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隐隐看得出来——这女仙或许能感受到自己的修为。
因此,它认为只要自己体现出“厌恶”,她理应就会自行离去。
究竟……正常的修仙人都应该有自知之明吧。
大佬都已经做出再明显不外的警告了,都还要过来招惹。
这是嫌自己命不够长吗?
只是……九黎显然没有预料到——妙诗诗可不是什么“正常修仙人”。
在妙诗诗的想法之中:
仙门大佬可远比不上“上位诡异”来得危险。
前者手段颇多,甚至能以绝对的力量将她碾碎,却也有许多基于人性的弱点。
尔后者……既然都称作“诡异”了,手段自然是千变万化,莫名难测!
但凡留下些神秘学联系,指不定都市酿成祂们手中的死神镰刀。
即便如此,妙诗诗也依旧来了。
对她来说,还能有什么比“跟上大人”更重要吗?
因此,妙诗诗看着小狐狸龇牙咧嘴,半点退意都没有。
她只是将它当做了一次挑战,十分谨慎地计划了一下计划。
旋即,便朝着“要害的突破点”,开口道:
“苏非克,很久不见……”
这半句还算正常,下半句的语气却变得越发强烈,都带上了几分指责之意:
“如今一遇,你……还真是让贫道失望啊!”
苏非克本就犹犹豫豫的,不知是进是退,又该如那边置惩罚。
只有怀中的小狐狸龇牙咧嘴,像是在帮他撑场子。
这时,妙诗诗却丝绝不怯场,反而是突然一质问。
这一下把他都给整愣了:
导演,这剧本差池啊!
即即是要质问,也应该是我质问吧?
怎么轮获得妙诗诗反而来质问我呢?
他眼中的妙诗诗,外形本就与“初遇净莲仙子”时一模一样。
再加上她柳眉一竖,气势这么一压。
又加之言语中的潜在体现。
苏非克心中那微弱的“眼前之人是净莲仙子”的感受,如同野火事后的草原……
一经充沛的雨水浇灌,埋藏在肥沃土壤中的草籽,就立刻发了芽!
这种既视感变得越发地强烈,甚至开始能与“妙诗诗其实是邪修”分庭抗礼!
而这一切,正在妙诗诗的计划之中。
她知道小狐狸既然躺在小修士的怀中,扮做灵巧的模样,那就肯定是有原因的。
因此,不甚在意小狐狸的威胁。
——既然你要扮做一只弱小的狐狸,那我就真把你当做“弱小的狐狸”。
——至于内里强大的力量,你不展示出来,凭什么说我知道?
显然,小狐狸的威胁,基本上会只限于威胁,至少不能当着小修士的面脱手。
这虽然就给了她利用的时机。
同时,她也知道不能做得太太过,照旧要顾及小狐狸的感受。
因此,她翻找了一遍曾经的影象,重新捡起了以往的身份。
她看得出来——苏非克对她心有警惕,显然是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然而,真真假假,她妙诗诗最擅长的不就是混淆真假吗?
虽然,她最擅长的无疑是“示敌以弱,诱敌深入”,但偶尔饰演个“修为高深的净莲仙子”,又有什么困难的呢?
妙诗诗想得十分通透。
她一掌握住计划的要害,就自然而然找到了重要的“破冰点”:
她必须先下手为强——掌握事情生长的主动权,将小修士的认知诱导到原本的身份上去。
如此一来,才气顺利成章地发生之后的“计划”……
故而,这才有了一次“居高临下、抢占先机”的质问。
她看着小修士一脸愣逼,连小狐狸脸上都泛起了类似的错愕,心中满意极了。
但,外貌上,她依旧是那个正直高冷、超凡脱俗的净莲仙子。
她并没有急着开口,反而是等到小修士呆愣缓和之后,这才开始悠悠开口道:
“贫道与你相遇,曾给予你厚望。”
“希望你努力提高修为,同时深入朱米县,助我铲除朱米县血丹宗妖孽。”
“可是,你却……唉,你怎可如此让我失望!”
妙诗诗的言语中,先是满怀期待,然后徐徐变质,转酿成了浓浓的失望。
随着态度转变,语气也越来越重。
这番言语是为了承接上一句。
配合目的都是——混淆视听,将她的身份锁定在“试图颠覆魔门的正道仙子”上。
而苏非克这边
他本就心情庞大,心思有些杂乱,遭遇质问之后一下就慌了神。
接着,还没缓过来,又是一次细节更为“真实”的质问。
他这下就真的分不清楚——妙诗诗的净莲仙子身份到底是真是假了。
因此,他连忙凑近一步,慌慌忙忙地开始解释起来:
“仙子,在下并没有辜负仙子的厚望!”
“上次一别之后,在下就遇到了血丹宗魔修,幸亏侥幸活下,也由此深入潭渠山中。”
“在下想着——修为太过浅薄,贸然脱手反而不美。”
“故而,才在山中潜修,不问县城中事。”
“但!”
“在下潜修归潜修,正道之心始终不忘。”
“那群朱米县的血丹宗妖孽,是在下准备等到修为有成,所准备讨伐的工具!”
语罢,苏非克又情至深处,强调了一遍:
“仙子,在下真的没有辜负厚望!”
妙诗诗见状,虽然是顺势一笑,作“名顿开”状,颔首赞美道:
“原来如此……我就说你道心坚定,怎么会惧怕这群妖孽!”
“原来是取了‘韬光养晦,厚积薄发’之计……很好,很好……”
“看来这次反而是贫道的错,是贫道先入为主了。”
她摇摇头,脸上浮现出歉意。
然后自树冠落下,在苏非克面前站定之后,又深深弯腰施了一礼。
而苏非克在净莲仙子面前,显得十分拘谨。
他连忙摆摆手,将妙诗诗托起,开口道:
“仙子,何曾有错?是在下没有将事情说清楚而已,快快请起!”
妙诗诗顺势站直,面露欣赏之色,犹如一个赏识子弟的修仙前辈。
即即是这样,她也依旧谨记“净莲仙子”的身份:
脸上更多的是高冷、淡漠之意,欣赏之色虽然明显,却也只有半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