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得越发具体一点——她觉得,她似乎已经落入某种“生物”的胃囊!
四面八方,全部都是敌人!
无形的压力,如有千斤之重,狠狠地压在了她的心弦之上。
她左手不自主地攥成一个拳头,还攥得越来越紧。
即便如此,她照旧奋力一甩头,竭力否认这种感受:
不行能!
不行能有人在悄无声息间,就能将整个空间酿成某种生物的胃囊。
这种手段别说宗内的大修士了,即即是荒唐无稽的蜚语蜚语,都没有提及过。
她掉臂这片雾霭可能有毒的料想,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借此平复下情绪。
正在这时,迷雾之中不知那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叹息。
“唉——”
这声叹息,乍一听像是少年声。
仔细去感受,却能从中分辨出宛若虫鸣的杂音。
——别说这叹息像是来自少年,可能真正的发声者,连人类都不是!
妙诗诗听得是双腿一软,险些控制不住要摔在地上。
还没等她站稳,一阵无形的颠簸,就扫荡过了她的身体。
在她的目光中,周遭的事物猛然扭曲:
夕阳洒下来的红色霞光。
原本美丽而温和,给人一种舒适的感受。
现在却变得无比炙热!
照在她的身上,像是浇下了滚烫的开水,让她瞬间变得皮开肉绽!
不,与其说是皮开肉绽,不如说是皮肉皲裂!
在干燥而炽烫的夕阳光线下。
妙诗诗只觉得,自己的皮肤如同失去了水分的田地一般,寸寸龟裂!
露出其内鲜血淋漓的血肉!
后者那点血水,在炽烫高温下,很快就蒸腾、挥发,只留下了无尽的痛楚!
痛苦!
恐惧!
短短一瞬间,妙诗诗的内心,就被强烈的疼痛与恐惧填满!
明明只已往了不到一个呼吸。
在妙诗诗的感受里,时间却恰似已经流逝了一整年。
无疑——剧烈的疼痛,使她的感受变得无比敏锐。
反而延长了她疼痛的时间!
她痛苦地张了张嘴,试图发作声音以缓解疼痛。
却因为肌肉的抽搐,而没能乐成。
她知道了,这样的行为对改变状态毫无意义,势必须要改变。
因此,她只得强忍痛楚,分出一部门心神鼓舞法力。
其中一部门法力离体而出,想要化作丹纹荷叶宝衣,抵御炙热阳光。
却刚一离体就被撕裂,丝毫起不到阻拦的作用!
她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也能够看见:
在这股折磨她的力量背后,是何等扭曲的恶意!
明明有瞬间将她杀死的力量,却留下她的一条性命。
不是因为慈悲,而是想要看到她痛苦的挣扎……
妙诗诗精神模糊了一下,痛苦即将让她的精神瓦解。
如果这股力量再连续下去,即便身体还“在世”,精神恐怕也会“死去”。
这时,炙热的温度却徐徐恢复……
不外数个呼吸的功夫,周围的空气竟恢复了往日的清凉!
身体上一阵又一阵如潮水般的痛楚,也恰似退潮一般。
徐徐消退……
洒落在迷雾上、街道上的霞光,恢复了原本温和而美丽的模样。
炙烫的夕阳霞光、皲裂的皮肤血肉、瞬间撕裂的法力……
刚刚的一切,竟像是泡沫一般烟消云散。
妙诗诗站在原地——皮肤白皙平滑,毫无干枯皲裂之感。
她面色迷茫,心中十分杂乱:
怎么回事?
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
她看着貌似“纯良”的美丽霞光,身体似乎回忆起了刚刚的痛楚,猛然一颤。
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身体情不自禁地退却了一步。
她不知道刚刚到底是不是幻觉,但是毋庸置疑:
她并没有几多思考的时间,需要快速抓住最大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她便不再犹豫,立刻开始鼓舞法力。
在她看来,搪塞擅长幻术的修士,唯有两种手段——稳扎稳打或立刻逃离。
前者以坚实的基本致胜,胜则一切都有,败则一切皆无。
后者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那背后之人最在意的肯定是“苏非克”。
如此一来,只要放弃他立刻逃离,至少保住性命应该问题不大。
至于到底选择前者照旧后者?
妙诗诗眼中闪过犹豫之色,眼底更是有一丝贪婪闪烁。
——苏非克实在太让人垂涎,以至于她迟迟无法做出决策。
不外,即便无法立刻决定,她催动的道诀依旧没有停止,反而又加速了几分:
蕴莲化魔诀与净莲佛法同时运转,以前者为主,以后者为辅。
带着一丝红色的洁白法力,马上破体而出。
这一次没有了炙烫霞光的破坏,法力很快就相互交织。
在妙诗诗默念的法诀推动下,化作朵朵洁白的莲花虚影,悬浮于其身周。
只有莲花的底座隐隐藏着些许血色……
不得不说,在净莲佛法这层外衣的资助下,妙诗诗的正道伪装十分惟妙惟肖!
然而,伪装终究是伪装。
相较于完全掌握,组成法力主体部门的蕴莲化魔诀。
净莲佛法并未完全掌握,仅仅是被妙诗诗当成外衣使用。
在这种极端稀有的特殊情况下……
与妙诗诗的识念、法诀之间,泛起了一道裂缝。
这道裂缝在平时也存在,只是没有什么明显的影响:
慧识过人的妙诗诗很是清楚。
净莲佛法“只会”也“只能”是自己的伪装。
唯有蕴莲化魔诀,才是自己的基本所在!
真要战斗起来,照旧要依赖自己的基本!
然而,在诡神面前,慧识过人的修魔者与凡人又有什么差异?
她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