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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门之义行天下

第七十三章 身显名扬总是空

忠义门之义行天下 傲视青天 2782 2021-01-28 09:48:25

  人人差异类,事事终难料。

  一朝风浪起,十命难止息。

  石铁海走后,郭守卫立即起身说道:“吕文焕这一关还好过,怕是吕文德那一关惆怅啊!这些年在其属地为官,我深知吕文德这小我私家虽然有勇有谋,屡立战功,但也横征暴敛,聚财无数,若是没有银子打点,这个事绝难平息,我位卑言轻,家无余资,陈大族长照旧要早做准备为好!”

  “哼!我子孙两代和三百族人都冤死其手,不灭其一族都难解我心头之恨,怎能再为其打点银钱,士可杀不行辱,这事断无可能为之!”陈镇南说完拂衣而去。

  郭守卫望着陈镇南的背影长叹一声:“唉!能屈能伸是为大丈夫,宁折不弯,徒留忠义之名,在这乱世又有何用?”

  彤弓见状站起来说道:“郭知寨所言虽然非缪,但能屈能伸的平衡点又有几人能够掌握的准呢?能屈酿成了奴颜卑膝,谄媚狗行,倒不如路见不平、拔剑而起的匹夫之辈了。义者为大,死生事小,在这乱世尤其需要这种精神坚守,否则又如何能区分善恶忠奸?”

  “义者为大,死生事小!郭某受教了!”郭守卫说完起身摆手,示意送客。

  彤弓冷笑一声,大步离开。

  这时郭守卫对着彤弓的背影喊道:“可这天下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彤弓转头看着郭守卫,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我!皆可做到!”

  彤弓离开后,文仪和文天祥也起身告辞,只留下郭守卫怔在那里。

  第二天一早,陈镇南带着族人的骨灰起身回籍,文仪和文天祥执意要送彤弓一程,也随着离开。

  郭守卫在寨门前抱拳相送,对着彤弓说道:“昨夜与君寥寥数语,彻夜难眠,似有所悟,人之在世,确实该有一个明确的志向和坚守。”

  彤弓听后微微一笑:“志之一立,再无犹豫!义者为大,无关生死!”

  郭守卫微笑着抱拳:“后会有期,祈盼再与君言!”

  “知寨保重!”彤弓故意没有说“大人”二字,意在与郭守卫的关系更近了一步,郭守卫听的出来,内心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感动。

  郭守卫现在知道,这个看似是个村野莽夫的人,有着极高的人格魅力。

  彤弓和陈镇南并行走在队伍中间,彤弓始终没有主动询问自己的身世,陈镇南却率先发问道:“你此次江西之行,就是来探查自己的身世吧?”

  彤弓颔首道:“实不相瞒,离开北逐山庄一年多来,发生和经历了许多事情,此次确实是为自己的身世而来,不想还未到德安,就与大族长幸遇!”

  “幸遇?哈哈哈!我看应该是险遇吧?若不是我认出了你手中的降龙杖,现在我怕已是你的刀下之鬼了!”陈镇南说完看了彤弓一眼。

  彤弓会意的笑着说道:“也许倒下的是我!”

  “哈哈哈哈!我老了,早已不是你辈的对手了,况且我也没有获得望北世伯的真传,他的衣钵都传给了你。”

  听到陈镇南又提起望北世伯,彤弓有些疑惑的看着陈镇南,显然是没听明白陈镇南的意思。

  陈镇南笑着说道:“让我重新和你说起吧,五百多年前,陈氏先祖就定居在了这庐山山麓,厥后始祖陈旺因置产迁到德安,陈氏家族延续了三百多年不分居的历史,从一个小家庭逐渐繁衍成一个庞大而稳固的各人族。之后十数代数千人合居一处,田地族产遍布数十州县,但却室无私财,厨无异爨,家崇孝悌,门尚敦睦。‘义’风之浓凌驾了同时代的其他家族,声振大江南北,并受到了多位怙恃官员特别是唐宋两朝9任天子的27次旌表褒奖,成为我们华夏一族“忠、孝、节、义”的道德规范。”

  说到此处,陈镇南稍停片刻,策马徐徐前行。

  “唉!”长叹一声后又接着说道:“厥后金兵南犯,山河破碎,我陈氏一族也饱受兵燹之祸。建炎二年流寇李成率众劫掠,纵火焚烧历朝敕赐,义迹俱尽,大族长陈士尹率族人反抗,兵败淹没之际,长夫人诞下一名男婴,啼哭震天,给族人带来了生的希望,族人遂趁势突围,大北流寇。陈士尹大族长给孩子取名望北,组建忠义军,兴兵北上抗金,重创金兵元帅金兀术。无奈朝廷昏庸,奸臣当道,忠义军后继无援,陈士尹大族长兵败被杀。金兀术为了抨击陈氏忠义军,派兵南下夷平了整个德安城。望北世伯出生于战火,生长于战火,一把降龙杖使的虎虎生风,杖刀疏散,无人可挡。德安被毁后,望北世伯被岳飞将军收留,并以忠义军为基础组建背嵬军,在朱仙镇大破十万金兵。陈望北,一身白甲,威震天下!”

  陈镇南目视前方,目光炯炯,似有所思,更似有无限遗憾的继续道:“岳将军风浪亭后,望北世伯领导背嵬军大闹临安府,后被秦桧派兵追杀,路过德安时,望北世伯写下了‘逐鹿中原心向北,风浪断头犹不悔。一朝洞彻生死路,万千功名化背嵬’的诗句。

  为制止迁难族人,自己更名鹿北逐,一直南逃到国境之外,组建了忠义门,但一生都没有忘记向北逐鹿的誓言,门下四堂上千忠义卫都赴汤蹈火在抗金抗蒙一线,可以说,整个大宋的领土门户都是忠义门在扼守。

  绍兴三十二年,孝宗为岳飞将军平冤昭雪,望北世伯感动涕零,才愿意重新踏上宋境,北上德安祭祖,但望北世伯志向已定,不愿再改回陈氏族名,也将长房之位让出,族长之位也就只能由次房继续。

  这让令尊陈默,也叫鹿默十分不满,为此铭心镂骨,终生不愿认望北世伯为父,四十六岁便抑郁而终,令尊死后一十七天你才出生,出生后你母亲就出血而死,族人见你背上有一块血色弓形印记,认为这是不祥之兆,是你克死了你的怙恃,所以没人愿意照料你,出生百天便出了天花,这是绝症,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望北世伯派神医吕不来将你抱走,也是希望能在临死前见上一面,没想到你居然活了下来,还继续了望北世伯的衣钵,望北世伯将你唤作彤弓,既非陈姓也非鹿姓,是为天赐彤弓,恰好你身后另有红色弓形胎记,这也许就是天意!”

  陈镇南说完突然似乎有些忧心忡忡,只顾骑马前行,似乎不想再继续谈下去。

  “你说的这些,为何北逐大父从未和我说过?”彤弓听到自己的身世后缄默沉静许久后才问道。

  “望北世伯先后只回过两次德安,一次是岳飞将军平冤昭雪时,一次是忠义卫孟珙将军从蒙军手中重新夺回襄阳重镇时,望北世伯从未说过你还在世,也许他认为族人并不愿意接受你还在世的事实。”陈镇南说完奇怪的看了一眼彤弓。

  彤弓面无心情,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没有人希望他能在世。

  除了鹿北逐,那是他一生中见过的最亲的人,鹿北逐死后,彤弓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感应孤苦,也许不被族人接受远比没有族人更让人觉得世间清冷。

  这时文天祥突然悠悠吟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崎岖各差异。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众人循声看去,山中云雾升腾,一座红墙高耸、白塔崔巍的庄严寺庙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陈镇南勒马停住,寺内钟声淼淼,香雾弥漫,陈镇南转身对身后的五房大当家说道:“你们随我去一趟这西林寺,为靖东等族人超度!”

  陈镇南没有邀请彤弓去,彤弓自然知道自己也没须要去。

  陈镇南等人走后,文仪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东坡先生在庐山题诗甚多,唯有这首《题西林壁》最具哲理。”

  彤弓闻言抬头看着这座庄严别致的西林寺,想起东坡先生的题诗,一时陷入了沉思。

  身处在这茫茫凡间,这世间的爱恨纠葛、苦乐情仇、血泪厮杀、生死幻变又有谁能够真正看的清楚。

  真相永远不止一面,谁也没有古雪大师那样的如天巨眼,所以每小我私家看到的只有一面。

  那么,人世间的对错与真相,还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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