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圆不管鬼狐,背上书包抓起门上的鬼猫悄悄打开门,孔荣焦急的声音传来,“圆圆——”
袁圆吓得砰的一声将门关上,深吸一口气将门打开,露出一脸单纯的笑容,“孔哥,我在这里!”
孔荣从楼上奔下来,看到完好的袁圆,忍不住松了口气,将她一把抱住,又忍不住怒着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去哪里了,吓死我了。”
袁圆苦着脸,“对不起,孔哥。”撕扯着鬼猫诉苦道,“都怪球球,和我躲猫猫,然后我在这间房里找到了它。”
鬼猫压根儿不敢争辩,和袁圆相比,孔荣简直是个好人。
“没事就好。”孔荣松了口气,拉着袁圆回到了房间中,东方青不在,两人在一张床上相拥而眠。
“圆圆,你没看到鬼狐吗?”
袁圆在孔荣怀**了拱脑袋,“没啊,孔哥。”
这就奇怪了,方学荣说鬼狐不在他身上可能追袁圆去了,但袁圆没看到,还完好无损,那就证明方学荣撒谎了。
孔荣想去找方学荣问个清楚,但袁圆抱着他,想了想算了,等天亮再说,这时候,东方青还未回来,也不知道她干什么去了。
东方青给孔荣打完电话,站在严寒无人的街道上,显得寥寂,不远处,四个鬼影不近不远地随着她。
抽了一根烟,东方青最终一握拳头钻进了孔荣的车再次去找鬼姆。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鬼姆污浊的眼光望着跪在脚下的东方青,长长油绿的指甲如利刃将跳动的灯头剪掉一节,吹灭,“一点一点,你最终会成为你最讨厌的那小我私家,你难道不明白?”
东方青低着头道,“我只是想看见,你若有什么要求可以说出来。”
嘎嘎嘎——鬼姆一阵大笑,脸上却半分笑意也没有,“你是我养大的,竟然和我谈起条件了,真是令人伤心。”
鬼姆深吸一口气,“也好,如果我让你杀了孔荣你应该不愿,那好,我换一个条件,他有一个女友叫袁圆——”
“别说了——”东方青抬起头,“让我杀人,无论是谁,我都不会允许,否则和你又有什么区别?”
鬼姆冷冷地盯着地上的东方青,“在你眼中,我就是让你去杀人?”
东方青不吭声。
鬼姆叹口气,回过头从身后的架子上拿下一个玻璃瓶,打开盖子,里面蛛网缠绕,取出一只金黄色的蛹递到东方青眼前,“你既想看到巫鬼,又不想酿成邪巫,这是一只巫蛊蝶蛹,吞了它,你会获得你想要获得的,价钱,今后你的命由我掌控!”
东方青看了一眼,猛然抬起头看着鬼姆,“孔荣身上的巫蛊也是你下的?”
“我说不是你会信?”鬼姆自嘲地笑道,“如果是我,他早死了。”
“那你为什么想杀他,他并未见过你。”
“没有原因,若我非要杀他呢?”鬼姆盯着东方青的眼睛。
“我——”
“不用回覆了,”鬼姆拿起桌上的长长的烟斗对着灯火点燃,吸了一口,“还算没白养大你。该你选择了。”
“若不是你,我或被人市井卖了,或者饿死在街头了,”东方青流着泪看着鬼姆道,“你若要我命尽管拿去,但是,你不能要求我为你做任何事,如果你被视察员发现,我也不会去救你,如果你利用巫鬼害人,我会绝不犹豫捉拿你,甚至杀了你!我只用我的命交流。”
“嘎嘎嘎——”鬼姆满脸皱纹的脸笑成了一团菊花,将蛹递到了东方青眼前,“只要你有那个本事。”
“不外你决定了吗?有时候看不见其实是一件好事。”鬼姆道。
东方青一把抓住虫蛹塞进了嘴里吞了进去,马上感受有什么工具在身体里游动,最终扎根在她心脏部位,咚咚咚,心脏跳动的声音也增强了几分,同时大脑一阵眩晕,似乎脑海之中有什么工具向外扩散,眼前的灯火变得幻影憧憧。
一个模糊,她又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还在地上跪着,那种感受全不见了,但现在大脑却时常清明,就算闭上眼睛,眼前的场景也清晰异常,她知道,她开了心眼,乐成了。
但她没有半点开心,徐徐地站起身,看着摇椅上的鬼姆,似乎她又苍老了几分,已往的埋怨顷刻烟消云散,眼睛红了红,“你多保重,我走了。”
“离开就不要回来了,记着,你的命不是你的。”鬼姆冷冷隧道,看着东方青顿了一下走出院子离开,喉咙咕咕地响着,忍不住喷出口血,从摇椅上站起来,到了窗户边,看着外面半透明的天空,长叹一声,喃喃隧道,“这又是一个轮回吗?”
而她身后,一众巫鬼从院子差异角落里冒出,双目通红、尖锐地咆哮着向她扑来,鬼姆回过头淡然一笑,抬起手指——啪,打了个响指,一道圆形火光由她脚下向外快速扩散,接着轰的一声,整个院子炸裂,鬼姆连同巫鬼一起葬在熊熊烈火之中,鬼哭狼嚎。
临近清晨,四周的居民听见声音吓得蒙在被子里不敢出来,直到看到火光才着急起来,高声喊叫着,“着火了——”
东方青没走出几步,听见轰响声一转头,入目一片火光,心一惊,猛然快步跑了回去,高声叫着,“鬼姆——鬼姆——”
火焰熊熊,东方青冲了频频都未能进去,她整小我私家衣服、头发都被火烤焦了,一张脸黑乎乎的,然而她像疯了一样又冲了进去,声嘶力竭地喊着鬼姆。
自从母亲死后,她离家出走,一个单纯的小女人如何能在黑暗的社会中生存下来,受骗、被拐卖,直到遇见鬼姆,她将她从火坑之中救出收养她。
但鬼姆对她十分冷淡,每天逼她画一些鬼画符、练拳,还将她丢在一堆巫鬼中,除了能吃饱饭,境况并不比在外面好几多,三年后,她逃了出来,然后遇到了改变她一生的人,过上了她想要的生活。
她早已不是少不更事的少女了,对鬼姆有着一种矛盾的情愫,但她绝不希望她死。
有着周围邻居的资助,火势终于小了一点,东方青冲了进去,在那株燃烧的桃树下,只看到一堆灰烬和未燃烧完的半截衣袖。
“鬼姆——”
东方青徐徐地跪倒在地,猛然又跳了起来,鬼姆怎么可能会死?她不相信,疯了一样地四处翻找,最终一无所获。
风呼号着卷的烟尘四处飘荡,就连看上去鬼姆死去的那堆灰烬也被吹散了,太阳初升,照在半堵墙上,像火一样红。
东方青看着已经废墟的院子,流着泪喃喃隧道,“我不信你死了!”