开车。

  酒驾被查事小,人身宁静事大,这一点他们比别人更清楚。原来只选15个司机,陈默雷让各人自告奋勇,结果举手报名的人竟有20多个。无奈之下,陈默雷只好把这个问题交给了老天爷,他用转酒瓶的方式,淘汰了几小我私家,这才把司机的人选最终确定下来。

  自带的酒水很是富足,陈默雷有恃无恐地说,但凡想喝的就敞开了喝,啤的白的都管够。各人一听,都拍手叫好。

  喝了一会儿,有人觉得干喝没意思,便提议拉歌,立刻获得全场的一致响应。

  执行局里能歌会唱的人差不多都来齐了,作为“杰出女性代表”,上官云被第一个点名进场。

  上官云性格豪爽,一点也没推让便允许了,她大大方方地走加入子中央,唱了首老歌《南屏晚钟》,博得了第一个满堂彩。

  上官云唱完后,提议接下来有年轻人唱。于是,杨乐、贺清书、刘明浩和顾晓婷四个青年干警被生拉硬拽出来,合唱了一首《相亲相爱》。

  执行局里有不少军转干部,自然也少不了他们的份,可就在江立军、孔尚武合唱完《咱投军的人》后,却泛起了冷场。

  这时,只听上官云突然扯着嗓子喊:“咱们还从来没见陈局唱过呢,要不让他唱一个,大伙儿说怎么样?”

  陈默雷被打了一个措不及防,他毫无准备,连连摆手拒绝,谁知上官云竟不依不饶,带头拉起歌来,她喊一声“陈局”,其他人便默契地喊“来一个”。这种景象像极了大学时代的联欢晚会,不知是眼前情景勾起了回忆,照旧酒壮英雄胆,陈默雷在不即不离中上了场。

  陈默雷站在场中央,不觉心中感伤,再想到执行事情的神圣与困难,他突然地想到了屠洪刚的那首《精忠报国》。说实话,陈默雷唱的并不专业,但胜在气势,听起来倒也别有一番滋味,这就犹如一个不谙书法的人写出来的字却也能虎虎生威,也赢得了一片掌声。

  “陈局,说两句吧。”这时,不知谁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对呀,说两句吧。”各人立刻随着赞同。

  “那好,那我就说两句。”陈默雷也不拒绝,随意向前迈了两步,说:“其他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各人也知道,我嘴里向来没什么好话。至于为什么要组织这次团体运动,想必各人心里也清楚。

  一来呢,各人最近这段时间都挺累,想让各人暂时抛开烦恼,出来好好放松放松;二来呢,是因为这样的时机以后恐怕很难再有了。所以呢,咱们这次算是忙里偷闲。过了这个五月,就是为期半年的执行攻坚运动,到时候,白加黑、五加二都市成为常态,我们就是想出来玩恐怕也没时间了。

  我知道,届时各人一定会很苦很累,所以,希望各人相互资助、相互照顾,同时也希望在座的列位家长们能够多多理解和支持,帮我们一起渡过这个难关。”

  “家长们”这三个字一出,引起一阵哄笑。

  笑声停止后,陈默雷接着说:“也许有人会说,这个难关欠好过,现在的执行情况不理想,欠债不还的老赖跟苍蝇似的总也打不完,有的还嗡嗡乱叫,烦都烦死了!”说到这里,又是一阵哄笑。

  “但是,没措施呀,同志们,因为这就是我们的事情,是我们不能逃避的责任。”陈默雷继续说:“不外,我也相信,届时上级一定会鼎力大举支持我们的事情,联动部门一定会越发配合我们的事情。只要咱们内外联动、团结一致,拧成一股绳,我们就有信心排除种种困难,打赢这场硬仗。

  我想请各人记着一句话。困难,就像挡在我们面前的石头,我们不去克服它,它就永远是我们的绊脚石,可当我们把它克服了,它就是我们的垫脚石。”

  陈默雷最后这句话铿锵有力,赢得了满堂掌声。

  陈默雷示意各人停止拍手,接着说:“要说困难,肯定是有的,而且也肯定不小,要否则,执行难也不会成为一块顽疾。但是,各人也不要惧怕困难,请各人想一想,像肖慧兰那么难执行的案子我们都搞定了,另有什么困难能难倒我们?就凭这一件案子,咱们就应该对执行攻坚有充实的信心。”

  说到这里,他回到座位,倒了一杯啤酒,然后又回到园地中央,高高地举起酒杯,说:“什么都不说了,一句话,谁愿意当老赖,咱们干他!”

  最后这两个字陈默雷险些是脱口而出,他最近喜欢上了军旅电视剧,借着酒劲便喊出这两个字,这让大伙儿着实吃了一惊。

  不外,更多的其实照旧理解。短短两秒钟后,各人都回过神来,纷纷举杯随着高喊:“干他!”说完,众人仰头将酒杯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农家乐老板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过来检察,见上官云朝他摆了摆手,知道没事,又悄悄走开了。

  凭据东州的习俗,接下来是相互敬酒的环节。

  上官云坐的是女桌,跟陈默雷坐的不是同一张桌子,可她端着酒杯转了一圈回来以后,却发现陈默雷不见了,于是,她便问有谁看见陈局了。

  这时,江立军说:“陈局适才跟我要了两根烟,然后出去了。至于去了哪儿,我就不知道了。”

  上官云担忧陈默雷喝多了,便出去寻他,结果在农家乐里找了一圈,也没见到陈默雷的影子。

  她有些失落地往回走,走到半路时,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他四下一看,发现一颗高峻的杨树后面冒着一缕淡淡的白烟,便走了已往,她本想碰碰运气,没想到坐在那里的正是陈默雷。

  陈默雷正靠着杨树,低头抽着闷烟。

  上官云走已往,笑着说:“陈局,你不是戒烟了么,怎么又抽起来了?”她也不管地面的土坷垃,径直坐到陈默雷旁边,开玩笑说:“怎么了这是?不会是花了这么些钱心疼了吧?要不要我帮你分管一点呀?”

  陈默雷深深地吐了一口烟,带着几分惆怅说:“前段时间,秦院长问我对基本解决执行难有没有信心,我说有,但实际上,我这么说,更多的是在给自己打气。说实话,我嘴上这么说,可心里也打着鼓。执行难这么多年的顽疾,怎么可能用两到三年就能治愈?也不知道最高院的周强院长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吃错药了照旧怎么着?”

  作为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上官云深有同感:“是呀!我们要面对的现实困难太多太多了!找人难,找工业更难!如果这两个要害环节打不通,一切都是枉然。”

  陈默雷猛吸了一口,把剩下的烟头摁在地上熄灭,说:“不管怎么说,尽力而为吧。”他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说:“这些话就别跟他们说了,我怕挫伤他们的积极性。”

  “你放心,我懂。”上官云会意所在了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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