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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叶集语

我想静静地睡去

花叶集语 城氿 1124 2022-12-29 21:37:58

  我想静静地睡去,忘却一切的烦恼。在自然的怀抱,或背靠着一棵白杨树,让阳光斑黑点点从树缝洒落在身上;或躺在白色大石上,周围的青草和花香浸染了梦境。安然、淡静,脸上挂着恬谧的微笑,就这么静静的睡去。

  不要担忧什么时候醒来,我已经太累太累,再也不要烦人的闹钟扰乱梦乡。梦中,溪水忘记了流动,嫣然的花朵忘记了干枯,一切美好的时光暂住这里,连云朵和清风也频频回首,想仔细饮渴我心中的风物。

  我静静地做我的梦,梦里的太阳在天上,月亮也在天上,星星闪着糖果般甜甜的光线。我酿成了一只云雀儿,欢快地唱着、跳着,在彩虹桥下嬉戏。饿了我就吸食花蕊里的蜜,渴了我就舔舐松针上的露珠,自由自在多美好!

  虽然,梦境也有不安宁的时候。狂风到来时,有茂密的树叶遮蔽我的身体,暴雨到来时,坚厚的岩石伸出双臂让我依靠。如果我勇敢一些,我可以在雷电中飞上云霄去寻找潜藏在乌云后的北极星,我可以在冰雪中站在梅树上赞美。我赞美自由,赞美青春,赞美自然,赞美爱与希望。

  当我醒来后,或许已是鹤发苍苍,皱纹爬满了枯黄的脸,我的声音肯定又干又哑,我再也发不出清脆爽朗的笑声,只是一味的咳咳咳。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或许远在他乡,甚至不在人世。只剩我一个老太婆又穷又苦,伸着颤微微的脏手站在路边乞讨:“先生,太太,漂亮小姐,帅哥,行行好,几多给一点吧,老天保佑你们啊,好人有好报......”会有时髦女郎掩面嗤鼻而过;会有大腹便便的老板把我一脚踢开“去死吧,你这老叫花子!”;会有警察客客气气地把我请出都市,这叫破坏市容;也会有美意的学生给我一两元钱。我也可以翻翻垃圾桶,同流浪狗抢骨头,同苍蝇抢酸饭剩菜;我也可以捡捡矿泉水瓶子、废纸,换来几元买两个馒头,大口大口嚼着一个,留下一个作为明天的口粮。晚上,也许在都市背靠一棵行道树,也许在乡村躺着一捆稻草,最好左手边睡着一只流浪猫,右手边睡着一只流浪狗。这时几百只跳蚤蹦来蹦去准备美餐一顿,夜酒店也灯火璀璨玉盘珍馐,但是谁在乎,谁在乎!

  当我醒来后,或许地球上已寂然一片,是核战争扑灭了人类文明,是小行星撞击地球,照旧外星人入侵?或许地球上仍然生机盎然,未来世界多姿多彩?或许我在另一个时空、平行世界、反物质世界?我是男的,女的,甚至——人妖?是什么地域,什么年龄,什么职业,什么国籍......这些都不得而知。但肯定的是,又是一番绝妙的历程传说,只是充实休息后,那份激情、热恋、探索、信念,新的篇章有新的节调。

  如果我死了,我要静静地躺在河滩草丛之中,身旁开满了一朵又一朵的小白花。和风,暖阳,淡云,皓月,晶星,溪水,碧树,梅雪......一切的一切随着时光流过我身体,流过虚空。待到第二年春天,我的身体已经化作虚无,但河滩上仍满满是青青小草、白白小草,也许其中一个就是我,在唱着无声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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