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锦书难托七
裴雪霁不行思议的睁大了眼，姣好的面容一阵黑一阵青。
“你，你……”
“你又不是个好工具，装什么矜持。”
李云临唇角轻蔑，“我嘴刁，苏氏赵氏的身材你没有。但凡你前后多点料，我也不至于从不来看你。”
裴雪霁铁青着脸色往下看了看自己的胸脯，明白不比赵青锦差，他竟然说这种话羞辱。
她绷不住发涩的眼眶，起身退出了宴殿。
面对裴相恼怒的眼色，李云临不以为然的避开了目光。
他在天子老爹心里稳住职位，凭的是什么，就凭他无一亲近的重臣，凭他柔弱可欺的势力。
他基础无心去拢霍这个岳丈，再重的近臣，都不如天子力保来得重要。
李云临不经意的瞥向李烬霄的位置。
他今日怎么还不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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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宫中热闹，这样的局面楚天歌却去不得。
无聊之下，她去了御花园中。
“你们能不能不随着我了？”
楚天歌有些恼怒的质问紧随着她的婢女，这些人阴魂不散似的让她好不自在。
“女人息怒，是太子殿下命我们务必随着的。”
她无奈的在御花园林立的假山石中东绕西，绕到视野狭隘的地方，四通八达之处，婢女们来不及跟上，她疾步甩开了她们。
杨柳轻拂的窄道上，她转头张望着是不是终于给甩掉了，冷不丁的撞上了一个胸膛。
“对不住对不住。”
楚天歌下意识的致歉，转过头定睛一看，这不是五皇子李烬霄么？
李烬霄神色庞大又欣喜的看着她。
“你在这里。”
楚天歌理了下思路，她现在是松月，松月曾是五皇子的近侍，他能有这样的神色也不奇怪。
“是啊，五殿下，真巧呀，真巧……”
外交这码事她是一点也做不来。
“你叫我什么？”
李烬霄的眼眸顷间黯淡了许多，明白……她厥后是唤她烬霄的，如今却回归这样的生疏。
楚天歌懵懵道：“五殿下呀……差池吗？”
“也对。”李烬霄黯然一笑，“你还好吗？”
楚天歌被这关切的一问勾起些惆怅。
她还好吗？如今还能怎么个好法，家门尽丧，爱人亏心，不外是苟且偷生而已。
但她照旧点了颔首，“我还好，五殿下不必记挂。”
李烬霄的脸色越发的沉闷，说出来的话都渗着苦味。
“你到底照旧原谅他了。”
楚天歌有些意外的在他眼中探究了一番。他指的是什么，这么替她费心李云临三妻四妾的事，照旧什么？
莫非他喜欢松月？
她避嫌似的远了一步，“他是太子，真能跟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成。所以谈不上原谅，我既然跟了他，就会好好跟他。况且我有他的孩子了。”
李烬霄的神色越发落寞了，视线落在她尚扁平的肚子上，最后深深叹了口气。
“……倘若你有一日忏悔了，另有我，我始终会等你。”
他的声音有些哑，似乎在尽力忍耐什么。
楚天歌的心随着跳痛了一下。
她捂着胸口悄悄叹息，怪不得五皇子至今连个婚约都没有，原来是个痴心人啊，李云临这事办的不隧道，硬生生的拆了一对有情人。
她犹犹豫豫的要不要说出真相，要不要转头劝李云临把松月给人家找回来送已往。
可哪有这么容易？一旦她自己的事东窗事发，会牵连李云临的。
只能苦了五皇子了。
楚天歌再无跟他掰扯的兴致，转身准备走开。
他嘶哑的声音从后传来。
“天歌，你真傻。”
楚天歌呆怔在原地。
他说什么？他喊得是……
等她反映过来简直是她的名字，再转头，刚刚的明朗之处已没了人影。
他知道她是谁，那么那些话，是说给她听的，而不是松月？
可她什么时候跟李烬宵这么熟了？
狭道上，她有些漫不经心的撞上了另一个漫不经心的女子。
两两相对，裴雪霁板着脸示意婢女走远点。
“楚天歌，别来无恙。”
这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居然连裴雪霁都知道她是谁。
楚天歌缓了缓躁动的小情绪，“别来无恙。”
从前与这个女人晤面就要怼上几句，今天怕也免不了唇枪舌战。
裴雪霁冷哼，“有恙，很欠好。”
“都扶正了，还想咋样呢。”
楚天歌挑了挑眉梢。
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看上李云临，为此与她晤面就针锋相对，如今终于如愿以偿做了李云临的正妃，另有什么不满意呢。
“你居然敢附我的身子，我一想到就满身不痛快。”
楚天歌嘴角微抽，这都什么跟什么。
“你有病吧，附你身子？图你长得悦目，照旧图李云临看得上你？”
“你，你……”
裴雪霁气得语塞，最后勉强寻到了个理由，“你图我跟太子有了婚约！”
楚天歌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烧糊涂了？不烫啊，怎么凭空臆想症了呢。”
“你自己做过的事还不认可了？”
裴雪霁差点憋不住这股火气，恨不得扑上去上去挠花这张脸，无奈她现在是太子妃，不能做那么掉价的事。
楚天歌叹腕的摇了摇头。
“究竟是这场婚姻逼疯了你吗，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我没疯，你……”
“何须呢，裴雪霁。你吊死在这颗树上干什么，他给过了任何允许照旧给过你温柔，你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傻？”
楚天歌由衷觉得她没须要，真的没须要，李云临不就长得悦目了点，为什么一个个都对他有兴趣。
裴雪霁抿着唇冷静脸色，瞪了她好一会儿，眸色逐渐幽远。
片刻后，她宛若决定了什么，开口道：“他给过我温柔，在我还没有喜欢上他的时候。”
楚天歌一愣，不详的预感袭来，下意识逃避道：“别说了。”
裴雪霁讥诮的提了提嘴角。
“在我祖母病重到过世的那些时日里，他来相府中陪着我哄我开心，甚至抱着我慰藉。”
楚天歌脑中一片杂乱。
她祖母过世楚天歌是记得的，为此裴雪霁半个月都没来国子监上学。
“所以我一直对他抱有理想，一直以为他心里除了你以外，是有我的方寸之地的。他原本在人后基础不是对我这样的，你懂吗？”
本能的抗拒这些事，楚天歌脸色有些难看，再次阻止她道：“我懂了，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